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上,餘震偶爾撼動大地,軒轅、子龍、赤水、常儀的對面立著莫中、斷修和亞加。
「哼!三對四嗎!」斷修冷哼一聲,說道,「沒關係,老夫挑兩個便是,來吧,這些時日吸收了不少屬性之力的能量,正好可以好好發揮一下!」
子龍能夠清晰的感受到對面帶來的壓迫感,低聲說道:「大人,對方實力不弱,要小心!」
軒轅笑了笑,說道:「非也,並非三對四!加兒,你終於可以回來了!」
話音一落,除了知道底細的常儀,其餘人皆是大驚。
只見亞加緩步上前,一身紅衣顯得格外耀眼,來到軒轅頓面前,躬身行禮,說道:「屬下,參見大人!」
斷修瞪圓了眼睛,一副極度不可思議的表情毫無遮掩的掛在臉上,口裡斷斷續續的說道:「這……這……你……你……」
莫中再也沉不住氣,怒喝道:「沒想到,沒想到!這細作竟然在十二役使之中,斷修!細作亞加可是你一手帶大的,你打算作何解釋!」
斷修有些語無倫次:「老、老夫……這……這不可能……」
這時亞加轉過頭來,對著斷修說道:「老頭……感謝你一直以來的照顧,瞞了你這麼久……對不起……」說完,亞加慢慢回身,朝著軒轅頓方向走去。
就在這時,莫中突然暴起,全身上下都罩上了一層赤紅頓光芒,臉上的表情都有些扭曲,口裡喝道:「去死!」人已經消失在原地。
亞加背對著莫中,根本來不及反應,倒是斷修大喊一聲:「不要啊!」白氣閃過,人已經出現在亞加與莫中的中間。
莫中這一擊是下了死手,而且速度極快,直到他的雙指點在了斷修的後心之上,斷修連冰甲都沒來得及祭出。
只聽見「轟!」的一聲巨響,亞加被爆炸的氣流推開,整個人根本不受控制,直接飛了一起來,一道紅線的盡頭,軒轅一把扶住加亞,她這時才有機會回頭看去。
巨大的火光沖天而起,火光之中煙塵翻滾,煙塵之中夾雜著無數道碎石,碎石無規則的亂飛,相撞、摩擦,煙塵之中偶爾劃出幾道電弧,最下面一個人影依稀可見。
「老頭!」亞加情不自禁,爆發出撕心裂肺的呼叫,回身向那道人影的方向飛奔過去。
煙塵之後再度現出莫中猙獰的面孔,赤光閃過,莫中出現在亞加的前面,惡狠狠的說道:「死!」一指點向亞加。
亞加抬手一揮,紅袖飛舞,一道颶風順著紅袖滑出,僅僅眨眼的功夫,颶風和莫中手指的中間區域爆炸再起,那股颶風頓時煙消雲散,亞加眼見來勢洶洶卻無力抵擋,身體被爆炸的衝擊波波及,直接先後飛倒,在地上連滾了數圈。
「混蛋!」子龍爆喝一聲,提槍上前,槍尖直點莫中。
莫中毫無懼色,隔空一點,地面上瞬間炸開,一道火柱夾雜著熔岩沖天而起。
子龍大喝一聲:「芒炎刺!」手中的長槍騰起熊熊烈火,對著莫中點出的熔岩刺了過去,槍身直接穿過熔岩,直逼莫中。
莫中連退三步,讓開鋒芒,子龍攻勢一轉,右腕上翻,將槍身抬起,緊接著身子一個迴轉,槍身離手,左掌順勢推出,正按在槍尾,槍身頓時又被推進了三分。
莫中一驚,抬腿踢在槍頭,剛欲反擊,哪知子龍已經繞過火柱,單手從空中接過長槍,掄圓了朝自己砸了過來,情急之下,莫中一個閃現,原地留下一道殘影。
子龍一槍砸下,槍身尚未落地,地面上便已凹下去一大塊,緊接著岩石裂開,轟聲乍起。
眼見莫中退開,子龍猛的抬頭,口中喝道:「在那裡!」
說完,長槍一個迴旋被他重新提在身後,原地現出一團火焰,緊追上莫中的步伐,二人一來一往打了起來。
見到子龍對上了莫中,亞加這才如夢初醒,也顧不上臉上、手臂上還在流血的傷口,在地面上劃出一道紅線,直奔斷修而去。
此刻的斷修已經倒在地上,右邊的肩膀連同整個右臂全被炸碎,地面上儘是鮮紅的血液,花白的鬍鬚也被他口鼻噴出的鮮血染成了紅色。
亞加一把將斷修扶住,喊道:「老頭!老頭!」
此時的斷修雙眼緊閉,氣若遊絲,但聽到亞加的呼喊,竟然睜開了眼睛,強打精神,對著亞加笑道:「你來了……」
亞加心中一痛,說道:「老頭……你,你不要死啊……」
斷修輕咳了一下,這才發現自己的右半邊身體都被炸沒了,輕笑道:「這回……估計是活不成了……」亞加雙眼頓時模糊,兩道淚線順著臉頰滑落。
斷修抬起左手,顫顫悠悠的抹掉了亞加臉上的淚珠,說道:「你從小就沒有哭過,怎麼……長這麼大了,才學會哭……」
「我……我……」亞加不知道這個時候自己該說些什麼,只是用力的點頭,淚珠直接飛出,滴在了斷修的手掌上。
「老、老夫一身殺戾之氣,本……本以為會孤獨一生……不、不想,你這妮子……倒是很合老夫的……脾性……咳咳咳……」斷修一句話沒說完,鮮血嗆如氣管,開始咳嗽起來。
亞加哭著喊道:「快別說話了!我馬上幫你止血!」
斷修擺了擺手,又咳了兩聲,說道:「沒、沒有必要了……老夫、老……無、無妻無子……一直以來都把你看成自己的孩子……不管任何情況,你、你都是……老、老……孩子……」
從初見亞加,見識到亞加倔強的性格,到將亞加收養,根據自己的實力不斷教導亞加習武修煉,斷修那冷庫無情面容和充斥著謾罵的話語下面始終隱藏著一顆父愛如山的心,即便是遇到了很多開心的事情,斷修也始終沒有流露出欣慰的表情,而是在背地裡偷偷的竊喜著,所有存在於他與亞加成長過程中的一幕一幕,此刻就像走馬燈一樣的在斷修的眼前飛快的閃過,斷修的臉上眉宇盡舒,嘴角邊竟然緩緩的露出了一絲笑容:「我、做你、的、父親……」
這句話沒有經過斷修的大腦,更像是他下意識的對著自己說的,用盡了他最後的一絲氣力……
「老、老頭!別!……」亞加見到斷修眼中的神色已經開始渙散,心中一股莫名的疼痛感如火山噴發一下涌了出來。
「父親!!!」亞加嘶吼的聲音掩過了地下隆隆的聲響,蓋過了莫中與子龍對戰的聲音,刺破了空氣,這不是從她嘴裡喊出來的,而是從她心裡迸發出來的喊聲。
淚水滴落在斷修那張還帶著一絲笑容的臉上,風,撫動了他被染紅的鬚髮,而那雙盡顯慈祥的眼睛已經完全沒有了生機。
亞加將斷修的屍體放平,伸手輕輕的撫上了斷修尚未閉合的雙眼,用自己的衣袖輕輕的擦拭著斷修臉頰上的鮮血,一邊擦一邊帶著哭腔笑道:「老頭……不,父親,你的迷霧陣是我想辦法破掉的,你不會怪我吧……」
這時,一隻大手輕輕的搭在了亞加的肩頭,亞加回頭看去,正是軒轅略帶著一絲惋惜的神情,對著亞加點了點頭。
亞加抹一把臉上的淚水,對著斷修的屍體叩拜了三下,然後站起身子,對著軒轅說道:「還要勞煩大人……」
軒轅即刻會意,點了點頭,對著斷修說道:「養育之恩,恩大於山,父女之情,情濃於血……去吧……」說完一揮手,斷修的屍體被火焰包裹起來,火焰跳動著,倒像是一個個正在舞蹈的孩童,顯得興高采烈……
/7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