晚上九點半,紅山老牧場的三樓會議室內,齊潤坐在破舊的木椅子上,眯眼問道:「武奎呢?」
「他在樓下安排他的那些兄弟呢。」旁邊的青年低聲回了一句。
「嗯。」齊潤表情上沒有什麼波動,但心裡卻是有點激動和焦躁。因為他知道自己明天能否繼續呆在赤,就全看今晚的事態發展了。
「潤哥,還有什麼需要準備的嗎?」青年再次問了一句。
「叫咱們的兄弟都在旁邊屋等著,我這邊要是徹底談崩了,那今晚說啥都不能讓吳占濤和陳雨晴離開這兒。」齊潤陰著臉說道:「告訴拿槍的那幾個兄弟別慌,就是真打死人了,跑不了了,我也會想辦法保他們個無期。」
「嗯,我都跟他們說完了。」
「呼!」
齊潤低頭點了根煙,扭頭看著黑漆漆的窗外說道:「人馬上就來了。」
……
樓下,有三個人是一直低頭跟著武奎的,並且來的時候也是單獨坐了一台車。
「你們確定這裡的人不認識你們?」武奎低聲沖著身後三人問道。
「我們一共就跟寶宇公司的人碰過兩回面,都是黑天離的很遠,而且臉上還有東西,這裡的人應該沒有見過我們。」領頭的中年話語穩健的回了一句。
「需要用你們的時候,我會提前打個電話,你手機震動之後,就帶人上樓。」武奎點頭后,伸手推開走廊最里側的房門說道:「如果不打電話,就沒你們的事兒了,我走你們就走。」
「明白了。」中年點了點頭。
「如果有人來問,你就說你是我的兄弟。」武奎再次囑咐了一句。
「明白。」
「行,你們進去吧。」
「好!」
話音落,三人邁步就進了屋,而武奎則是領著幾個兄弟就去了三樓。但他們剛走,領頭的就沖著兩個同伴說道:「不在這個屋呆著,去對面。」
「好!」
兩個同伴點了點頭后,邁步就去了走廊斜對面的小房間。
……
十幾分鐘后。
寶宇公司十幾個高層,開著三台車抵達老牧場,隨即一邊聊著,一邊並肩就去了樓上。
眾人抵達三樓破舊的會議室后,就紛紛沖著齊潤打起了招呼。
「哎呦,不說你受傷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好了?」
「為啥約在這個破地方開會啊,這都廢棄了多少年了?我艹,全是灰!」
「齊總,你跟我說句實話,今晚是不是有啥動作啊?我給五哥打電話,他死活都不來!」
「……!」
齊潤被周圍高層問的腦袋直嗡嗡,但依舊臉上飽含笑意的一一回應道:「啥事兒都沒有,就是我和老吳有點誤會,在這兒說開了就好了。叫你們過來其實就是做個見證,大家別有別的想法昂!」
……
老牧場門外。
「嗡嗡!」
數台汽車的馬達聲澎湃響起,吳占濤坐在頭車內拿著電話說道:「你們到哪兒了?」
「已經進市區了。」馮樂天的兄弟低頭看了一眼手錶回應道:「穿過紅山區,就能到你說的那個牧場了。」
「好!」吳占濤應了一聲后,就掛斷手機沖著阿德說道:「記住我跟你說的話了嗎?」
「記住了。」阿德背著一個碩大的登山包,聲音極低的回應道:「那倆孩子被帶出來后,你一擺手,我就動手。」
「對!」吳占濤點頭囑咐道:「他們是關鍵,你一定要弄的准成點。」
「明白!」
二人聊了幾句后,汽車就來到了老牧場附近,隨即吳占濤讓司機停了一下后,阿德背著包,獨自一個人就下了車。
「翁!」
司機再次掛上檔,開車就進了牧場大院。而這時候吳占濤突然接到了二毛子的電話給他發來的一條簡訊,上面寫道:「屍體已經埋完,我處理一下用過的東西,馬上就回去。」
吳占濤看著這條簡訊,低頭剛要回個好字,司機就停下車喊道:「大哥,到了。」
「行,走吧。」吳占濤聽到司機的催促后,也就沒有再回信息,而是邁步就和陳雨晴下了車。
與此同時,回往市局的路上,孔泉拿著二毛子的電話,撇嘴評價道:「這個吳占濤挺賊的,竟然沒回話。你說他這要回一句好,那是不是就有指示的嫌疑了。」
「這幫社會老油條都賊著呢,哪那麼輕易就讓咱抓到把柄!」司機調侃了一句后,繼續補充道:「到前面我買點夜宵,晚上審這倆估計又得熬一宿。」
……
牧場大院內。
吳占濤領著將近二十個兄弟,與陳雨晴並肩就進了主樓,步伐穩健的來到了三樓會議室。
「哎呦,人都到齊了啊?」吳占濤掃視了一眼屋內的人後,笑呵呵的擺手打了個招呼。
話音落,嘈雜的屋內霎時間就安靜了下來。
「幹啥啊,老吳,咋領這麼多人過來?」一個中年笑著問了一句。
「我剛才也在開會呢,順路就都領過來了。」吳占濤應了一聲后,轉身就沖身後的兄弟喊道:「你們在外面的屋裡等一會!」
「去右邊的屋裡,剛才我看見齊潤的兄弟全在左邊呢,別他們一進去,再他媽的打起來。」中年冷笑著調侃了一句。
「兄弟到啥時候都是兄弟,有矛盾很正常,但自家人還真能和自家人幹起來嗎?」武奎旁邊的一個漢子,翹著二郎腿說道:「有問題了就坐下來聊聊,都是一幫老哥們了,弄的動刀動槍的都讓外人笑話。」
「是啊!」吳占濤拉開主位的椅子讓陳雨晴坐下,隨即點頭附和了一句:「有啥誤會明面說,背後較勁多沒意思。」
「呵呵!」齊潤聽到這話后,頓時一笑的抬頭問道:「老吳,你也知道背後較勁沒意思啊?!」
吳占濤掃了一眼齊潤,低頭坐在武奎旁邊回道:「我說了,咱們之間是有誤會。」
「艹!」
齊潤聞聲摸了摸腦袋,扭頭就又看向了陳雨晴,而後者則是目光平靜的與他對視,也不吭聲。
吳占濤坐下之後,低頭就要找煙,而這時武奎突然遞給他一根,小聲問了一句:「老吳啊,咱倆是兄弟嗎?」
吳占濤頓時一愣:「你啥意思?」
「……跟我透個底兒,你現在是死保小陳了,是不?」武奎低著頭,再次逼問道。
吳占濤聽到這話后,頓時心涼了半截。因為武奎話里透漏出了不滿陳雨晴的信息,但在這之前吳占濤一直認為,武奎會堅定的站在自己這邊。
……
老牧場的荒地內,陸相赫和章顯暉此刻正並排尿著尿。
「滴玲玲!」
就在這時,電話鈴聲響起。
「喂?」陸相赫接通了手機。
「我的陸會計,你的活兒來了。」沈天澤的聲音響起。
「趕緊說吧,我等半天了。」
「保護好明子手底下的那倆小孩,我怕齊潤把他們領出來后,吳占濤會狗急跳牆。」沈天澤聲音嚴肅的囑咐了一句:「這倆小孩是證據,是能讓齊潤贏得其他高層支持的重要砝碼。」
「我明白了。」陸相赫立即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