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後。
白漪盤腿坐在一間空曠的畫室里,面前是堆積如山的畫紙。
星際時代,筆墨紙硯都是昂貴的奢侈品。而這滿屋子的畫紙與各種工具,便足以買下好幾棟她所在的這座小樓。
無論是空間還是擺設,這棟二層小樓都無法與白漪在羅蘭帝國的家相比。甚至小樓的整體面積加在一起,還沒有鍾離訣給她安排的房間大。
三途抱了支畫筆在一旁玩兒,見自家宿主伸手在一堆畫紙之間翻找,它有些疑惑地問道:「宿主,你在找什麼呀?」
「不知道。」白漪搖搖頭。
一邊說,她拿起一張邊角微微泛黃的畫紙,將它放在手邊。
小糰子愈發疑惑:「哈???」
不知道自己在找什麼,那為什麼會在這間畫室呆了整整四五天?
畫室占了整整一面牆的空間儲物櫃被全部打開,裡面所有東西都散落在地上。白漪面前那堆積如山的畫紙就是從那裡面拿出來的。
而她的手邊,已經堆積起厚厚一沓各式各樣的畫紙。這些都是她從畫紙山里挑揀出來的。
三途扔下畫筆,繞著那沓畫紙轉圈圈。
這沓畫紙有新有舊,有的邊角泛黃,有的完全嶄新。有的畫紙上面一片空白;有的畫紙上布滿奇形怪狀的塗鴉;有的畫紙上面只有寥寥幾筆線條。
成百上千張畫紙,沒有一絲一毫的共同點。
左看右看,小傢伙愣是沒有看出來什麼所以為然。
銀髮少女繼續耐心地在畫紙之中翻看,又拎出來十來張畫紙。
「齊了。」她輕聲開口。
三途茫然地望著自家宿主。
在小傢伙迷茫的注視下,白漪從自己的空間戒指里抽出一個黑色柱狀物體。
小糰子瞬間瞪大雙眼:「宿主你拿k7做什麼?!」
少女微微一愣,情緒毫無起伏地開口:「不好意思,拿錯了。」
說完,她手裡的k7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個更加巨大的黑色不明物體。
三途慫慫問道:「宿主爸爸你要做什麼?!」
收了k7拿出a6可還行?!
待會兒是不是就該掏a5了?!仟仟尛哾
白漪眉頭一皺,隨手將a6放在地上。
接下來的五六分鐘,小糰子滿臉麻木地看著自家宿主一個接一個地朝外面掏著各種殺傷性武器。
各種粒子槍完全是基礎貨色,k9k7數量不少,a6也有好幾架,其他亂七八糟的高殺傷武器一眼望不到邊。
甚至就連a5都有一台。
小糰子乾巴巴地發問:「宿主爸爸,你不是說,你沒有a5的嗎?」
「我說過嗎?」白漪眉頭一皺,旋即鬆開,「忘了。」
東西太多,她一時沒有想起來自己隨身帶a5也是情有可原啦。
三途堅強微笑。
果然還是我太單純了,一天到晚擔憂自家叛逆宿主的安危。
完全是沒必要的杞人憂天好吧!
一個隨身帶著大型軍備庫的女人能有什麼危險?!
有危險的是這個世界好不好!
而且,它可不敢忘記,鍾離訣給宿主的那個空間戒指裡面,還有整整四個軍備庫的資源!
「所以……您是想找什麼?」許久之後,小傢伙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白漪將各式武器一件又一件地收起來,順帶整理一下自己的空間戒指。
越是整理,她的眉頭就皺得越緊。
三途心底咯噔一下,遲疑道:「宿……宿主?」
「我犯了一個錯誤。」她沉聲道。
見宿主表情異常嚴肅,三途的小奶音也變得很嚴肅:「是出了什麼紕漏嗎?」
比如可能暴露身份什麼的。
它家宿主沉默許久,很是肉痛地開口:「那艘中型戰列艦上的零件還沒卸完——」
三途整個統都不好了。
就這?就這?!
虧得我還以為咋了呢!
當時不是你說的空間戒指裝不下了咩?!
下一秒,便聽自家宿主幽幽道:「算算時間,戰艦上面的定位裝置,應該已經再次啟動了……」
就算知道自家親愛的冤種宿主很喜歡給自己找事情做,打死三途都想不到,她居然敢這麼浪。
離開鍾離訣的莊園時駕駛的那艘中型戰列艦,被白漪停放在了那個邊境行星上。
當時三途就很好奇,為什麼自家宿主只是暫時屏蔽了戰艦定位。
原來只是為了現在做鋪墊啊哈哈哈哈……
崽崽覺得,自己仿佛失去了思考能力。
它呆呆地開口:「宿主你沒錯呀。」
為什麼要說自己犯了一個錯誤呢?
白漪繼續收著地下的東西,表情憂傷:「我應該把定位裝置卸下來,帶在身上的。」
這樣,就不用擔心老鍾找不過來了。
當兩方想弄死她的人馬湊到一起,絕不會是壞事。
三途拒絕說話,並朝她丟了一個後腦勺。
房門被輕輕叩響,房內,銀髮少女慢吞吞地收起最後一架k7,揚聲道:「進來。」
話音落下十幾秒後,式樣古樸的大門被人推開,端著空間托盤的女子緩步入內。
「您好。」進來的女子輕聲問候道。
是張完全陌生的面孔。
白漪保持著盤腿坐的動作,微微歪頭:「之前送飯的人呢?」
從她來到聯盟邊境行星開始,慕容家一直給她一種非常詭異的感覺。
如果說開始他們還試圖讓自己放鬆戒備,那麼後面白零的事情便證明,他們只是想留住「白零」這個人。
至於是不是採用強制性手段,他們不在乎。
來了慕容家之後,每日都有人來給她送飯。
不過之前送飯的人都是一個佝僂的老婦人。現在忽然換人,白漪總覺得,這事兒有鬼。
「申婆婆今日有事,便由我來給您送飯。」那個女子將托盤放在不遠處的桌上,從空間托盤上拿出一道道熱騰騰的飯菜,一一擺放好。
白漪一直盤腿坐在那裡,漫不經心地打量著這個女子。
這人的容貌偏向明艷那一掛,有著一雙狹長的丹鳳眼。抬眼看人時,自帶一種凌厲之感。
「姓慕容?」銀髮少女饒有興致地揚眉。
她見過的那幾個慕容家的人,頭髮都和三途崽崽看的那些瑪麗蘇小說似的,五彩斑斕。
當然,自己絕對是例外,和那些妖艷**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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