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霽風灰頭土臉的從陣法中逃出來時，韓湘子一臉的壞笑，馬上變臉，嚴肅中帶著惱怒：「早就跟你說跟緊點，非婆婆媽媽，哎，哎，你幹嘛，君子動口不動手呀，把你手中的刀放下，咱們有話好好說，兄弟們，救命呀，外來入侵呀……」

  還有什麼話可說，霽風已經忍無可忍，直接抽出刀子，沖了上去，今日必當白刀子進，紅刀子出，有種別跑！

  兩個時辰後，霽風終於是逮到了韓湘子，一頓暴打，最後求饒下，鼻青臉腫的被押著到畫室去。

  韓湘子所說的畫室，是一座極為高大的黃塔，共計九九八十一層，按照他所說，每一層都放置著自己最得意的作品，這讓霽風驚嘆之餘，有些不信。

  在韓湘子雙手結著繁瑣的陣法，打開塔門，第一層放置著十一幅畫，畫的那叫一個粗製濫造，但韓湘子卻是看的津津有味，說是紀念意義，這些是當初第一次接觸畫道所畫的練筆之作。

  然後是第二層，大概能看出來所畫的是什麼玩意兒，第三層，基本趨於了景色畫法，還算看的過眼，然後是第四層，第五層……

  不得不說，一層層看去，仿佛見證著一個懵懂的學徒漸漸變成一個繪畫大師，而且確實越來越精湛，當然，是和每一層的對比才產生的，仿佛一個錯覺，連霽風都給唬住了。

  不過，從第九層開始，每一層只放了一張畫，純粹是占地方，好不容易到了第十八層，終於算是到了目的地了。

  打開房間，裡面超級大，不同於剛剛的幾層，裡面掛著各色的畫作，有帛畫、水墨畫、壁畫……

  又分為人物畫、風景畫、山水畫、花鳥畫……

  且裝裱的形狀也不相同，立軸、鏡心、冊頁、橫披、扇面、手卷……

  這裡，仿佛一下集中了所有，細細數來，竟然不下一千幅，對於韓湘子如此的怪癖，霽風表示搖搖頭，理解不了。

  伸著頭，看著每一幅畫的出神入化，霽風不得不感嘆，其手藝越加的熟練，這些，可不光是要靠歲月積累的，還要靠天賦，其實，對於韓湘子來說，他才是真正的大才子。

  雖說技多不壓身，但繁雜多了，說不定一事無成，貪多嚼不爛，可韓湘子並沒有，感興趣一門，精通一門，他的天賦和毅力，就連霽風都不得不讚嘆和羨慕。

  伸著頭，一幅幅看去，越看越是有味道。

  「咦，這不是那副早些年被炒得火熱的《天仙圖》嗎？聽說當初赤腳大仙可是花五萬仙石要買，都被主家拒絕了，沒想到那位神秘的主家竟然是你？」霽風再看到一幅畫著十多位仙女在溫泉中嬉戲洗澡的圖畫時，不由有些震驚。

  「別提了，賣不得呀，當初也是交友不慎，被泄露出去，還好回收的及時，否則，可真是要惹大麻煩的。」走在前面的韓湘子聽聞，轉過身來，和霽風並肩而戰，看著那副畫，傷感中帶著一絲懷念。

  「這又是何故？」霽風疑惑道。

  「你也不打聽一下，那赤腳大仙開的什麼店？足療城呀，那是什麼地方？你還以為真的只是洗洗腳，泡炮澡那麼簡單？人家是有背景的，我聽說，裡面經常有……」韓湘子說道此處，特意壓低了聲音，聽得霽風臉色一紅。

  「真的假的？」霽風有些不相信，或許是自己孤陋寡聞。

  「當然是真的，聽說，很多金仙、玄仙、甚至連准聖都露過面在裡面，你想想，他到時候再把我畫的洗澡圖往上面一貼，不就更那啥了嗎？他倒是無所謂，可毀的是我的名聲，所以，再多的錢我也不賣。」韓湘子說道此處，頗有些厭惡。

  霽風理解的點了點頭，拍著韓湘子的肩膀，表示同意：「可惜了，五萬仙石，那得干成多少事呀。」

  不過，韓湘子接下來的感嘆不得不讓霽風敬佩的伸出大拇指：「這只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這幅畫見不得光呀！」

  「這又是為什麼？」霽風覺得畫的挺好呀，為什麼見不得光？

  「你仔細看看上面的那些仙子。」韓湘子臉色一紅，有些不好意思。

  霽風一愣，急忙往畫上仔細看去，不大的畫上，總共畫了十六位正在沐浴的仙女，每一個都活靈活現，千嬌百媚，綽約多姿，稱之為魔鬼身材也不為過，尤其是中間那位，近乎半裸，濕透的紗衣，緊緊貼著光滑的身軀，甚至可以看出胸前的兩滴飽滿的紅色，三千青絲貼著胸前，笑的很是開心。

  這沒什麼呀，不外乎是畫的太過傳神，看的讓人有一種衝動而已。

  霽風有些不明白，就要轉頭問韓湘子，但很快猛地一下子將目光再次盯向那個半裸的女仙子。

  霽風越看越熟悉，越看越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這是誰？怎麼，長大有點像小精衛，對，是和小精衛有七八成相似。

  霽風眉頭緊緊鎖著，下一刻，眼睛頓時瞪的老大，吃驚的差點連下巴都給脫臼了。

  「臥槽，小精衛的大姐，聖炎仙尊的長女——靈瑤仙子！這，這這……」

  霽風顫抖著手，指著那個自己多年前見過好幾次的女仙子，哆嗦著嘴，看著韓湘子，又指著畫，這一刻徹底的凌亂了。

  「噓，噓，小聲點。」面對霽風的大吼大叫，韓湘子一下子撲過來，一手捂著霽風的嘴，緊張的四處張望，生怕周圍還有其它人。

  霽風可不管，一把扯下嘴上的手，瞪著眼睛：「說，到底怎麼回事？」

  自己只不過是帶著精衛到人間遊了一趟，差點連命都沒了，這要是讓聖炎仙尊知道自己的掌上明珠，大女兒靈瑤早在多少年前就被人看光，還畫了下來，甚至拿去買賣，掛在洗腳城當宣傳，絕對會捅破天，而韓湘子，真正的有死無生，不對，生不如死，連投胎的機會都沒有。

  「誤會，都是誤會，可說好了，我可是把你當成兄弟才讓你進來的，其他人，就連我那七個兄弟都沒機會進來過，你可別到處亂說。」韓湘子緊張的對著霽風道。

  「快說說，你是怎麼，那個，偷窺到靈瑤仙子沐浴的？」霽風不知為何，這一刻竟然迫切的想知道，純粹的八卦。

  「說倒是可以，但你必須要發誓，不告訴別人，否則，我打死都不會說。」

  「好好好，我發誓，如果我將這個秘密告訴你我之外的其他人，就讓刑獄的雷罰再給我來個十個八遍的，死後投畜牲道，怎麼樣，可以了吧。」霽風催促道。

  「真說？」

  「可不？」

  「那我可真說了？」

  「你趕緊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