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C市內,車上。
九哥吃著乾巴巴的麵包,低頭輕聲沖小八問道:「知道為啥抓你嗎?」
「還能因為什麼?就因為我知道很多塗嘯紳的事兒唄。」小八聲音沙啞的回應道。
「我不保你,你得死!」九哥話語簡潔的回應了一句。
「老塗要殺我嗎?」小八聲音顫抖的問道。
「你都能猜出來,我為啥找你,那塗嘯紳會想不明白這事兒嗎?」九哥抬頭看著對方,面無表情的問道:「你覺得塗嘯紳對你怎麼樣?」
小八聞聲沉默。
「我要去大L抓你這事兒,塗嘯紳起碼比你提前知道了幾個小時,但他卻沒有通知你讓你有所防備。」九哥喝了口啤酒繼續說道:「這是為什麼?因為他想用你去引我的人過去,然後讓官方收尾。可他沒有算到,我是安排了兩撥人,而且親自帶隊去的!」
小八聽到這話,繼續沉默。
「他能冒險讓你當誘餌,那我想不通,你還有什麼理由為他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九哥面帶嘲諷笑意的看著小八。
「……我不能因為一件事兒,就否定他對我的好。沒有老塗,我什麼都不是!」小八搖頭回了一句。
「可他現在肯定要殺你!」
「但他沒有動手啊!」小八有些激動的吼了一聲。
「想讓他動手不難,咱們可以試試!」九哥拍著小八的肩膀,輕聲補充道:「我給你點時間思考,到底是替塗嘯紳去死,還是跟我配合,老老實實的保住自己一條小命!」
小八聞聲呆愣。
「咣當!」
話音落,九哥推開車門,邁步就走了下去。
馬克站在路邊抽煙,情緒看著很低落。
「沒事兒吧?」九哥走過去問了一句。
「……沒事兒!」馬克沒有跟九哥抱怨,最近自己的兄弟接連折在了塗嘯紳手裡或被警方抓住,因為他知道自己和這些兄弟,就是該干這樣的活兒,死了或者被抓那也怨不得別人。
「唉!」
九哥嘆息一聲,低頭再次問道:「陳浩呢?」
「我倆聯繫上了,他馬上回來!」馬克應了一句。
「快了,小八一到手咱就剩最後一點事兒了。」九哥抽著煙,輕聲補充道:「一會讓老韓領人過來把小八接走,放在農村呆兩天!」
「為什麼?」馬克一愣:「那個叫周琦的鬼不是已經被挖出來了嗎?」
「不,我要再試試!」九哥沉吟半晌,扭頭吐了口唾沫應道:「最後一把事兒了,咱們要穩著點!」
「好,我知道了。」馬克點頭。
……
半個小時后,雙C農村小院內。
「我要出去一趟,你們幾個就在這兒呆著。這房子是我大哥家的,很長時間都沒有人住了,所以你們盡量別點大燈,拉上窗帘點個小燈就行。」老韓輕聲沖著沈天澤等人囑咐道:「吃的我會帶回來,你們不要亂走!」
「恩。」
「知道了。」
「……!」
眾人情緒都不太好的點了點頭。
「我先走了!」話音落,老韓拿著鑰匙,開車就離開了小院。
月光下,沈天澤,蔣光楠,曹猛,一塊坐在石凳子上發獃,而段子宣則是從屋內找了兩瓶不知道啥時候買的白酒,放在桌子上招呼了一句:「來吧,閑著也他媽是閑著,咱一塊喝點吧!」
「嘭!」
曹猛二話不說,直接抓起白酒,咬開瓶蓋就往嘴裡灌了兩大口。
「滋滋!」
沈天澤低頭抽著煙,一聲不吭。
「怎麼的,還為了周琦和沈燼南的事兒,跟九哥置氣呢?」段子宣輕聲問了一句。
沈天澤沒有吭聲。
「韓叔能當你面動周琦,那就說明他肯定是手裡有證據的。」段子宣再次勸說道:「你跟沈燼南關係再好,但他們想坑你,咱也不能放過他啊!」
「那二胖呢,二胖是怎麼回事兒?」沈天澤扭頭沖著段子宣反問了一句。
段子宣聽到這話后,也拿起白酒瓶子喝了一口。因為他這時候也已經知道,二胖確實不在高宇手裡,所以他心裡也能猜出來,二胖的消失百分百跟九哥有關係。
「咕咚!」沈天澤拿起酒瓶子,也咬牙喝了兩大口。
「可能九哥也有迫不得已的地方吧。」段子宣長嘆了一聲。
「總是迫不得已,所以總是想要別人的命,對嗎?呵呵!」沈天澤冷笑著搖了搖頭。
「小澤,這話不該咱們說!」蔣光楠皺眉勸了一句。
「因為一句話,我也得死唄?」沈天澤笑著問道。
蔣光楠聞聲也不再接話。
「……我想走了!」曹猛沉默許久后,突然插了一句。
話音落,眾人集體愣住。
「老賈咱就不談了!」曹猛托著下巴,仰脖看著天空,輕聲評價道:「但不管是高翔也好,還是高宇也好,他們起碼知道自己因為啥要玩命,要冒險!但咱們呢?咱們自己知道因為啥嗎?因為錢嗎?如果單純因為錢的話,那明知道前面要沉船了,誰還會留下呢?!可因為感情嗎,忠誠嗎?也不是吧……九哥到現在為止,都更像一個老闆,而不是大哥啊……說實話,我怕他要多過於尊敬他!」
眾人聽到這話,全部都沒有吭聲,因為曹猛似乎就這短短十幾秒的功夫,就把這幾句話都說到了大家心坎里了。
「我一點不騙你們!如果不是因為二胖出事兒了,小澤也和楠楠你們都在這兒……那我可能早就撤了……上面怎麼斗,跟我又有多大關係呢,對嗎?」曹猛再次補充了一句。
「別說了,幹了吧!」段子宣端起酒瓶子,猶豫了半晌后,最終還是沒有把心裡話說出來,所以只能藏著心事兒的招呼大家喝酒。
冷風徐徐吹過,院子內的氣氛壓抑到了極致。所有人都知道,如果九哥倒了,那在坐的所有人就都沒有未來可談了,大家不是跑路,就是進監獄了……
一場大酒喝到凌晨,眾人都醉醺醺的進屋找地兒睡覺了,而沈天澤這時候則是打開手機,走到外面的廁所內給陸相赫打了個傳呼,並且留言說道:「我要你手裡的九哥財務賬本!」
傳呼剛剛打完,老韓就開著熄了大燈的麵包車來到了院門口,隨即拽著小八喊道:「來,下來!」
「老九讓我來這兒,是什麼意思?」小八費解的問了一句。
「秋天到了,讓你跟我在這兒收點苞米!」老韓笑著回應道。
「艹!」小八目光古怪的回了一句:「我看我好像夠嗆能走出這個院兒了!」
……
第二日一早,塗嘯紳帶著貼身團隊坐著飛機,就趕到了H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