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乎！她是怎麼發現我真實身份的？」

  「我明明細節處理得十分到位，按理說不應該暴露的呀！」

  徐玉龍百思不得其解。

  老嫗眯眼而笑，吸溜一口熱茶，顯得異常遊刃有餘。

  「她知道了我的身份，為何不揭穿我，將我帶回御獸孫家大卸八塊兒？」

  奇怪，太奇怪了！

  不論老嫗發現的是蔡勇還是徐玉龍的身份，都是得罪死了御獸孫家。

  老嫗身為御獸孫家太上長老，怎麼會如此平靜，甚至還請他喝茶？

  言辭之中透露出對他的稱讚……

  徐玉龍看著掌心黑不溜秋的丹藥，很顯然是要命的東西，但卻無可奈何！

  他並不認為此時負隅頑抗是明智之舉。

  就算他祭出帝兵玉璽，不見得能從凶獸軍團大本營逃出去！

  更何況，他面對的老嫗深不可測。

  最起碼是法相境起步！

  徐玉龍眼神閃爍，低眉順眼，苦笑道：「太上長老，小子能問問您現在什麼境界嗎？」

  老嫗落落大方的說道：「百年前我就已躋身法相境巔峰，如今嘛，一隻腳踏入萬物境罷了！」

  「咕嚕！」

  徐玉龍一點都不含糊，吞服下丹藥，甚至還找孫妍雀要了杯茶水送服，十分講究。

  「孺子可教！」

  老嫗笑眯眯道：「識時務者為俊傑，小恆啊，你深諳此道啊！」

  徐玉龍滿嘴苦澀。

  孫妍雀撇了撇嘴，沒好氣道：「扭扭捏捏不像樣，你以為祖奶奶能給你毒藥吃不成？」

  「哎，你個胸大無腦的傢伙，腦袋瓜兒怎麼這麼靈光？」

  老嫗笑了笑，道：「妍雀啊，你去告訴孫龍一聲，讓他加強獸城警戒，千萬不能讓不該跑的人跑出來！」

  「過幾天張老就要來了，會有大動作，千萬不能出錯！」

  孫妍雀懨懨答應著，心裡卻根本就沒準備告訴孫龍。

  「徐玉龍還在獸城裡呢，我不搞破壞就不錯了……」

  孫妍雀告辭離開，臨走前狠狠瞪了徐玉龍一眼。

  徐玉龍見她走遠，也不藏著掖著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與老嫗對坐。

  他自顧自倒了杯茶水，抬起眼，笑道：「太上長老，你把妍雀支開，有什麼要對我說的麼？」

  老嫗似笑非笑：「怎麼，不裝了？」

  「我應該叫你蔡勇，還是徐玉龍？」

  「果然如此！」

  徐玉龍一點都不慌，笑道：「您隨意，開心就好！」

  「只是我很好奇，您是怎麼發現的？」

  「我仔細回想了一下，沒有發現什麼破綻！」

  老嫗雙眼變得深邃，低聲道：「你做得盡善盡美，無可挑剔！」

  「今天來的如果不是我，定然發現不了你的身份！」

  徐玉龍忍不住道：「還不是被您發現了？」

  老嫗笑了笑，沒有回答，反問道：「我且問你，你對於現在的局勢，有何看法？」

  徐玉龍神情一凜，不明白老嫗此問意義何在，卻還是一五一十的說出內心想法。

  像老嫗這種等級的存在，完全沒有扯謊的必要。

  「結合我目前經歷到的，我心裡早就有了一個想法！」

  「只是這想法太過驚世駭俗，所以我不敢往深了想……」

  老嫗眼睛一亮，鼓勵他繼續往下說。

  沉思片刻，徐玉龍整理一番心思，低聲道：「我猜測，御獸孫家是想要接引某個存在回歸！」

  「至於是哪位存在，我不知道，但很有可能是仙宮境的開創者！」

  老嫗雙眼爆出精光，稱讚道：「你果然是個妖孽！」

  「不錯！御獸孫家計劃中的確想要接引仙宮境開創者回歸，但是還不夠！」

  「不夠？那還有什麼存在？」徐玉龍臉色大變，追問道。

  老嫗神色沉重，沉聲道：「萬年之前，朱天大陸不像現在祥和，曾經有一批詭異源頭，回歸朱天大陸，掀起驚濤駭浪！」

  「整座大陸的生靈陷入水深火熱之中，民不聊生！」

  徐玉龍駭然失色，叫道：「詭異源頭早就回歸過？為何沒有任何風聲傳出？」

  老嫗苦笑道：「修士一生才有多長？」

  「法相境壽元不過一千五百載，萬物境最多三千載！」

  「唯有大道之主，才有萬載壽元！」

  「萬年之前的事，還是在那位極力遮掩下，自然沒有太多記載！」

  徐玉龍似是聽到了什麼了不起的詞彙，疑惑道：「『那位』，指的是誰？」

  老嫗忍不住瞥了他一眼，反問道：「不知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則秘辛，曾有一位實力通天絕地之人，抹除了某一族群在九天之上的任何痕跡！」

  「將之從整部古史中除名！」

  徐玉龍摩挲著下巴，點頭道：「我好像聽過，與那位有關嗎？」

  「萬年前解決了禍亂朱天大陸的詭異源頭之人，正是『那位』！」

  「他是萬年前一位驚才絕艷、擁有通天修為的大帝！」

  「大帝？」

  徐玉龍驚呼，第一時間想到了秦正，時間上也十分吻合！

  「秦正該不會就是老嫗口中的大帝吧？！」

  老嫗表情也十分不平靜，在提起大帝之時，顯得格外激動。

  徐玉龍趕忙遞了杯茶。

  老嫗喝茶壓壓驚，繼續道：「這位大帝，聲名不顯，實力卻極其強大，頂尖大道之主都無法與其爭鋒！」

  「但卻驚鴻一瞥，如同曇花一現，剎那芳華！」

  「在平定了詭異源頭之後便神秘消失，從此再無音訊！」

  徐玉龍忍不住道：「您是怎麼知道大帝比頂尖大道之主還要強的？」

  「不是說大道之主已經是九天的極限了嗎？為何還會有頂尖一說？」

  「莫非大道之主也有等級劃分？」

  老嫗苦笑一聲：「山腳螻蟻，仰望山巔！不親身經歷，永遠不會明白！」

  「當時回歸九天準備展開大清算的強者足足有五位，全都是大道之主！」

  「大帝以一敵五，斬殺其中三尊，將其餘二人也打成重傷！」

  「若不是最後時刻有一位更加強大的女子救走剩下的兩位大道之主，倉皇逃離，恐怕降臨朱天大陸的五位大道之主都無法活著離開！」

  徐玉龍聽得心神搖顫，熱血澎湃。

  恍惚間看到一個身著黃袍的男子，大殺四方，提著對手頭顱，浴血奮戰的場面！

  他急忙喝了口茶水壓壓驚。

  「這跟御獸孫家有什麼關係？」

  「莫非，他想再度接引詭異源頭回歸朱天大陸？」

  「不錯！孫耀威打的就是這個主意！」

  「他想開啟亂世，讓九天諸多頂尖勢力得到清算！」

  「他好趁機崛起，從中得到好處！」

  徐玉龍怒火中燒，怒道：「開啟亂世？生靈塗炭！他能得到什麼好處？」

  老嫗搖了搖頭：「不知！」

  徐玉龍忍不住問道：「你跟我說這些，什麼意思？」

  「你是御獸孫家的人，而我是跟你作對的人……」

  「我著實想不明白！」

  「還有，既然你都說了那位大帝曇花一現，沒有留下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你又是如何知道的這麼清楚？」

  老嫗笑了笑：「每個人心底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很重要很重要！」

  「我有，你也有！」

  「我之所以跟你說這些，是因為我不想見到戰火蔓延整個九天，生靈塗炭，億萬生靈皆死盡！」

  「說不定九座大陸都將陸沉！」

  「所以，我只能寄希望在你身上！」

  徐玉龍神情一凜，一頭霧水，手指著自己鼻子，笑道：「我？我能有什麼辦法？」

  「我只不過是一個鍊氣境的螻蟻，怎麼跟大道之主斗？」

  「你怕不是在逗我！」

  老嫗一愣，沒好氣道：「我什麼時候說要你跟大道之主戰鬥了？」

  「一絲氣息都能將你粉身碎骨！」

  「那你什麼意思？」

  老嫗壓低聲音，道：「大帝他曾親手組建了一支軍隊，所向披靡，未曾一敗！」

  「在那場大戰中，大帝以一敵五，僵持不下！」

  「正是那支所向披靡的軍隊，拖住其中一位大道之主，大帝的壓力驟減，動用禁忌手段，斬殺一人！」

  「自此平衡被打破，大帝接連斬殺兩位大道之主，重創兩位大道之主！」

  「霧草！這麼猛？」

  徐玉龍簡直不敢相信，喃喃道：「世間還有這等虎狼之師，竟能拖住大道之主？！」

  老嫗笑意盈盈，道：「現如今，大帝不知去想，若是御獸孫家的計謀得逞，後果不堪設想！」

  「不過還好，大帝在臨走前將這支虎狼之師封印，不讓歲月之力侵蝕！」

  「萬年過去，想來依舊保持著往昔戰力！」

  「你什麼意思？」

  「我想讓你去喚醒這支軍隊！」

  「怎麼做？」

  「你自己去想！」

  徐玉龍頓時怒了：「我剛聽說有這麼一支軍隊，又不認識，總不能吆喝一嗓子他們就甦醒了吧？」

  老嫗深深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道：「也不是不可能！」

  「嗯？」

  徐玉龍頓時警惕起來。

  「那位大帝，名為秦正！」

  轟！

  徐玉龍腦子都快炸開了。

  「母乎！還真是他！」

  「當時在雷宮，看秦正眉清目秀，似乎還有些靦腆……」

  「就憑他能一個打五個大道之主？！」

  他漸漸從震撼中回歸平常心，看著老嫗略帶警惕的眼神，心道：「秦正元神出自我這具軀體，很顯然，老嫗知道些什麼……」

  「她究竟是何來歷，怎會知道如此多的秘辛？」

  「好像親身經歷過萬年前的那場大戰一樣！」

  徐玉龍思索片刻，淡淡道：「對！於那支軍隊，你有什麼線索？」

  老嫗踟躕道：「御獸孫家，打造了一支特殊的軍團，區別於凶獸軍團，是以人族修士組成的仙宮軍團！」

  「顧名思義，全都是仙宮境修士，其中不乏法相境頂尖強者！」

  「他們全都是靠吞食太歲血肉強行破境，此生修為再無寸進，甚至性命不長，最多只剩一年！」

  「所以，一年之內，孫耀威定然要接引詭異源頭回歸！」

  「你若是想找到大帝留下的軍隊的位置，你必須先去青山！」

  「但是仙宮軍團，此時就駐紮在那裡！」

  「去青山？那裡有線索？」徐玉龍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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