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後,羅蘭帝國帝星某處軍用飛船停泊區。
飛船降落,一隊荷槍實彈的精銳部隊圍了上來。
這熟悉的一幕令得白漪和三途一起陷入沉思,貌似上次回這地界兒時也是這待遇哦?
低頭摸摸自家崽的小腦袋,白漪若有所思道:「待會可能會有個拿著小紙條的人過來。」
小糰子絲毫不慌,非常冷靜地反問:「為什麼要拿小紙條?」
一手摟著小傢伙,另一隻手將耳邊長發綰至耳後,白某人異常自信且平靜從容:「因為我的罪名罄竹難書。」
如果不拿個小紙條,她怕那人背不下台詞。
三途:「……哈哈。」
您真幽默……個鬼啊!
您老真是對自己過於了解了哈。
不遠處站著的一位上校一看見白漪,立馬抖開手裡的文件夾,聲若洪鐘開始宣讀:「白漪少將,臨陣脫逃,置星球居民於危險之中,觸犯羅蘭軍事律法第七十三條。違背軍令,擅自離開帝國境內,違反……貿然對同僚出手,涉嫌故意傷害……藐視皇家威嚴,屢教不改……驕奢成性,私吞大量軍餉……不顧勸阻,危害帝國與聯盟關係……」
眾目睽睽之下,黑髮少女靠在小型飛船門檻上,連續打了好幾個哈欠。
然後,她保持著打哈欠的姿勢,小糰子保持著扒拉她手臂的姿勢,一人一統眼睜睜看著那個上校翻了一頁。
翻了一頁……
一頁……
「瞧,我就說他背不下台詞。」白漪垂眸戳戳自家崽,在識海里緩緩說著。
三途的心情頗不寧靜,難以言喻地睨了一眼自家宿主:「說好的小紙條呢?」
這都趕上小論文了,哪門子的紙條啊!看來這個喪心病狂的女人對自己認知終究還是不足。
果真是,罄竹難書。
「可能紙條上面的字比較大?」白某人毫無自知之明地歪頭猜測,表情認真得不行。
要不然怎麼需要翻頁?絕對不是她的問題!絕對不是!絕對!
小糰子:「啊對對對。」
您說啥就是啥,咱心知肚明就成,說出來多傷感情吶。仟仟尛哾
幾分鐘後,那個上校一臉嚴肅地讀出最後一句:「按照羅蘭帝國律法,我們將對你實施抓捕,請白漪少將前往帝國監獄等候審訊。」
而三途小糰子握拳,義憤填膺:「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就算自家宿主足夠喪心病狂,足夠心狠手辣,足夠厚顏無恥,但是!這也不是這些人羅織罪名陷害人的理由!
況且裡面好多罪名都好離譜,一聽就不是人做得出來的。
再三確定自家崽的憤怒是真實的,白漪沉默片刻,方才遲疑道:「有沒有可能……我是說可能……」
停頓幾秒,她又繼續道:「有沒有可能,除了第一條之外,他說的這些都是事實?」
小傢伙:「……」
它呆呆地望著她,猶如漏了氣的皮球,逐漸癟下去。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小傢伙憑藉著極好的記憶開始複述:「違背軍令,擅自離開帝國境內?」
白某人和藹一笑,甚是親切:「對哦,我好像忘了說,羅蘭律法規定,我這軍銜的不能隨便出帝國地界,要不然會被指控通敵。」
三途木然發出靈魂一問:「羅蘭帝國的敵都被你得罪完了,還能通誰?!」
目光深沉地思索片刻,白漪搖頭,一本正經:「宇宙廣袤,說不定還有未被發現的人種呢。」
後知後覺意識到她這話啥意思,小傢伙乾笑。
啊,親愛的宿主大人,所以說星際現有人種您老是得罪完了是吧?
用小爪子用力抹了一把臉,軟軟糯糯的小糰子堅強微笑:「貿然對同僚出手……哦,不好意思,這事兒你經常干。」
不待將那人的話重複完,它先自己止住話頭。
笑話,這女人年輕時動不動靠一人群毆別人一個連可不是說說而已的。整個羅蘭帝國乃至全星際,上到上將下到少尉,沒有什麼軍銜是她沒揍過的。別問為什麼挨揍名單里沒有少尉以下的,問就是她不欺負新兵。
平復完心情,小傢伙繼續掰著小爪子:「藐視皇家威嚴,屢教不改……」
說完,它悄悄打量自家宿主一眼,腦海之中浮現的是某位太子差點兒被這位氣哭的場面。
於是崽崽識相地繼續細數:「那驕奢成性,私吞大量軍餉總不可能是真的吧?」
「驕不驕奢的我不知道,」伸出手任由那個上校將精神力束縛手環扣在自己手腕上,白漪在識海里同小傢伙聊天,「但吞過赤虎軍團和其他仨軍團的口糧是真的。」
聽到自己不知道的內幕,小糰子默默鼓掌:「……6。」
遙想當年,幽冥軍團軍餉被剋扣,忍無可忍之際,她帶著夭夭和西澤,三人蹲別人軍營門口靠「借糧」養活一大家子人。
當然,有借無還,再搶不難……啊,不好意思,是有借不還,再借不難。
憶往昔,自己好歹也曾是個熱血青年吶!
白漪頗為唏噓地用精神力揉揉小糰子,老老實實提步,在一群人的押送下走向停泊區外的裝甲懸浮車。
小傢伙安靜下來,它忽然覺著,自家宿主好像還蠻興奮的?!
至於不顧勸阻,危害帝國與聯盟關係……
瞧瞧自家宿主在通緝榜上的名次,別說危害帝國與聯盟的關係了,這位爺是直接危害到了聯盟,危害到了星際啊!
最大的幾個罪名被解析,其餘雜七雜八的罪名看上去分外不起眼。尤其是
三途被自家宿主揣兜里,扒著衣兜邊緣哀傷地抬頭,呈四十五度仰望天空。
今天的人造天空很藍,人造白雲很白,人造太陽很溫暖,自家宿主身上的鍋背得很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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