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宣回到了春風苑,望著天邊的一輪明月,陷入沉思。
目前來看,霜兒對他依舊還有情。
對阿言的真實身份也守口如瓶。
如果她真動了別的心思,剛才將阿言的真實身份說出來就好,要想把紀府摘出去,不是沒有辦法。
這個秘密紀瀾不能說,她卻可以。
因為父皇和他,對待這件事的結果是天差地別。
可她沒有,不只沒有,話里隱約還有維護。
如此看來,他的擔心是多餘的。
霜兒和紀瀾並不是一條心思。
紀瀾此時讓她嫁進東宮,肯定還有別的用意。
還有安氏,父皇把她塞進來,一定有別的意思。
離間,監視,總歸是橫在東宮與紀府這條線上的一道阻礙。
但偏偏又不能輕易除去。
李宣按了按眉心。
安氏的身份擺在那,又是父皇親自下旨,如果沒有一個合適的理由,只會更加觸怒他。
他必須要想辦法平衡各方視線,取得一個完美的定點,相互制約之間,於隱秘角落中,出其不意,贏得最後勝利。
…………
半個月後,安氏帶著傷好的沫兒回了一趟國公府。
回來時,眼裡的光彩擋都擋不住,甚至激動地險些在弦月閣門口摔一跤。
一掃之前的萎靡不振,變得容光煥發。
「小姐,您說老爺說的是真的嗎?」
想起剛才的話,沫兒仍有些害怕。
「當然是真的。」安氏脫口而出,「父親最疼愛我,還會騙我不成?」
「他話里話外之意,就是讓我挑撥東宮與紀府的關係,還要讓紀家兩姐妹不和。」
「之所以之前沒告訴我,就是擔心我不願意這樣做,眼下也是母親心疼我,我修書回去,說了這段時間的情況,太子殿下寵愛紀側妃,父親這才讓我回去,與我明說。」
「就是讓我不用擔心,我想做什麼只管去做,國公府永遠在我身後。」
「可是老爺為什麼要這樣做呢?」沫兒還是不解。
「父親自然有父親的理由,這就不是我們能懂的了。」
「總歸既然與我的想法一樣,那還管那麼多幹什麼。」
「先想辦法除去紀如霜,再讓太子殿下休了紀如雪,那太子妃之位就是我的。」
「我才不要做側妃,說到底就是個妾室,我生來尊貴,怎麼甘心屈居人下。」
「本來剛開始還不理解父親的做法,如今看來,就是讓我自己去爭的,今後的皇后之位,一定是我的。」
「可是,老爺的想法太冒險了。」沫兒道。
「挑撥東宮與紀府的關係,這要是讓太子殿下知道了,我們焉有活路?」
不知為什麼,她總有些不好的預感。
「你怕什麼?」
安氏毫不在乎。
「偌大國公府,就是我們最好的後盾。」
「父親深受陛下信任,還有祖父,饒是陛下也禮遇著,我們怕什麼?」
「眼下,殿下經常去攬月齋陪紀側妃吃飯,我們再不想辦法,她就要踩我頭上去了。」
「之前我就感覺殿下對她不一般,不僅把管理之權交給她,還因為她一句話,就饒了拈花那個死丫頭,害你白吃一鞭,下我的臉面。」
「如今一看,殿下定是喜歡她的。」
「而且我還聽說,紀側妃入東宮,就是殿下親自去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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