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點四十分左右,章顯光接到了沈天澤的簡訊,雙方約定好在紅山腳下見面。
凌晨點半,一台計程車來到了紅山腳下,司機拿著電話聯繫上了章顯光。
「喂,你好哪位?」
「你好,我是計程車司機,你朋友讓我過來接你,我到了,你在哪兒呢?」計程車司機直言問道。
「你在哪兒呢?」章顯光反問。
「就紅山旁主路的路牌下面。」
「好,你等我吧,我馬上過去。」
話音落,二人就結束了通話。
「對面啥意思?」老朱看見章顯光掛斷電話后問道。
「他沒來,讓司機過來接的。」章顯光答。
「你覺得托底嗎?」老朱又問了一句。
「他是僱主,即使心裡有別的想法,也不可能會通過官方弄咱們。」章顯光略微思考一下應道:「但也得防著他點,現在事兒弄大了,如果他害怕了,有可能會選擇滅口。」
「呵呵,他滅咱們口,那他是真不想活了。」老朱在社會層面上是有著絕對自信的,所以想也沒想的就應了一句:「走吧。」
「恩。」章顯光點頭招呼一聲:「走,去看看對方是個啥樣人。」
……
大約三四分鐘之後,章顯光等人就上了計程車。
「我朋友在哪兒等我呢?哦,他讓你把我們拉倒哪兒啊?」章顯光沖著司機問了一句。
「克什克騰旗那邊的國道上。」司機笑著問道:「哥幾個大半夜的來這邊幹啥啊?」
「呵呵,跟幾個朋友在旁邊耍了一會錢。」章顯光聲音穩健的回應道。
「啊,我以前也願意耍錢,給家裡的地都輸沒了,要不然也他媽的不能來開計程車……!」司機閑著沒事兒就跟章顯光聊了起來,而後者心理素質強硬,所以回答起來也很輕鬆。
時間過了將近半個小時,計程車停在了郊區國道旁,而司機指著不遠處的一排平房說道:「他就讓我給你們送到這兒。」
「行,謝了昂!」章顯光付了車費,領著老朱和老朴就下了車。
三人站在類似於棚戶區的街口,四處打量了一眼后,章顯光低頭就要掏出電話。
「這兒呢!」
黑暗中,突然有個人影站在衚衕口喊了一句。
章顯光一愣后,就揣起電話邁步走了過去,而老朱和老朴則是雙手插兜,握著槍柄寸步不離的跟在了章顯光身後。
衚衕狹長,垃圾泛濫,章顯光走到入口時就聞到了裡面發霉的臭味,也看見了不足十米遠的前方,有個人影雙手插兜的站在那裡。
「見你一面挺費勁啊?」章顯光一邊往前邁步,一邊笑著調侃了一句。
「刷!」
人影回頭,咬牙罵了一句:「你們不講規矩啊!」
暗淡月光下,章顯光盯著人影突然感覺有些熟悉,隨即又往前邁了幾步,突然愣住。
「你?……!」人影原本的聲音也是飽含憤怒,但在他看清楚章顯光之後,語氣竟有些顫抖。
「媽了個的!」章顯光反應極快,耳朵聽見人影說話時,就已經從兜里掏出了手槍。
「艹!」
人影當場後退了幾步。
「你……你不是……沈……沈天澤嗎?」老朴也完全懵圈了的喊了一句。
「我,這他媽的……你們?」沈天澤在看見眾人後,心裡就完全亂套了。
「生活的劇本真他媽是研究不透啊,跑了兩三千公里沒找到你,最後卻在這兒碰見了?」章顯光抬起手槍呵斥道:「你他媽別動!」
沈天澤額頭冒汗,雙眼死死的盯著章顯光:「……你……你是人人歌廳老闆介紹過來的槍手?」
「呵呵。」章顯光眼神兇悍,冷笑著回了一句:「我要殺你,卻幫你殺了別人,小哥們,咱倆挺有緣的。」
「乾死他!」老朴咬牙就要開槍。
沈天澤看著三把對準自己的槍口,腦袋極速運轉的回了一句:「你們五個人,折了兩個,那有一個被抓的是你親弟弟?」
章顯光聽到這話當場愣住,頂到腦門的熱血瞬間冷卻了不少:「你怎麼知道我有個親弟弟?」
「你們在市把事兒乾的那麼大,我怎麼可能沒聽說?」沈天澤此刻撒了個謊,因為他之所以了解章顯光團隊,是因為關磊曾經跟他提過這事兒。
「真他媽是你雇的我們?」老朴此刻依舊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莫名其妙的幫對伙幹了一件「大活兒」。
「你們來找我,是因為你親弟弟被抓了?」沈天澤在小命隨時有可能被終結在這裡時,終於摸到了點門道。
章顯光眯著眼睛沒有吭聲,他也在猶豫要不要馬上乾死眼前這個僱主,替牛二保報仇。
「好,好,我們捋一下!」沈天澤深知眼前的這幫亡命徒,是抬槍就敢開的,所以他神經非常緊繃,也不敢裝,只能用言語安撫。
「捋你媽了個!」老朱破口大罵:「乾死他,給二保報仇!」
「不,咱們捋一下,你聽我把話說完。」沈天澤額頭冒汗的喊著。
「老朱,別動!」老朴伸手阻攔了一下,趴在老朱耳邊提醒道:「還指著他找小暉呢!」
沈天澤扭頭掃向三人,看見對方暫時沉默后,才咽著唾沫說道:「市的事兒,我僅僅只是為了自保,被你們抓住的那個小姑娘,是我老闆的女兒,我只有救了她,才算把活兒干明白了,對嗎?咱們之前又他媽不認識,我自己都顧不了自己的情況下,你們死不死的跟我有啥關係?」
「我沒說你錯啊,我他媽只是單純的要給二保報仇。」章顯光聲音顫抖的強調了一句:「他就是死在你和那個警察身上的!」
「我欠你一條命,能這麼理解嗎?」沈天澤咬牙問道。
「對!」章顯光點頭后,直接就打開了保險。
「別動,」沈天澤擺手喊道:「你動你也得死!」
「你吹牛!」章顯光咬牙就要扣動扳機。
「砰!」
就在這時,一聲輕微的槍響泛起,章顯光還沒等反應過來,身體前面的土地上就被子彈崩了個小坑。
「媽的,還有人!」老朱反應迅速的就往後拉了一步,槍口瞄準了沈天澤的腦袋。
「我又不是傻,怎麼可能自己來?我他媽告訴你們,槍只要一響,那咱們都得躺在衚衕里!」沈天澤聲音顫抖的喊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