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她耳邊低語，呼吸聲也變得沉重起來。

「究竟發什麼脾氣？」

如果是以往，趙清染用這種語氣跟紀惟言說話，十有八九會換來他的勃然大怒，然而這次，他非但沒有發火，反而聲音都溫和了不少。

趙清染本來以為紀惟言會發怒，正好也趁此發泄一直以來積壓的不快，可是看著眼前臉上依舊帶著笑的男人，她心裡的情緒就像被什麼堵住了一樣！

於是她只能冷冷地把臉別到一邊去，身體也刻意和他拉開了一段距離，最後又抬起手，重重地擦拭著已經略微有些紅腫的唇。

紀惟言看著她的動作，也沒有生氣，反而上前幾步，居高臨下地望著她，眸子里閃過幾抹探究，「寶貝，告訴我，怎麼突然不高興了？」

她的變化實在是反常，不得不讓他耐著性子反覆詢問。

「呵……我什麼時候高興過？」趙清染依舊冷著臉，說出口的話也淡淡的。

她這句話的意思很明顯——自從待在他身邊，就再也沒有高興過。

紀惟言微微眯起了眼，隨後眉頭一挑，神色有些意味深長，「哦？是么？」

他的嘴角揚起一絲笑意，眼裡的光芒不斷閃爍著。輕輕低下頭，然後把唇湊到她的耳邊，「昨天晚上，你不是很高興么？」

他剛說完，就有一隻手朝他臉上揮了過來，紀惟言眼眸一沉，直接抓住了趙清染的手。

「看來有必要，讓你再高興一次了。」

他的眸子裡帶著幾分危險的光芒，唇也漸漸吻上了她的耳垂，大手輕輕一攬，她整個人就再次掉進了他的懷裡。

「想不想在這裡試試？」他在她耳邊淺笑，然後喃喃念道，「心情不好？沒關係，我會讓你開心起來的……」

不等她反應過來，他就徑直把她的身體翻轉了過去，使趙清染的臉直接面對著落地窗外。

「你……！」

感受到自己的一條腿被人抬了起來，身體瞬間就失去了平衡，趙清染只能用手撐住窗戶，察覺到他想要做什麼，臉上立即閃過一絲羞憤。

「你是變態嗎！外面可以看見！」

四周的落地窗都是全透明的，在外面一眼就能看清裡面的情景，而且不遠處就是一個戶外花室，有不少穿著制服的傭人正來回走動著，精心澆灌著花草，雖然花瓣仍然在不斷飄落，不過如果仔細看的話，還是能毫不費力地將裡面的情景一覽無餘。

「這麼美的地方，不做點什麼不是太可惜了？」

身後傳來一道含笑的聲音，緊接著裙擺就被撩了起來，就算不回頭，她也能想象到現在的姿勢有多麼難堪！

外面的花瓣雨越下越大，應該是起風了，花瓣旋轉的弧度更加大了，盡情地飛舞糾纏，就像在下一場大雪一般，不間斷地往下落著，時而又被風吹起，在空中翻轉幾個漂亮的圈，然後再向下飄落，入目的粉色都鮮活了起來。

趙清染的臉上也開始浮現出一層淡淡的粉，她始終都緊咬著下唇，目光追隨著飄舞的花瓣，眼神也慢慢的渙散起來。

而這個時候，幾個傭人開始朝這邊走過來，雖然隔著落地窗，腳步聲卻依然可以隱約聽見，滴答滴答，和身後男人粗重的喘息聲融合在一起，讓她瞬間就清醒了過來。

「有人……來了。」

她斷斷續續地出聲，本來是一句充滿冷意的話，這個時候出口卻帶上了幾分嬌軟，隨著傭人的逐漸靠近，她的身體也越來越僵硬。

只要他們再往前走幾步，就能清楚地看見裡面的場景了！

內心的羞憤越來越劇烈，臉上的粉色也變得更深了，而外面的風似乎也越來越大，花瓣飄落的速度更快了，在空中席捲而起，形成大片大片的花柱，然後又急轉而下，就這樣循環往複，一如身後男人的動作。

「乖，放輕鬆……」

男人暗啞至極的聲音從後面傳來，他的額頭上已經布滿了一層薄汗，眉頭緊緊地皺起，似乎在極力隱忍著什麼。

見他仍然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而傭人也靠的越來越近，趙清染的身體不由得綳得更緊了，隨即就聽到幾道倒吸冷氣的聲音。

「寶貝，我快被你搞瘋了……」

「唔……」

此時的趙清染已經無暇去顧及外面的人了，僅剩的理智在這一刻全部崩塌，眼前從滿目的粉變成了大片大片的白，似乎還有東西在閃，彷彿進入了另一個夢幻異常的世界。

……

「寶貝，張嘴。」

同樣是戶外的餐廳里，紀惟言手裡正拿著一把勺，正緩緩往身上女人的嘴邊送去。

趙清染被迫坐在了他腿上，而且還是以面對面的姿勢，雖然送過來的是她最喜歡喝的粥，但一看見眼前的男人，她就沒有了一絲胃口。

「羞辱我，是你的愛好嗎？」依舊冷冰冰的話，卻又帶上了幾分怒意。

之前被他糾纏了最少兩個小時，也不知道有沒有被傭人看到，一想到這個，她的情緒就平靜不下來，而且現在，他還抱著自己吃飯，周圍這麼多傭人，一種深深的恥辱感就湧上心頭！

「怎麼能說羞辱呢？」紀惟言又把勺子靠近了她幾分，嘴角始終洋溢淡淡的笑，「應該說，疼愛你，是我的愛好。」

「所以，你再不吃的話，是想繼續之前的事？」他臉上的笑意又加深了幾分，語氣也帶上了些許強制。

趙清染死死地瞪著他，然後重重地咬上了遞過來的勺子，紀惟言滿意地收回手，緊接著又送了一勺過去，「多吃點，給你補身體。」

「我看最需要補的是你！」一聲冷笑聲在空中響起，又帶著几絲深深的嘲諷，紀惟言似笑非笑地看著眼前的女人，眼神有些意味不明。

「放心，我體質很好。」說話間他又湊到了她耳邊，輕聲笑道，「這個，你不是比誰都要清楚么？」

「你早晚會精盡人亡！」她繼續冷冷地吐出一句。

「不管什麼時候，都能滿足你。」紀惟言簡直是鎮定自如，而且神色更是一本正經，「寶貝，心情有沒有好一點？」

趙清染的臉立刻就陰沉了下來，眼前不自覺地浮現出幾副曖昧的畫面，「看見你就沒有好心情！」

虧他還有臉說出口，什麼都被別人看到了，他還在這裡恬不知恥？

「嗯？是么……」紀惟言似乎在沉思，臉上閃過几絲玩味，「你之前叫的那麼大聲，身體也異常興奮，我還以為你的心情應該好了不少……」

然而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手裡的勺子就被人搶了過去，緊接著滿滿的一勺粥都直接塞進了嘴裡。

趙清染的動作太措不及防，但是紀惟言的臉色卻沒什麼變化，反而把送進嘴裡的粥都咽了下去。

本來是想堵住他胡說八道的嘴，沒想到紀惟言依舊面不改色，他低頭看了一眼她手中的勺子，然後邪肆地勾了勾唇，「寶貝，想我吻你就直說，間接接吻有什麼好的？」

「有病。」趙清染懶得再搭理他，微微側了側頭，映入眼帘的就是點點璀璨的燈光。

夜漸漸地暗了下來，一陣微風吹過，空氣都不禁開始清涼了起來，旁邊水池裡的水泛起絲絲波瀾，燈光溫柔地投在水面上，因為微風的拂過輕輕晃動著，無不靜謐安逸。

當然，前提是在紀惟言不說話的情況下。

紀惟言把頭埋進女人的發間，一陣熟悉的清香襲來，他微微眯起了眼睛。

這個女人，明明不是他一向喜歡的乖巧型，哪怕她總是對他冷眼相向，為什麼他就是對她毫無抵抗力？

「寶貝，你喜歡什麼樣的男人？」想到這裡，他沉聲開口了，只是因為頭還埋在她的發間，聲音不由得有幾分含糊。

「像你這種……」

紀惟言聞言猛的抬頭，直勾勾地凝視著她的臉，然而他還沒有來得及高興，趙清染又繼續淡淡開口了。

「我是不會喜歡的。」

雖然剛才紀惟言眼裡的興奮一閃而過，但還是被她看在了眼底，所以語氣不禁帶上了些許嘲諷，又帶著他平時逗弄她的戲謔。

紀惟言的臉瞬間就陰沉了下來，黑眸緊緊地盯著她，眼裡不知道是什麼情緒。

能夠逗弄到他，趙清染顯然是滿意極了，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不過眼底的嘲諷同時也越來越深。

本來是想懲罰一下懷裡的女人，誰叫她居然敢捉弄自己！但他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就看見女人臉上泛起的淡淡笑意，隨即他的嘴角也不由自主地往上勾了勾。

「寶貝，你的膽子越來越大了。」紀惟言伸出手，輕輕颳了刮她的鼻子，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居然在他的目光中看到了寵溺。

「敢捉弄我的人，也就只有你了。」

他突然笑了起來，英俊的面容因此更顯邪魅，柔和的燈光映照在他的臉上，更為他增添了幾分神秘。

「就不怕我懲罰你？」

趙清染又呵呵笑出了聲，精緻的臉蛋上不禁帶上了幾分妖艷，她眼裡閃過一絲不知名的光芒，隨即手就突然往下探去。

頭頂上方立刻就傳來男人的一聲悶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