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級大混蛋洛楊下了遊戲後抬起自己的手腕。
內置的納米軟體通訊設備透過洛楊的皮膚在半空中照射出一片小小的屏幕:小黑呼叫。
「喂,怎麼了夥計。」
「我尋思著怎麼著慶功宴也該擺上了吧,就你那脾氣估計也是硬撐著參加,怎麼著,哥們來電及不及時?」
「及時,相當及時!不過你會這麼好心?我才不信,用不著這麼急結尾款吧!」
「尾款倒不急,唉,就是為了給某人辦事連著過了一個星期非人的生活導致我現在住進了南山醫院,如果某人還有良心的話現在應該還來得及過來看我一眼。」
「就看一眼是吧,好說。什麼病?」
「難受病,需要啤酒當輔藥。」
「等著啊!」
約莫半個小時後洛楊帶著半打啤酒走進了南山醫院。他在小聲念叨著1208的房間號並且尋找著對應的房間。
當他終於找到時突然被上面重症監護室的五個大字震的心頭直跳。
洛楊穩了穩心神開門進入,剝開擋住視線的帘子。
然後緩緩的退了出去。
接著對著手腕一吹就開始呼叫小黑。
「你他娘的鬧什麼呢!我以為你得了什麼大病,結果根本就不是這個病房!你……」
洛楊看著在樓梯口坐著的小黑沒有再說什麼,他忽然覺得似乎哪裡不對勁。
「反應過來了?」
洛楊指了指重症監護室。
小黑沖他招手,洛楊走過去跟他坐成一排。小黑搶過洛楊手中的啤酒開了一廳,仰頭喝了一大口,再輕輕打了個嗝。
「爽!一口回滿血啊!」
洛楊顧不上再跟他寒暄。他輕輕的望向那間病房。
「人沒事,就是昏迷了。」
小黑從口袋裡甩出兩張照片給洛楊。
「要說這個任務難度那可真算得上是我從業以來最玄乎的一次了。就你給的那點線索屁用都沒有,後來還是在賀氏集團那裡找到了突破口。哥們我挨個排查了他們的高層人員,終於發現有一個叫舒靈兒的小姑娘三天兩頭的往這家醫院跑,她又沒什麼親人,你說奇怪不奇怪。」
「哥們我暗中調查,結果一眼就看到了裡面那位,剩下的不用我再說什麼了吧!」
小黑一邊喝酒一邊示意洛楊看看手中的照片。
第一張是靜態照片,照片上的女孩兒黑衣黑紗,雙目凌厲,手中還揮舞著一把造型古樸一尺來長的短劍。
洛楊一眼就認出這正是她一劍秒殺自己時的樣子。
第二張是動態照片,躺在病房裡的一個眉頭微蹙臉色蒼白的女孩兒,病怏怏的緊閉雙眼。一個PS的黑紗正緩緩的覆蓋上她的小臉。
當黑紗遮住同樣位置的時候,除了一睜一閉的兩隻眼睛外,其餘地方有九成九相似!
一切都明白了……
洛楊又指了指重症監護室。
「她……」
「就是你想的那樣,現在你知道為什麼名動天下的女刺客沒有參賽了吧!」
有位偉人曾經說過一句話: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
在畫舫上縱酒狂歡的霸江北不會想到,被他視為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消失在這個世界上的人,此刻就靜靜的躺在病床上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洛楊也開了一罐啤酒跟小黑碰杯。
「說說吧,你把我引到這兒來一定是有什麼話吧!」
「也沒什麼,就是告訴你一些事實。畢竟這是你要求調查的事情。」
「裡面那位是什麼情況?」
小黑並沒有回答他,而是從口袋裡又掏出一張紙。
「我黑進了醫院的系統順手列印了一張病歷,白紙黑字的比什麼都方便。」
洛楊緩緩打開被摺疊成四瓣的A4紙。
楊落,女,19歲,慢粒白血病,急變期。
洛楊篩選著白紙上有用的信息。
「按照這張病歷來看,她還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
「我記得這個病不算什麼大病吧!」
「哼哼,的確不算!只要錢到位,照樣還能把她從那邊拉回來。」
「她家的情況怎麼樣?」
這回小黑沒有再掏出什麼東西。而是猛喝了一口。
「她沒有家,是個孤兒。哦,也是個孤兒。」
小黑似乎想起了似的重新說了一遍。
「慢粒白血病從五十年前就已經攻破了技術難題,即便是進入急變期也一樣可以治癒,但是這種特效藥的價格那是相當的昂貴,如果拿不出錢那就沒辦法了!」
「我記得沒錯的話這種病國家會有政策的吧。」
「不要拿國家說事,這種特效藥每年的產量就那麼多。拋開錢這一塊,你買到藥別人就會病死,那到底誰該死呢?國家已經在盡力救她了,如果沒有醫保的話她早就沒了!」
小黑頓了頓又繼續說道:「單說身世的話我不用再跟你解釋孤兒的意義了吧。她的帳戶里前段時間突然多出來七十五萬,跟你現在的帳戶餘額差不多。我懷疑她也在掙佣金。不過這種特效藥跟其他藥物不一樣,如果沒治癒之前就停藥的話照樣會要人命。」
「所以,為了確保買藥之人不會浪費寶貴的藥物,醫院只會給一次性買斷治癒劑量的人發藥。換句話說,差一分錢都得死……」
「別覺得殘忍,這是沒辦法的事。以前有很多人都是一瓶一瓶的買,可最後還是吃不起死掉了。結果反而原本能活命的人買不到藥。」
「您就直說這藥多少錢唄!」
「一百五十萬。」
………
………
「我說黑大爺,你確定不是在誆我?就那麼巧?」
小黑哈哈一笑。
「哥們什麼時候不會開玩笑你比誰都清楚!」
「你,,,你有多少存款?」
「鏰子兒沒有。」
「這回總是開玩笑吧!」
「首先,如果你真想讓我掏錢的話,我分分鐘就能黑進一個小銀行改寫存款餘額,又或者篡改她的繳費紀錄。其次,我叫你來不是道德綁架你,不管你治不治她都不會影響我們的感情和對你本人的看法。」
說到這小黑抬頭賊眉鼠眼的東張西望幾下這嘶才從口袋裡摸出一包煙來點上。
「~~~呼!~~~其實吧,我總覺得這是一種奇妙的緣分。」
「你看,你給我的那個任務不論我干或不干都不影響她缺席比賽,唯一的用處就是讓我查到她。那你說我排除萬難查到她的意義是什麼呢?」
「至於你嘛,本來和她是兩個世界的人。她的生死與你沒有任何關係。可你偏偏就在她頂不住的時候找到了她。我們都是一類人,她自己倒下了就意味著沒有人會拉她一把。所以她是繼續這麼躺著還是被你拉起來,這種事你自己考慮吧。我只是把所有的事情告訴你,僅此而已!」
小黑說完就踩滅了菸頭,拍拍洛楊的肩膀。
「我先走了,媽的你搞個鬼任務害我盯了一個星期的哨,我要先好好補個覺,醒來咱們再算帳。」
洛楊看著小黑離去,又掏出相片看著。第二張比起第一張照片顯得清瘦了許多。
這才幾天啊。
洛楊的手指無意識的開始律動著。
他不是不食煙火的神仙,更不是品格超脫的聖人。這點錢是他這一輩子從沒掙到過甚至沒見過的數額。
他起身拍拍屁股開始下樓。
大半夜的拎著幾罐啤酒來醫院的人實在罕見,儘管洛楊從哪一點看都不像是一個壞人,可櫃檯後面的小姑娘還是緊緊的盯著他,一度目送他走向醫院大門。
至少是個怪人。
我去怪人回頭了,長的還挺順眼。
我去怪人沖我來了!
渾身酒氣的洛楊衝著這小姑娘邪魅一笑。
「您好,請問繳費去哪裡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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