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謝央表情認真又正經，完全不是在說笑，溫居暘又好氣又好笑，捏著她的後頸俯身在她唇瓣重重地咬了一口。
莫名其妙被咬，謝央瞳孔地震，難以置信地看著他：「溫居暘，你是狗嗎？！怎麼又咬人？！」
他眨了眨眼睛，理直氣壯地說道：「我是病人，你凶我我會難受。」
謝央：「……」
「好吧，我錯了。」
忍了又忍，謝央勉強給他道了個歉，接著問道：「所以，需要我抱你走嗎？」
聽到她還在堅持不懈地問這個問題，溫居暘幽幽地嘆了口氣。
「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會？」
謝央愣了一下，這會兒才終於領會到他的意思，原來是她操心操過頭，傷害到他身為哨兵的自尊心了嗎？
她恍然大悟，旋即又有些困惑地撓了撓頭：「溫居暘，下次有話直說，別讓我猜。」
溫居暘沒應聲，卻牽過她的手，以實際行動回答了她，骨節分明的手指填滿一個指縫，嚴絲合縫，親密無間。
他的體溫依然很低，手掌冰冰涼涼，沒有一絲熱氣，謝央用力握緊他的手掌，想讓自己的體溫傳過去。
溫居暘低垂著眉眼，許是因為面容太過於蒼白，整個人看起來脆弱易碎，卻漂亮得不像話。
謝央多看了幾眼，心說這可真不是個好地方，有些著急想出去。
因為是從相反的方向過來的，而潛水裝備只能容一人使用，兩人一合計，決定循著溫居暘來的路線原路返回。
這間冷凍儲存艙兩側對稱開門，在溫居暘的單手開門的時候，謝央直接飛起一腳把門給踹開了。
溫居暘動作一頓，側頭看著她，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力氣大了不少。」
「那是！」
謝央驕傲地抬起下巴，尾巴都快要翹上天：「我可不僅力氣大了，我現在和你一樣，也能釋放出攜帶重力磁場的精神領域呢！」
話音一落，謝央明顯感覺到握著她的那隻手猛地收緊，溫居暘將她拽到身前，俯下身以自己的額頭貼著她的。
肌膚相觸的那一瞬，謝央整個人都懵了，腦子裡像炸煙花一樣，湧現出一陣又一陣的刺目白光，幾乎侵吞了她的意識。
所有的力氣從身體裡抽離，她腿一軟，身體無意識地往下滑，然後被溫居暘眼疾手快一把撈到了懷裡。
這是來到這個世界之後，謝央第一次如此真實而深刻地感受到那屬於自己的玄之又玄的精神海。
以往安撫溫居暘的時候，每一次都是他一個人在努力，謝央只能被動承受，毫無參與感。
這一回，在那些耀目的令人眩暈的白光後面，出現了另一片新的天地。qqxsnew
那是二十一世紀的田野鄉間，有著成蔭的綠樹，裊裊炊煙，以及一條歡快流淌著奔向遠方的小河。
河水清澈見底，河底鋪著五顏六色的鵝卵石，小魚小蝦在期間肆意流竄，樹蔭濃密，金燦燦的陽光斑斑駁駁的，在水面漏下的一片片模糊的光影。
一隻小貓不知從哪裡竄了出來，撲通一聲落入水裡，狼狽地在水裡撲騰著。
而那個站在樹蔭下，好整以暇看著熱鬧的昳麗少年，嘴角掛著一抹惡劣的笑容，似乎完全不打算幫忙。
少年時期的溫居暘，和他的精神體，同時出現在她的精神海里。
謝央腦子是懵的，她甚至來不及理清這其中的複雜緣由，下一瞬，就被忽然來到她跟前的少年也拖下了水。
觸水的瞬間，謝央下意識地攀住他的肩膀，身體緊緊貼著他的，待到在水中站穩，她才後知後覺的想起，這條河最深的地方，才到她的大腿。
明明是自己的精神海，卻被溫居暘戲耍。
謝央咬咬牙，用力將他撲到水裡，不知是故意順勢而為，還是真的被撲倒，總之，兩人一起倒下去的時候，溫居暘整個人被她壓在了下面。
兩人都被水淋成了落湯雞，互相對視了片刻，謝央先破功，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溫居暘你真幼稚。」
溫居暘揚了揚眉，不作置否，長臂一伸，將她攬進懷裡，然後微微低下頭，用額頭抵著她的，低聲問道：「感覺怎麼樣？」
謝央一愣，顯然沒明白他的意思，什麼感覺？什麼怎麼樣？
實在是她的眼神直白而又疑惑，溫居暘忍不住笑了起來：「還想再試試別的嗎？」
試試什麼別的？
謝央不是裝，她是真的不明白。
溫居暘不由得輕嘆一聲：「真正的精神結合，要試試嗎？」
謝央：「？」
「不要。」
開什麼玩笑！他們現在可是在深海的舊世界遺蹟裡面好嗎！誰都不知道接下來要面對的是什麼，只有溫居暘現在還有心思想那些有的沒的。
謝央橫了他一眼，惡狠狠地說道：「你給我出去！」
溫居暘委屈地撇撇嘴，下一瞬，連人帶貓一起離開了她的精神海，而謝央自己，也得以解放，一陣眩暈過後，她恢復了意識，身體也有了力氣，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推開溫居暘。
「你，從現在開始，和我保持距離，不許碰我。」
溫居暘像個茫然無措的青蔥少年一樣，無辜地眨了眨眼睛，面上有些驚訝，似乎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謝央轉過頭去，不再看他，拉著他一個勁地往前沖。
離開黎明實驗室的範圍之後，穿過一個幽深的走廊，外面是一個類似於天井的建築，四面都是緊閉的房門，而中間有一個青石淺口方井，哪怕這個地方廢棄了許多年，井裡依然有滿滿的積水，並且汩汩地冒著泡，肉眼看上去非常清澈。
「咦，海底還會有泉眼嗎？」
這還是謝央第一次見到這種兩千多米的深海下面的活泉眼，多少有些驚奇。
溫居暘應了一聲，拉著她走近，指著冒泡的泉水說道：「裡面有魚。」
謝央：「？」
「真的假的？」
話音剛落，水裡忽然撲騰了一聲，下一瞬，一黑一白兩隻肥大的鯉魚，從水裡跳了起來。
謝央：「……」
溫居沒有說錯，還真是有魚。
就是顏色有點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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