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有心理準備的慕容馨表情一肅——來了來了,某人即將獅子大開口!
「你先說說看。」她謹慎道。
「你還是直接喚我白零吧。」白漪緩緩開口。
零妹妹什麼的,她的小心臟可承受不住。
始料不及的慕容馨表情僵在臉上。
「妹妹很討厭我嗎?」她垂下眼帘,似乎很是受傷,「非要我喚這麼生疏的稱呼。」
白漪還沒來得及說話,便見慕容馨身旁的華服少女眉頭一皺,冷冷道:「小馨喚你一聲妹妹,完全是在抬舉你。你真當自己是個角色了?」
話音一落,白漪下意識瑟縮一下,似乎是被嚇到了。
三途:「……」
完了,這女人又開始演起來了。
可以預見,今天這事兒很難收場啊!
見到這熟悉的路數,慕容馨心底一凜——上次,這女人便是這般,差點兒毀了她二十幾年苦心經營的人設。
她連忙道:「既然是你要求的,我答應——」
銀髮少女耷拉著眼帘,打斷她的話,表情隱忍:「我父母早亡,半個月前舅舅才找到我,說會給我一個家……」
不知道這邊發生了什麼的慕容周強行忍住打噴嚏的衝動。
三途:「慕容周:我不是我沒有你別胡說!」
「我以為姐姐是要帶我認識其他的朋友……我知道姐姐身份高貴,我不配高攀……抱歉,我不知道姐姐不想理會我……」少女神情黯淡,看上去頗為可憐。
這一段話前言不搭後語,但卻成功引來周圍許多打量的目光。
不少人看嚮慕容馨的目光不對味起來。尤其是莊園失竊第二日,被叫到主樓的那些個旁支們。
慕容馨:「……」
如果不是被你坑了一次老娘就信了!
那個出言嘲諷的少女看著面色蒼白的銀髮少女,表情猶豫。她似乎想說點兒什麼,又說不出口。
掏出糰子抱在懷裡,白漪垂著頭,幾縷未盤上去的銀色髮絲落下,在她臉側投下深深淺淺的陰影。
所有人都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所有人都能看清她微微顫抖的纖弱雙肩。仟千仦哾
誰都不知道的地方,三途試圖和自家宿主打商量:「宿主呀,咱不要笑得這麼明顯好不好?」
笑得雙肩直顫抖的白漪清咳一聲:「好的。」
繼續保持低頭的姿勢,她最後扔下一句:「是我擾了姐姐和諸位的興致,抱歉。」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快步離開,鑽進人群脫離她們的視線。
在角落的沙發上坐下,白漪安靜地順著小傢伙的毛,眸光淡冷。
三途哼哼道:「你在這裡呆的時間蠻長的,都超過半個月了。」
銀髮少女靠在沙發上,語氣放軟:「覺得無聊?」
小糰子扭扭小身子,悶悶道:「嗯。」
可能是覺得誠意不夠,它又在自家宿主手指上親昵地蹭了蹭:「這裡太壓抑了。」
無論是莊園的活動空間,還是莊園的人,都給它一種壓抑的感覺。
仿佛是被時光遺忘在歷史之中的古舊木屋,充滿腐朽頹靡的氣息。
揉揉崽崽的小爪子,白漪輕嘖一聲:「看來得加快進程了。」
她抱著小傢伙沒坐多久,便見到一抹藍色飄了過來。
定睛一看,原來是慕容家禿……慕容家家主和那個中年男人。
慕容周與那個中年男人在白漪身前站定,龐大體型擋住了她眼前的光線。
「鋪天蓋日啊。」白漪在心裡唏噓一聲,站起身來。
「小零,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聯盟議會鼎鼎大名的克萊頓議員。」慕容周笑著給她介紹道。
「鼎鼎大名?」白漪挑眉。
慕容周表情微僵,大概率預測到她下一句說不出來什麼好話。
他連忙開口:「等——」
銀髮少女抿唇一笑,文靜靦腆:「不好意思,從來沒聽說過誒。」
果不其然!
慕容家主眼前一黑,極想直接把這死丫頭塞地里去。
那位克萊頓議員倒是好脾氣地笑笑:「聽慕容家主說你常年生活在流亡星域,沒有聽說過我也是很正常的事。」
就算他在議會只是排名末端,但終究不是無名之輩。就算沒有聽說過他,也一定聽說過他所在的派系。
不過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聯盟的這些政客很有名?」白漪在識海里詢問三途。
小糰子迅速瀏覽數據,得出結論:「這個克萊頓議員在聯盟知名度大概兩千多位上。還沒有慕容周高。」
「哦。」銀髮少女若有所思地打量幾眼那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
三途警惕道:「宿主,說話之前請三思!」
白漪疑惑:「我不準備說話啊。」
她不是不認識聯盟的人,她只是單純的只認識聯盟金字塔頂端的那幾個。
其他的人,倒還沒有重要到能讓她放在心上。
見克萊頓不準備追究白零的出言不遜,慕容家主臉上掛著和藹可親的笑容,繼續介紹道:「議員,這是我妹妹輕雲的女兒,慕容零。」
白漪直接在心裡「哇哦」一聲。
好傢夥,這人上下牙齒這麼一碰,直接把她的姓給改了。
叛逆成習慣的白某人果斷開口拆台:「慕容家主,我姓——」
一道強橫精神力席捲而來,直接封住她的嘴,讓她說不出話來。
三途趴在一旁看熱鬧:「啊這。」
白漪沉思良久,在識海里緩緩道:「如果我現在開口說話,他會不會很沒面子?」
小糰子看熱鬧不嫌事大:「會,但你會覺得很開心。」
此時此刻的小傢伙,已經徹底漪化。
「他的面子能和宿主你的開心比嗎?」識海里,那一把子小奶音還在那裡循循善誘,「必不能啊!」
最後四個字說得斬釘截鐵,直接把它家宿主給震到了。
一向喪心病狂的白某人難得開始反思,自己的教育方式到底是哪裡出問題了。
她蕭瑟地嘆一口氣:「算了,畢竟是最後幾天了。」
還是給即將失去所有的慕容家主留點兒面子吧,雖然他的面子也不值錢。
三途用小爪子托腮,盯著自家宿主看。
瞧你這話說的,好像他只能活最後幾天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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