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蘇影來列瑟蒂國的時候,她就答應了回來好好補償他,誰想到後面卻出了那樣的事。
聽著男人略帶委屈的語氣,趙清染不由得噗嗤一聲笑了。
他此時,完全就是一副欲求不滿的樣子。
聽到她笑,紀惟言故意壞心地含住了她的耳垂。
「敢取笑我?」
「等過完這段時間,看我怎麼收拾你……」
他不敢逗弄她太久,一會就放開了她。
微微喘著氣,紀惟言移到她的下方,見他低下了頭,趙清染連忙制止他。
「惟言……」
「寶寶,有沒有聽媽媽的話?」
然而男人只是把臉貼在了她的肚子上。
趙清染有些窘,原來他只是想……
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她,紀惟言的手在她肚子上輕輕移動著。
「乖乖的,爸爸和媽媽等著你的出生……」
聽到他說爸爸媽媽,趙清染也彎了彎嘴角。
……
「你們殿下呢?」
睡了午覺起來,趙清染沒看到紀惟言的身影,也不知道他此時去哪裡了。
「殿下帶著夫人在前廳。」
伯母可以下床了?
趙清染也為紀惟言感到高興,不過她謹記著前幾次的事,不敢輕易和他母親碰面。
外面還下著雨,她在沙發上看了一會書,聽到外面傳來了低低的說話聲。
「這個很好吃的,伯母您嘗嘗看。」
一道清麗的女聲,不用看她也聽的出來是誰。
低低的笑聲,夾雜著說話聲,在寂靜的房子里異常的清晰。
她神情沒什麼變化,依舊專註看著手裡的書。
但聽著外面不斷傳來的交談聲,讓她怎麼也無法集中精神了。
剛放下書,紀惟言就從外面走了進來,極其自然地摟過了她的肩膀。
「醒了?」
他握住她的手,淺淺地吻了吻她的臉頰。
趙清染這才發現,他依舊戴著她織的圍巾,臉上笑意深深。
「伯母好了?」
她輕輕抓著他的衣袖,完全窩在男人的懷裡。
「沒完全好。」紀惟言輕輕幫她揉捏著肩膀,「只是情緒穩定了不少,也不知道能維持多久……」
他母親似乎是受了什麼刺激,所以才導致如今變成了這樣,當初的因病逝世也只是掩人耳目。趙清染只知道大概,畢竟紀惟言還沒有完完全全地告訴她。
當初紀惟言母親的逝去,給他帶來了很大的傷痛,如今知道伯母還好好地活著,他心裡的那根刺也可以拔出來了。
趙清染抬頭親了親他的下巴,剛想說點什麼,就看到林瑗出現在了門口。
「殿下,伯母在找你……」
趙清染聞言就從男人的懷裡離開,沖他微微一笑。
「快去吧,多陪陪伯母,我沒關係的。」
紀惟言的目光灼灼,他看了她幾眼,也不顧林瑗是不是在外面,直接吻上了她的唇。
輕輕吻了吻便起身,他雖然什麼都沒說,但深邃的眸子卻已經顯露出了一切。
整個下午,趙清染一直待在房間學習織毛衣,小孩子的衣服很簡單,她邊看書邊學,不但可以打發時間,還可以給即將出生的寶寶做些衣服。
她舒展了一下手臂,很自然地拉開窗帘,想看看外面的雨停了沒有。
這麼一看,正好看到了幾道人影。
紀惟言在和輪椅上的女人說著什麼,而林瑗則站在一旁,臉上始終都帶著笑。
抿了抿唇,趙清染回到裡面,繼續做著手頭的事情。
等到吃晚飯的時候,紀惟言來樓上叫她了,看到她手上還未完成的毛衣,眼裡都含著笑。
「夫人真能幹。」
他幫她按摩了幾下,又轉而牽起她的手。
「不要讓自己太累了……」
知道如果真的什麼也不讓她做的話,她肯定會覺得悶,所以紀惟言倒也沒有太反對。
「你怎麼就把圍巾戴出去了?」
她當時只是讓他試戴一下,沒想到他居然戴了大半天了。
「夫人不就是送給我戴的么?」
紀惟言將她帶下樓,唇角一挑。
「我巴不得天天都戴著。」
趙清染撇撇嘴,被他一口一口夫人搞得臉都有些紅了。
來到用餐的地方,發現沒有一個人,趙清染故意問道:「怎麼林小姐沒留下來?」
「你很想她留下?」
紀惟言親手幫她拉開椅子,坐到了她身邊。
「看起來伯母很喜歡她呢……」她喃喃念著。
「我也很喜歡你……」
男人的唇貼了上來,趙清染感覺到耳後一陣熱氣,連忙往旁邊坐了坐。
明知道兩個人現在什麼都不能做,他還總是故意勾引她!
趙清染是懷孕了,不是手腳不方便,但每次吃飯的時候,紀惟言都要全方面地服務。
幫她夾好菜,盛好湯,又親自喂她吃……
營養品一大堆,每天喝這個湯,喝那個湯,趙清染感覺自己著實變胖了。
晚上紀惟言在書房開一個視頻會議,趙清染閑著無事,本來想繼續下午的事情,但當她準備上樓時,一直照顧紀惟言母親的傭人就上前了。
「少夫人,夫人說想要見你……」
趙清染的腳步一滯。
伯母要見她?
「少夫人,您看……」傭人一臉為難。
紀惟言的母親只是情緒稍微穩定了那麼一些,並沒有完全康復,除了紀惟言和林瑗,誰也不認識……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會想見自己?
趙清染猶豫著,有了前幾次的事,她真的不敢貿然去見伯母。
但因為是紀惟言的母親親自提的,她想了想,還是跟著過去了。
再一次踏進房間,趙清染看到女人仍然躺在床上,只不過情緒沒之前那麼激動了,見到她也只是神情有些變化。
「伯母……」
趙清染喊了一句,沒有靠的很近,站得離了一些距離。
女人這個時候意識應該還算清醒,她的臉色有些蒼白,聽到趙清染的聲音,微微閉了閉眼。
「你和惟言在一起多久了?」
沒想到她首先問的是這個問題,趙清染頓了頓,輕輕開口:「快一年了。」
「……你叫什麼?」
「趙清染。」
女人聽到她的回答,眸子明顯一緊。
她的目光不知道落在哪裡,嘴裡一直喃喃念著:「清染……」
女人不知道在想什麼,雙眼空洞無神,唇也緊緊地抿著。
趙清染猜想她肯定是想起那個女人了,眸子暗了暗,卻安靜地什麼也沒說。
房間里出奇的寂靜,不知道過了多久,女人突然全身都在微微顫抖著。
「伯母?」
趙清染很是擔憂,不由得上前了幾步。
一直守著旁邊的傭人端過早就熬好的葯,匆匆往床邊走去。
「我來吧。」
趙清染還是接下了葯,沖傭人微微笑了笑。
她端著葯往靠近床邊,試探著扶上了女人的肩。
「伯母,喝葯了……」
女人沒什麼動作,獃獃地任由著她扶著起身,趙清染見她不再抵抗自己了,深深吸了一口氣。
小心翼翼地喂女人喝了幾口葯,女人也都非常的安靜,趙清染正想喂下一口時,女人卻突然一陣嘔吐,把喝下去的葯全都吐了出來。
自然而然的,吐在了趙清染身上,她今天穿的又正好是白色的衣服,深色的湯藥就這麼映出了痕迹。
而且不但是葯吐了出來,包括女人剛吃過不久的飯菜,都吐在了她身上,趙清染的衣服,立刻就染上了一塊非常大的污漬。
傭人見狀神色慌忙,當即就想上前讓趙清染出去換衣服,然而趙清染卻毫不在意地制止了。
「沒關係。」
趙清染首先不是去換衣服,而是從旁邊拿過紙巾,輕輕幫女人擦拭著嘴角。
她接著又幫女人整理好頭髮,親自喂她喝著熱水。
「小心,有點燙……」
就像對待自己的親人一樣,趙清染的神色一直都是異常溫柔的,彷彿眼前的人,就是自己的親生母親。
過了一會,空氣中開始飄散著一種難聞的味道,傭人連忙提醒道:「少夫人,夫人這是失禁了……」
以女人如今的狀況,發生這種事再平常不過了,日常也是傭人每天貼身照顧著。
趙清染聞言還是沒什麼變化,她將女人扶下床,然後吩咐道:「拿新的床單過來。」
整個過程,她一直避免著不讓女人碰觸到自己的衣服,生怕那些東西沾到女人身上。
女人應該又陷入迷迷糊糊的狀態了,趙清染把她扶在沙發上,而自己則把被子掀開,熟練地換掉了濕床單。
「再拿一套夫人的衣服過來。」
她不讓傭人插手,堅持著自己做好這一切。
趙清染幫女人換好衣服后,又吩咐傭人端來了一盆熱水,開始替她擦起身體來。
「少夫人,這些事我來就可以了……」
傭人怕趙清染會受累,但她又一直堅持著,所以一時也不知道怎麼辦。
正是這時,她看到了門口的紀惟言,連忙躬了躬身。
「殿下。」
紀惟言看到眼前的情形,眉頭微微顰了顰。
他幾步就走了過去,見趙清染認真地幫女人擦著臉,脖子,手,再看到她已經髒了的衣服,立刻就出聲了。
「讓傭人做,你先去換衣服。」
有了男人的強制命令,趙清染只好出去換衣服了。
傭人把事情的大概和紀惟言說了,紀惟言的黑眸複雜,看著已經安靜睡著的女人,心裡不知道被什麼觸動了。
「伯母睡著了?」
換了一身衣服,趙清染再次進來了。
她看了一眼床上的女人,也不禁舒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