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寒霜不說話，傅瀚這會已經沒有耐心慢慢等她開口，沉聲道「你不想說，我也不問了，但你做出這樣的事，不能再留在公司，看在莫爺爺的份上，我也不追究你法律責任，只要你發帖道歉，再跟蘇晚語和月月道歉。」

  「不可能！我沒有錯，為什麼要道歉？」莫寒霜激動的轉身走到他面前，依舊站著，沒敢坐下。

  傅瀚深邃的黑眸里掠過寒意，「你散播不實信息，引導輿論對他們造成網暴，你還覺得自己沒有錯？他們與你有什麼過節？」

  「我發布的都是實事，蘇晚語她愛的人不是你，是傅淵，你後面做的那些事都是在替傅淵照顧她，她只不過是把你當成傅淵的替身！」莫寒霜情緒開始波動，聲音也逐漸大了。

  傅瀚臉上沒有太多的情緒，冷冷地望著她，說「那也是我們之間的事，輪不到你來置喙對錯！」

  莫寒霜卻沒有察覺到他已經怒了，沉浸在自己的情緒里繼續道「傅淵的死不是你造成的，她受到打擊也不是你造成的，可她和她的家人這些年一直用這件事對你進行道德綁架，事，小號也是她自己爆料出來，她自己惹的禍卻要你給她收拾爛攤子……」

  再次提及從前，傅瀚臉色微沉，腦子裡有血腥的記憶片段閃過，伴隨著哭嚎聲。

  那天是個艷陽天，陽光明媚，將輪船甲板上的鮮血烤得滾燙，血腥味也前所未有的濃烈，熏得人想吐。

  傅瀚手指微動，指節僵硬，想要彎曲活動都變得有些困難。 🄲🄼

  「你既然知道我答應了傅淵要照顧她，那就該知道那些事都是我自願的，還敢把當年的事拿出來說，你目的是什麼？還是收了誰的好處？」傅瀚聲音冷沉沒有溫度。

  莫寒霜心尖微顫，沒想到他會這麼說，眼裡匯聚了淚水，搖頭道「我沒有收誰的好處，我這麼做都是為了你！我不想你被她一直纏著，永遠背負著過去活著。」

  這個答案讓傅瀚有些驚訝，他眼睫動了動，抬眼看她，「我要壓新聞，你卻火上澆油，這是為了我？還把我夫人牽扯進去。」

  莫寒霜眨了眨眼睛，蹲下身手扒著茶几邊緣，怕他誤會已經，急切的解釋，「我真的是為了你，我發帖爆料的目的就是想讓她們兩都離開你，蘇晚語可惡，溫清月也一樣可惡，她對你不忠貞，和別的男人曖昧不清，我之前告訴過你，可你不信我，我只能這麼做。」

  傅瀚眼眸微微顫動，莫寒霜此刻的狀態讓他意識到，她可能喜歡他。

  這是他從未想過的。

  莫寒霜父親和他爸媽同時出車禍死亡，爺爺和莫爺爺關係好，便把莫寒霜帶回傅氏照顧。

  莫寒霜也是和他、蘇晚語以及蘇衍一起長大的，所以她知道傅淵的死，知道從前的事。後來她讀了大學，基本不回傅氏住，工作後也搬出去租房，她和他們的關係便要陌生一些，後來她調到他身邊當秘書，他也沒多想，畢竟她工作認真，能力突出。

  一直以來，他都沒有發現她對他有什麼特別的感覺，他們之間的關係就是普通的上下屬。

  是以，這會傅瀚聽完她的話，隱約意識到她的感情後，有些困擾地皺眉。

  「你說的這些都是你自己揣測的，我把晚語當妹妹，照顧她是應該的，至於你說月月和別人曖昧，更是莫須有的事情。」

  「另外……」傅瀚手指微微彎曲活動著，望著莫寒霜的眼神冷淡，說出口的話也十分理性冷漠，「這些都是我個人私事，我自己會處理，不需要他人替我做決定。」

  莫寒霜聽出他話里的冷漠，旁人二字更是刺得她心痛難忍，「旁……旁人？我在你心裡就只是旁人而已？」

  「時間不早，我還有事，我說的你回去好好想想，明天來辦離職。」傅瀚已經不想和她繼續廢話，忽視她的問題，起身，理了理外套，準備離開。

  莫寒霜蹲得腿腳發麻，跌坐在地面，不敢置信地看著他，「我們從小一起長大，認識了十多年，一起工作了好幾年，我卻只是個旁人……」

  「傅瀚我喜歡你啊，你做的事都是為了你，你怎麼可以不領情，說我多管閒事！」

  她情緒徹底崩潰，哭著把壓抑在心裡多年的喜歡吼了出來。

  傅瀚背對著她，將放在辦公桌上的手機拿起來，聞言動作微微一頓，轉身看向她，鄭重的道「被人喜歡確實是一件很溫暖，很幸運的事，我謝謝你對我的欣賞，但這不是你可以傷害別人的理由，並且，我有心愛的人，已婚，和你沒可能。」

  莫寒霜淚水不止，視線模糊地望著他，苦澀的笑，「我知道不可能，我從來不奢望你會像我喜歡你一樣喜歡我，你是美好的存在，那麼完美，你該配這世上最完美的女人，那個人也會像我愛你一樣愛你，而蘇晚語和溫清月都不是那個人，你被他們迷惑了，我只是想幫你！」

  傅瀚凝眉，「那只是你認為的，你不能代表我，更不能傷害我身邊的人。」

  話落，他邁步走到門邊，打開門，道「你已經不適合再留在公司，這件事到此結束，你的帳號我會讓人接手發帖澄清道歉，也不需要你向他們道歉了，你也別想再用這樣的方式去傷害他們，否則，下一次，我不會再看在莫爺爺的面上輕易饒了你。」

  此刻，這一層樓的員工都已經下班，門口只有阿誠。

  傅瀚沒再回頭看莫寒霜一眼，走出辦公室，對阿誠道「你留下處理，公司的文件交接好，還有爆料貼的帳號。」

  阿誠點頭，「是。」

  傅瀚再次邁步往電梯走去，同時撥通了蘇晚語的電話，臉色沉沉地。

  等他進了電梯後，阿誠才往辦公室里看，望著坐在地上無聲哭著的莫寒霜，心情很複雜。

  一起工作了這麼久，他對莫寒霜印象很好，也算是同事兼朋友了，卻沒想到她會做出這種事來，更沒想到，她竟然喜歡爺。

  「莫秘書……」阿誠走到她旁邊，抽了張紙遞給她，別的話都說不出口。

  此刻，說什麼都顯得多餘和彆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