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著坐在駕駛位上的人道:「三號浮島,謝謝。」
「去看演唱會?」那人問道。
白漪隨口答道:「嗯。」
駕駛位上的人立馬開始推銷:「內場票便宜賣,打折只要九萬九千八。要不要?」
三途從自家宿主衣兜里探出小腦袋,果然黃牛這種東西哪裡都有……
后座上的少女摘下口罩,眉梢微挑:「我給你打折只要九九八,要不要?」
此打折非比打折。
別人是價值九千九的內場票反向成倍打折,當然,更準確的來說是打劫。
而白某人的打折則是將人腿打折。
總的來說,還是自家宿主的「打折」更經濟實惠——
青年嘖嘖出聲:「女孩子家家的,別總這麼暴躁嘛。」
說完,他啟動懸浮車,調成自動模式,然後駕駛座位旋轉一百八十度,與白漪面對面。
「你哥呢?」少女雙手環胸,打量著面前的青年。
這人是一副標準混血長相,發色是暗藍色,五官輪廓深邃,放在人群里十分惹眼。
青年也打量著面前的少女,如實交代:「帝星那邊好像有什麼大事,他被召回去開緊急會議了。」
白漪摸摸下巴:「你們元帥駕崩了?」
小糰子舉爪:「古代帝王才叫駕崩,他這是……」
白某人從善如流地改口:「你們元帥終於嗝屁了?」
三途:「……」
我不是這個意思啊啊啊啊啊!!
女孩子說話要文雅啊啊啊啊!!!
青年表情一僵,乾笑一聲:「人還是要有夢想的……」
萬一哪天就實現了呢?
雖然這女人的夢想過於驚悚了些許……
不過所謂念念不忘必有迴響,他相信,只要堅持不懈,一定可以——
啊呸呸呸!
不可以有這麼大逆不道的想法!
白漪打個哈欠:「人還是要有夢想的,萬一哪天就絕望了呢。」
總歸是世事無常,命運這東西,沒人說得清楚。
「她知道你要去嗎?」青年見她有打瞌睡的趨勢,十分不知死活地問道。
少女懶散地癱在座椅里,抬眸看他:「但凡她知道,還輪得到你來給我推銷內場票?」
青年啞然,訕訕地摸摸鼻尖:「也是,她要是知道,你直接上台都沒人敢說什麼。」
三途在他們的啞謎里暈頭轉向,仿佛在瓜田裡亂竄的猹。
明明瓜就擺在面前,它卻因為沒有找到下口的地方而一臉茫然。
聽了青年的話,白漪意味不明地哼笑一聲。
見她不想繼續這個問題,青年忽然道:「白爺,你的頭髮……」
白漪頭也不抬:「為情所傷,一夜白頭。」
三途目瞪口呆。
青年臉上也是同款目瞪口呆。
我信你個鬼哦!
你個糟……你個大魔王壞得很!
「為……情所困?」青年的語氣里是滿滿的質疑。
顯然是對她說的話極其不信任。
不為別的,依照這個女人滿嘴跑火車的程度,她說的每一句話都得反覆揣摩。
主要是……這人心太髒了……
聽到他的質疑,白漪幽幽望他:「你確定想知道?」
銀髮少女表情哀傷:「想當年,有份真摯的感情擺在我面前……」
三途:「……」
不是,您還真的編起來了?!
「那時我不懂得珍惜。」白漪繼續道,「如果現在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對我前任說一句——」
小糰子歪歪小腦袋:「我愛你?」
少女微微一笑,凝視著青年:「遺產繼承書我已經簽好字。」
三途肅然起敬。
「咕咚」一聲咽下口水,青年小心翼翼地發問:「所以……白爺,那人……還健在麼?」
白漪微笑:「你覺得呢?」
青年正襟危坐,極其識相:「……好的,我明白了。」
說完這句話,他老老實實地閉上嘴,沒敢再繼續問。
問什麼問!
再問下去他就會和她前任一個下場了!
俗話說得好,好的前任就該和死了一樣。
但他真誠地覺得,她的前任應該不是和死了一樣,而是真的……貢獻出了一筆豐厚遺產。
「其實,我覺得你還不錯。」白大魔王和善微笑。
此言一出,一人一統齊齊石化。
其他貌美如花的小姑娘說出這句話,很難不讓人春心萌動。
而白大魔王說出這句話,很難不讓人懷疑她又盯上了某人的遺產。
「其實吧……我哥比我有錢來著。」沉默許久,青年終於斟酌開口。
三途用一種堪稱驚恐的目光看著他。
果不其然!自己宿主身邊就沒有善良的人嗚嗚嗚……
這人是想賣他的親哥對吧?
是吧是吧?!
白漪若有所思地看著他:「你這麼賣你哥,你哥知道嗎?」
青年一臉正氣凜然:「沒別的意思,主要是覺得我哥應該會是一個很好的前任……啊不,我哥一定會是一個合格的提款機……啊不,我哥——」
「聽到了?」白漪慢悠悠地打斷他的話。
但這三個字不是對他說的。
青年一臉茫然:「什麼?」
「聽到了。」沉沉嗓音在車廂之中響起,青年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欲哭無淚道:「哥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啊啊啊啊啊——」
果然就不能指望這個女人做人!
他就說這個狗女人怎麼會有閒心與自己東拉西扯,感情是在這兒等著他呢!
簡直就是上蒼不公嗚嗚嗚……
為什麼受傷的總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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