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天囑咐了何雨水一次，看她都知道了厲害，便不再想著這事。

  洗漱了一番，吃了早飯便去上班去了。

  「小天，幹得漂亮。」

  「小天，做的不錯。」

  「小天，你真勇敢，我看好你。」

  ……

  何雨天剛剛進了採購科的辦公室，就有很多人過來誇讚他。

  「謝謝，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小天，到我的辦公室來一趟。」

  「好的。」

  何雨天趕緊跑到了田科長的辦公室。

  門開著，何雨天輕輕的敲了敲門。說道，「科長。」

  「進來。」「坐。」「小天，叫你過來，是有好事。」

  「嗯。」

  「你見義勇為的事情廠長知道了，這是對你的嘉獎，全廠通報表揚。

  對了，還有一件好事，那就是你的工資加一級。

  不過，原本我打算讓你當班長的。可惜被上面拒絕了。

  不過，你別灰心。

  有了這次的事情，你下次競爭班長就更容易了。」

  「謝謝田科長。」

  「行了，沒事了，你去忙你的吧。」

  「嗯。」

  何雨天離開了這裡，來到了後勤科的調度室。

  「小雪，我這周有什麼安排？」

  「給，你拿去看吧。」

  「去老王莊收指標豬10-20頭。去張家鋪收棉花2萬斤。

  行了，我記住了。」

  何雨天領了工作任務卡，便騎著自行車離開了。

  這麼多的東西，用不到自己去運輸，有當地公社的辦事處會弄好一切，自己只要去村裡面溝通收購就行了。

  何雨天打算先把豬給收了，畢竟這事他已經做過了，輕車熟路的。

  老王莊是南湖公社的駐所所在地，離軋鋼廠只有20多公里，其中一半路程是在城裡，路況比較好。所以，整個路段騎自行車只需要30多分鐘。

  但是，即使是三十多分鐘，那也是很辛苦的。

  幸好，這一路都是平路，陡坡路不多。

  到了地方之後，何雨天直接來到了當地的採購站。

  站長是一個中年禿頂的國字臉男人，看起來比較的嚴肅。

  「你好，請問是牟站長嗎？」

  「你好，你是軋鋼廠的何採購？」

  「對，是我。

  這是我的任務卡，我是來收豬的。」

  牟站長接過何雨天手裡的任務卡，看了看，然後說道，「何採購，我們現在沒有這麼多的豬。

  整個公社，出欄的豬只有8頭，都在這裡了？」

  「你的意思是說，現在的豬都太小了，村民不願意賣？」

  「是這個意思。」

  「呀，那可怎麼辦？

  廠里給我的任務就是要收10頭以上的豬啊。

  這沒豬可怎麼辦？」

  「何採購，我給你出個主意。」

  「什麼注意，你說。」

  「你可以去別的村收購指標外的豬，這樣既能幫到別的村，也能讓我們完成任務。」

  「不對啊，這樣做的話。那以後，你們這的豬成熟了，那不是賣出去了？」

  「何採購，明人不說暗話。

  實話跟你說吧，我這裡不是缺沒成熟出欄的豬。

  而是，我們村的村民不想養豬。

  雖然我們這裡水草豐盛，可是我們這裡的人口密度大。這點水草根本不夠分的。

  村民們養豬豬草根本不夠吃，還得想辦法貼紅薯給豬吃，才能把豬養大，養到出欄的標準。

  養豬根本不賺錢，完全是虧本的生意。

  我們公社的村民根本不願意養豬。

  哎，每年都是這樣，指標養豬。

  分到了指標就養，養死了就直接吃了。

  每年的任務指標都完不成。

  要不是我們這裡的糧食產量高，魚多、水果多，我早就做不下去了。」

  「牟站長，別的就不多說了。

  我們還是想想這事怎麼完成吧？」

  這事，何雨天完不成任務，可以去青溝公社收兩頭豬。但是需要牟站長的工作支持才能完成。

  牟站長為了完成指標，也需要去青溝公社收兩頭豬。也需要何雨天的工作支持才能完成。

  青溝公社有多餘的豬草、紅薯葉來餵豬，多餘的豬不能通過正常的指標採購出售，也得想別的辦法。每年通過賣給山下的其他公社，來完成對方的指標，是他們賣豬的主要途徑。

  這些事情大家心照不宣。

  不過，何雨天可不會自己去幫著聯繫青溝公社。畢竟這事何雨天完不成任務，最後板子不會打在何雨天的身上。採購科的調控室只會重新調整計劃。而南湖公社的採購站就慘了，完不成人物，就得罰錢，或者用糧食抵。

  「何採購，你看這樣行不行？

  我現在去青溝公社溝通一下，從那邊勻兩頭豬過來。

  你這邊就當做不知道，完成任務了，大家都好辦。」

  「行。那你趕緊去吧。我在這裡等著，爭取今天就把事情做完。」這都是潛規則了，何雨天也沒有為難對方。

  「誒，好，謝謝理解。」「小琴，給何採購倒杯茶。」「何採購，你在這裡休息一下。有事的話，你就招呼小琴。我去了啊。」

  「嗯，好的。」

  何雨天坐在辦公室喝了一會茶，然後便靠著沙發假寐起來。

  過了有半個多小時，牟站長這才回來了。

  跟著他一起來的還有清溝大隊的關小雅、青溝公社採購站的副站長牟方東。

  說起這牟方東，不是別人，正是南湖公社採購站的站長牟方敏的親二弟。

  有了這層關係，兩個採購站之間經常的互通有無，年年拿先進，日子過的不是一般的富裕。

  事情對每一方都有利，所以事情做起來又快又有效率。很快就把事情談好了，各種手續也做好了。

  「走了。」隨著牟站長一句話，4輛木板車載著12頭豬，從採購站出發，往軋鋼廠的方向行駛。

  「何師傅，沒想到又是你啊。」

  「還好啦，以後我大概就負責你麼你這一片了。」

  「那感情好。有你在這邊的話，我們的日子就好過多了。

  你不知道，以前我們在這邊做事。除了正常的好處要給採購員，還要另外返點給他。

  村民們真的是敢怒不敢言啊。」

  「你放心吧，我不會敲詐村民的。

  但是，你們平時也別想糊弄事。

  畢竟尊重都是相互的。」

  「這點你放心，我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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