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C分局。

  早晨上班時間。

  「公安同志，求求您了，讓何雨柱去醫院吧！」

  許母披散著凌亂頭髮，瘦如雞爪的雙手死死的抓著一位警員，哽咽著哀求著。

  「不是我不答應你們，何雨柱已經殺人了知道麼，這不是一般小偷小摸！」

  年輕的公安外面套著件軍大衣，裡面穿著白色的J服，下身藍色的褲子，皮鞋擦的鋥亮。

  此時有些不耐煩的抬了抬手臂，企圖掙脫許母的雙手。

  「公安同志，我家大茂目前還沒有死，只是在昏迷狀態，還有機會活過來的啊！」

  許富貴灰白的頭髮此時有些油膩，一團一團粘連在一起。拍著自己的掌心，試圖說服眼前年輕的公安同志。

  「真不行，這不是我說的算，就算你兒子沒醒，他犯的也是重罪，萬一趁機跑了，我就得進去蹲著了。」

  年輕人冷眼旁觀的看著這對中年夫婦，知道他們喪子之痛，可是也不能隨便聽人說刺激，就把犯人帶到醫院去吧。

  「不會跑的，同志，何雨柱當時也送了我兒子去的醫院，他當時都沒跑，現在更不可能會跑的！」

  「別，你們跟我說這個沒用，倒是你們從哪裡得到的消息，讓何雨柱去刺激你兒子，你兒子就會醒的！誰跟你們說的。」

  聽到公安同志的問話，許富貴和許母互相之間對視了一眼，他們也不想給李峰添麻煩，但這個年輕的公安同志不相信自己說的啊。

  許富貴咬了咬牙齒，身子轉了過來，正對著年輕的公安。

  「是我的街坊鄰居，叫李峰。我兒子其實當時就沒氣兒了，心臟也停了，是他把大茂心跳給按回來了，沒有他，可能當時沒送到醫院，人就沒了。」

  「哦~!」年輕人的聲音帶著這質疑，尾聲兒明顯是抬高的。

  許富貴看著他不相信，急的都蹦起來了。

  「我就在邊上，我親自摸的大茂沒氣了，心跳確實停了，我騙你幹嘛，鄰居都看到了！李峰說有五成把握，我就把大茂交給他的，他這次也說，何雨柱去的話也有五成把握人能就醒過來。還有……」

  「還有什麼？」

  年輕公安也是第一次聽見有這麼奇怪的事情，死人都能按回來，不禁顫了顫身子。

  「他說，大茂最後真死了，對你們來說也是大事，會影響到公安的形象，你們也不想自己轄區鬧出人命官司。」

  許富貴一五一十的交代完，看得出年輕公安對最後一句話倒是認可的樣子。

  「老實說，這最後一句真沒問題，快年底了，上面怕出問題，但是擅自放人出去我確實做不了主，我也得請示上級。」

  「麻煩你了，公安同志，麻煩您跟領導匯報一下，能把大茂救回來，你們也少麻煩，我也不想給你們工作添負擔。」

  年輕公安依舊嚴肅著臉，合上了手中的工作薄，拿起門口衣架上的白色大檐帽，走了上去。

  到了二樓，就聽見裡面傳來一陣罵人的聲音。

  「什麼情況，本來紅旗都要交給你們分局，現在竟然有打死人的事情發生，你的工作是怎麼幹的！」

  「對不起，洛先生，哎，鄰里吵架，我們也沒想到會打死人吶！」

  「不要解釋了，轄區出了問題，就是你們的責任，平常要下到底下，多和百姓溝通，不是讓你們天天坐辦公室的。」

  門外的公安聽到自家的老大和老二明顯在接受組織批評，剛想轉身，忽然一想。

  應該是何雨柱這個桉件，萬一真成了呢，會不會把屬於自己分局的紅旗再給爭過來，畢竟打架死人和打架傷人是兩種不同性質的桉件。

  五成的把握，在樓下的那對夫妻也不像騙自己，他們是受害者父母，理應更巴不得這個何雨柱被斃了，現在看起來確實是救兒子的樣子，萬一救不活，頂多挨頓瓜落，那要是救活了……。

  索性又轉身敲響了房門。

  「當，當，當！」

  「誰，沒聽見裡面再開會！」自家老大的怒吼聲從裡面傳來，年輕公安有些汗顏，這是開會麼？

  張口說道。「老大，是我，小葛，何雨柱的桉件有新的情況，需要匯報一下！受害人現在搶救過來，只是昏迷不醒，而且……」

  還沒等小葛說完，房門就「啪」的一聲打開了。

  自家老二開的門，看他一臉面紅耳赤的樣子，小葛知道恐怕也不好受。

  「讓他進來！」

  洛先生招了招手，重新坐回了凳子上，小葛看老大老二都站著，也只好站在門邊上。

  「你剛才說的而且是什麼？」

  洛先生可能剛才話說的有點多，吃了一口茶水問道。

  「受害人許大茂的父母來了，求我們帶何雨柱去醫院救許大茂。」

  「(⊙o⊙)啥？」

  洛先生被小葛的話給驚呆了，受害者家屬找兇手去救受害者？這，這是自己聽岔了還是，人家那邊瘋了。

  「你胡說什麼，怎麼會找何雨柱救許大茂？」

  老二看洛先生一臉懵了的樣子，其實自己也懵了，趕緊訓斥道。

  小葛把在下面許大茂父母剛才說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你等等，剛才你說救人的鄰居家是誰？」

  洛先生以為自己聽錯了，指了指小葛，眨巴眨巴眼睛又問道。

  「李峰！」

  「李峰？」洛先生伸長了脖子，嘴裡念叨這兩個字。

  心裡不停想著，不會是管理所里的那小子吧。

  閉上了眼睛，仔細回想起了李峰的檔桉，站著的三人大氣都不敢喘。

  「李峰，男，二十一歲，家住南鑼鼓巷95號，紅星軋鋼廠運輸科駕駛員！」

  睜開眼睛後，洛先生用著疑問的眼神看著小葛。

  「這？這？……」小葛有點難以置信，難不成洛先生認識他？說話緊張到有點結巴。

  「何雨柱和許大茂是住在南鑼鼓巷95號，是這個地址，應該是他。」

  小葛回想了下桉發現場，就是在那，隨即點了點頭。

  「洛先生，這世上怎麼可能有人把死人給救活，一定是許大茂父親弄錯了，這李峰指不定是一個騙子吧。」

  老二看著正在思考的洛先生，小心翼翼的說道。

  「這小子啊，可不是騙子，這小子比騙子還精明的很。」

  洛先生說道李峰，臉上帶點笑意，雖然惹禍能力很強，但辦事能力也不錯。

  「走吧，把何雨柱帶上，我們一起看看，他說的管不管用。」

  說完洛先生帶頭走了出去，屋內的三人相互對視一眼，這李峰，真有這麼大能耐？自家頂頭老大，聽到他名字，瞬間就下了決策。

  分局老大臉色不停變換，看來自己轄區，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又多了一位過江龍。

  「何雨柱，受害人家屬替你求情，現在帶你去醫院挽救許大茂，這中間，你要是敢逃跑，它可不認人。」

  小葛拍了拍自己腰間的黃皮夾子，朝著分局拘留室里喊道。

  拘留室的角落裡，蜷縮成一團的人影，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抬起了頭。

  光線照到他的臉上，只看見頭髮早已亂成一團，臉上鬍子拉碴，兩頰剩皮包骨頭。

  聽到不是帶自己出去打靶，是去救許大茂，何雨柱露出疑惑的神情。

  「對，趕緊出來，等下去醫院你要對著許大茂這樣說……」

  小葛知道領導們都在等著，交代完後，帶著何雨柱上了吉普車，朝著六院飛馳而去。

  許富貴和許母，坐著公安的胯子，神色緊張的跟在後面。

  病房門口。

  帶著手銬腳鐐的何雨柱，臉上不停變換著悲喜交加的神色。

  旁邊經過的護士，病人，看著何雨柱一副重型犯的樣子，全部躲的遠遠的，要不是身後有些帶著槍的公安，早就去打電話報警去了。

  「柱子，你跟大茂從小打到大，但這次你確實做的過了，李峰說的，有五成把握，你把話說的越難聽越好，大茂能不能活，決定你自己能不能活。」

  許富貴用著仇恨的眼神看著何雨柱，可是現在，卻要把救人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仇恨與希望，心情複雜到難以附加的地步。

  「許叔，我對不起您…」何雨柱也知道幹的事兒，太狠了，跟許富貴道歉道。

  「事到如今，多說沒用，你就用李峰交代的，罷了，能不能活，就看大茂，有沒有這個命罷了。」許母扯了扯許富貴的袖子，怕他說的嚴重，影響到何雨柱的臨場發揮。

  許富貴推開了門，何雨柱看著靜靜的躺在病床上的許大茂，腦袋纏裹的跟粽子似的，要不是許富貴帶過來，壓根不信這個臉腫成豬頭樣子的就是許大茂。

  何雨柱並沒有笑出來，看著病床上從小打到大的死對頭，眼眶不禁濕潤了。

  聽到許母說雨水磕頭認錯，自己心裡宛如刀絞，許大茂也是提醒自己，不要給秦淮茹家裡送吃的吧，連他都看不下去自己不給雨水飯吃，情到深處，不禁喃喃自語。

  「大茂，回來吧！」

  「嗚！」許母不敢面對這樣的兒子，等下就是判決兒子是死是活，頂不住如此壓抑的氣氛，哭泣著跑出病房。

  「柱子，就按照記得李峰說的話麼，按他說得來！」

  許富貴往後靠了兩步，站在了窗戶前，閉上眼睛，淚水也流了出來。

  門口的公安，全部好奇的看著裡面，洛先生親自進去，看到受害者確實有著呼吸和心跳，使勁掐卻不醒，搖了搖頭，也沒有抱有多大希望，退回了門口。

  看人都散開了，何雨柱閉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氣，雖然有點難以啟齒，但還是喊了出來。

  「許大茂，你tn的繼續睡，老子告訴你，老子馬上要結婚了！」

  整個六院上下，全聽到中樓病房傳出的咆孝聲。

  所有醫生護士患者捂著耳朵扛了過去，正皺著眉頭看哪裡發出來的聲音。

  「結婚就結婚唄，你喊什麼啊！」

  有大清早被吵醒的患者，憤怒的跟著嚎了出來！

  「你們什麼情況，在醫院大喊大叫什麼，影響到病人了！」

  有醫生沖了過來，準備制止，看到門口都是公安，趕忙退了幾步。

  洛先生眉頭皺了起來，旁邊分局的老大老二，看了眼小葛。

  小葛只好一副嚴肅的樣子走了過去。

  「公安辦理桉件，請別過來！」說完亮了亮證件，把趕來的醫生護士轟走後，重新走到床前。

  何雨柱看許大茂依舊沒有反應，神色也有些慌了，看了看門口那邊的洛先生。

  洛先生緊鎖著眉頭，對著何雨柱又點了點頭。

  何雨柱再次深吸一口氣。

  「許大茂，你沒過門的老婆，被我何雨柱截胡啦，你以後就單著吧，老子比你先結婚！」

  又是一聲咆孝聲從住院樓三樓傳了出來，六院上下一陣摔痰盂叫罵聲傳了出來。

  「何雨柱，你TM截胡別人媳婦，你跑醫院嚷什麼？你缺了八輩子德！」

  「你TM的何雨柱，老子記住你了，你等老子出院，看怎麼削你！」一位患者打著石膏，一跳一跳，蹦躂到窗戶前，朝樓下喊去。

  小葛此時的心情不由得七上八下，暗罵自己聽了許富貴的話，現在好了，病人真救不回來，肯定唉批評。

  突然！

  「動了，快看，有效果，他手指動了！」

  病床前捂緊了耳朵的小葛，挺過了聲波傷害，死死的盯著病床，看到了床上的許大茂，食指蜷縮了起來。

  「真的！」

  許富貴本來站在窗戶前，一聽小葛叫了起來，趕忙鋪到床前，看著剛才伸直的手掌，確實蜷縮了一點，瞬間臉上出現了笑容。

  「噓！」何雨柱也有些激動，真把人救回來，自己就不會死，怕許富貴打斷，趕忙讓他噤聲。

  許富貴捂住嘴，一臉希冀的看著何雨柱。

  洛先生緊鎖的眉頭忽然舒展了開來。

  門口的老大老二，相互對視一眼，露出難以置信的目光。

  「沒卵蛋的玩意兒，老子不光要打死你，還要睡你媳婦，以後啊，我兒子起名字得叫何大茂，沒事我就大茂，過來，然後揍一頓！」

  何雨柱一看有效果，沒等洛先生同意，就把最後那句話用了十二成的力氣，喊了出來。

  「我敲你媽哦，睡別人媳婦，還在這張狂，你TM的還要B臉不！」

  樓上的瘸腿哥，拎起腳邊的暖壺，探出窗台，朝樓下砸了下去。

  「砰！」的一聲，暖壺炸開了花。

  「你MLGB的何雨柱！老子跟你拼了！」

  病床上的許大茂睜圓雙眼，掙扎著跳了起來，死死的掐住何雨柱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