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途巴士在坑坑窪窪的地面上劇烈的搖晃,鄉間野草不斷被碾壓,路過一攤污水,濺落的污漬讓巴士外表更加骯髒。
坐了五個小時的車程,路青山和路勝終於回到老家,母親就埋在鳳凰山上,兩人默默無言的從山腳爬到山頂。
那裡有一處墓園,走過一個個墓碑,路勝終於找到了路母的墳墓。
他放下百合,用方巾擦拭墓碑,過了許久,才放下手中的活,跪下來默默祈禱。
「我們現在過得很好,勝子也考到清北,您以後就不用擔心了。」路青山一邊說一邊抹眼淚。
路勝在一旁燒紙錢,這時突然聽到路青山說道:「媽,我這次來也是想和你道別,今天過後我就會去找那個男人,讓他下去陪你!」
「等等,哥你在說什麼?」路勝忍不住站起來質問道。
路青山沒有回應,他只是面無表情的對墓碑微微鞠躬,然後轉身離去。
「你知不知道你到底想做什麼?」路勝追上去問道。
路青山停下腳步,轉頭看向他,然後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已經忍了許久,不想再忍,匹夫一怒血濺五步而已!」
路勝看到對方的眼神,知道無論如何都勸不了。
一時之間,他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只能眼睜睜看著青山哥逐漸走遠。
「路勝,你好像有點苦惱呢?」一個不熟悉的聲音在他身後呼喚自己的姓名。
路勝心念一動,肩膀上的超嬰立刻帶著路勝瞬間移動出現在另外一處。
並沒有預料中的攻擊,路勝這才有閒暇看向對方。
對方微微欠身,身著古典女僕長裙,一頭鴉亮烏黑的長髮順著尖銳的耳朵落下,蒼白沒有血色的臉上露出一抹嘲諷的微笑,令人印象深刻的狹長丹鳳眼閃爍著紅光。
人類的眼睛根本不會發出紅色光芒,莫非她是御獸?
「哦呀哦呀,反應還挺快的嘛,不愧是我的主子。」她說話仿佛吟遊詩人在唱歌一般,奇怪但卻出奇的自然,仿佛這樣的人就該用這樣的方式對話。
路勝警惕的凝視她說道:「我什麼時候有了你這樣的僕人?」
「哦呀,你還不知道嗎,我還以為調查組和你聯繫過了呢,真是有趣。」她舔了舔嘴唇,狹長的丹鳳眼閃爍著銳利的光芒。
「有趣在哪裡?」路勝好奇問道。
「既然你不知道,那我現在也不能告訴你,畢竟,嘛~」她意味深長的瞟了他一眼。
路勝最討厭遇到這樣喜歡賣關子的人了。
他遇到這種人一般只有一個方法。
「超嬰!」路勝加重聲音叫道。
超嬰點了點頭,隨後帶著路勝不斷瞬間移動打算離開這裡。
但很快,路勝就發現,無論超嬰如何瞬間移動,對方都能及時跟上,仿佛跗骨之毒一般。
「夠了,你到底想怎樣?」路勝停下來怒視道。
「啊啦啦,這樣就生氣啦,真是個小氣包,一點也不可愛~」她露出嘲諷的笑容,隨後微微退後一步,避開一支量子浮遊刃。
不過,這招總算試探出一點東西,讓他看出一點端倪。
「你是幽靈?」路勝問道。
「嘻嘻,猜錯了哦,我是人類,只不過是融合了一點點幽靈新娘的基因而已啦~」她伸出手指比劃了一點點。
不過這一點點看起來還真不少……
「啊啦,你在可憐我嗎,嗚嗚嗚,可憐的人類少女因為邪惡科學家而被製作成亂七八糟的怪物~你是這樣想吧,噗嗤,哈哈哈,你還真是純真啊!」她感應到路勝的想法,頓時大聲嘲笑起來。
路勝眉頭一皺,語氣不善道:「夠了,別裝模作樣了,你到底是誰?」
她的笑聲戛然而止,就像換了一張面孔一般,露出完美無瑕的禮儀式微笑,微微欠身一福道:「妾身名叫天照,利用最新技術復活的古代人類,所以請不用憐憫妾身,盡情隨意使用吧。」
「天照?」路勝狐疑的掃視她。
這個世界並沒有天照創造櫻島人的神話,倒是有阿魯阿剋死亡後化作島嶼,在其肉身上滋生出的怨恨化作櫻島人的傳說。
「嘛嘛,名字很怪是不是,我也覺得你們的名字很奇怪,畢竟我活著的年代可是離你們很久遠了呢,也不知道你們為什麼跑到那麼偏僻的秘境把我的屍體挖出來,不過也幸好如此,我才能有機會侍奉您,跨越千年的忠義,我自己都快感動了,嗚嗚嗚~」天照用手假裝抹眼淚。
路勝被她扯東扯西差點忘記問最重要的問題,他強忍火氣問道:「既然你那麼忠義,那就告訴我,你背後是什麼組織,為什麼要認我為主?」
天照也不裝了,一臉無趣的樣子隨口說道:「哦,你問這個啊,早說嘛,天霆知道不,天空的天,雷霆的霆,象徵著誅邪的意思,工作也大概是這樣。我作為一名合格的工具人,自然要時刻跟進組織的命令,組織讓我跟隨你,我就只能跟隨你,嫁雞隨雞嫁狗隨狗~」
「天霆?」路勝完全沒有印象,不過聯繫之前天照所說的調查組,或許和它有關。
天照這時從衣襟里掏出一個盒子,然後走到他面前單膝跪下,無比隆重的舉起盒子,用力掰開,露出一枚鑽石戒指,仿佛要求婚。
「你這是在做什麼?」路勝有些驚恐的退後。
天照翻了個白眼,不屑的說道:「想什麼呢你,看仔細點,鑽石裡面篆寫著密文!手持這枚戒指就能成為組織的預備成員!」
路勝透過陽光,終於看到如同蝌蚪一樣的天霆二字。
「恕我不能接受。」路勝馬上冷淡的說道。
「為什麼呢?」
「天霆這個組織是什麼我都還沒搞懂,怎麼可能莫名其妙就接受了呢?」路勝毫不客氣的說道。
「好吧,既然你拒絕了,那我也只能這樣匯報給組織了。」
天照聞言,迅速的收回戒指,動作行雲流水,毫不猶豫轉身就從他眼前消失。
看這個怪人消失,路勝剛鬆了一口氣,天照卻忽的從他背後鑽了出來,在他脖子上吹了一口涼氣。
好在路勝膽子夠肥,完全沒有被嚇到。他直接轉過頭無奈的問道:「我就知道你沒那麼容易離開,說吧,你還想說什麼?」
「我只是想起剛剛忘記告訴你一項組織福利了,這可是個好東西,目前華國也僅此一家,可能對你的煩惱有幫助哦~」天照呵呵笑道。
『我的煩惱……莫非是?』
路勝聞言微微心動,天照這時卻一臉傷心道:「看來你是鐵了心拒絕了,哎,自古多情空餘恨,看來我只能苦苦等待下一個主人了,拜~」
她說完,真的就消失不見。
路勝的拳頭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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