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長青則感覺自己的九影神屍，明顯有些激動，但是似乎又只是本能而已。

  就像見到了自己最珍視的東西，卻早已忘記，只剩下本能的反應。

  這時候李長青突然感到一股莫名的悲傷，空靈的歌聲迴蕩在這片秘境中。

  「隰桑有阿，其葉有難。既見君子，其樂如何？

  隰桑有阿，其葉有沃。既見君子，云何不樂？

  隰桑有阿，其葉有幽。既見君子，德音孔膠。

  心乎愛矣，遐不謂矣？中心藏之，何日忘之？

  ……」

  李松煙明顯有些感性，說道：

  「這是《詩經》小雅中一篇《隰桑》。

  用來表達懷春少女對男子的愛慕之情。

  不過祂應該是在懷念吧！

  當初你老祖母讀《詩經》的時候，關於這一篇有一個故事。

  傳說在很久遠的時候，天地間有兩棵神樹。

  這兩顆神樹分別是兩位女神的化身。

  一名為桑，掌管眾生的生機與繁衍。

  一名為梓，負責將死後的生靈魂魄送往冥府（最初的宙光陰界）轉世。

  兩位女神皆是先天神靈，又因為本源相近，所以以姐妹相稱。

  因此那時候的人族嘗嘗將桑與梓種在屋外，用來表達對兩位女神的喜愛與崇拜。

  後來，因為桑與梓的數量最多，遊子在他鄉見到便會憶起自己的故鄉，桑與梓也逐漸衍變成故鄉的代名詞。」

  李長青不解的問道：

  「可她明明叫的哥哥呀！」

  李松煙也不知曉，只是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

  這個時候梓神也停下了歌聲，緩緩開口道：

  「哥哥，能最後見你一面我就滿足了。

  這方天地終究是被我們打碎的。

  就讓我最後再做點什麼吧！」

  說完以後，李長青眼前的梓樹不斷地生長，倘若李長青能夠看見陰界，就會發現此刻的陰界通往九幽戰場的門戶被突然出現的樹根徹底堵死，而一些香火神靈也被扔進了陰界，只是同時也被樹根束縛，只能永遠坐鎮於此。

  而梓樹的樹幹開始晶化，上面的琉璃冠冕樣式的樹冠則不斷地湧向天空，最後將界域屏障向著上方擴展，而樹冠也在這個過程中不斷崩潰。

  最後此界的九天徹底成型，而此方世界也擁有了「更進一步」的可能。

  而梓神的晶化身軀開始化作一條條靈脈散布在無盡荒原之中。

  與此同時，一幅幅遠古畫卷的虛影出現在秘境之中。

  ……

  遠古時代之前，混沌虛無之中，有兩位大神，一名宇，一名宙。

  兩位大神自衍生起，就知曉彼此的存在，並且明悟自身更進一步唯一的方式便是吞噬掉對方。

  混沌不計年，兩位大神從一開始的生死拼殺，到奈何不了彼此，再到惺惺相惜。

  最後不約而同的明悟了另一種成就大道的方式。

  於是，兩位大神放棄了自身的一切，只剩純粹的本源與各自對道的感悟彼此交融。

  於是，宙宇界誕生了。

  宙宇界誕生以後，各路先天神魔頻出，各自執掌天地間一部分權柄，無數年後，各種後天生靈相繼衍生。

  一副興興向榮的模樣。

  但當第一位先天神靈因為仇怨吞噬了一位與祂道途互補的先天神靈後，一切都變了！

  因為那名先天神靈，感知到自身許久未曾增長的境界，竟然更進一步，自身的權柄也變得更強。

  於是，混戰開啟了。

  也許是為了變強，也許是為了不被吞噬……一場席捲整個宙宇界的神戰開啟了。

  而桑與梓兩位女神也無法倖免。

  經過不知多少年的混戰，宙宇界迎來了再一次和平的可能。

  因為所有的先天神靈都被劃分成了兩個陣營。

  一個名為生，一個名為死。

  作為生陣營的神主，桑卻有一位自身道途偏向死陣營的妹妹，所以那些有好友道侶被死陣營的神靈殺害的先天神靈，紛紛要求處決掉梓。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卻是，死陣營的神主，那位死神，也就是這場神戰的罪魁禍首，提出要議和。

  而代價就是桑的妹妹梓的本源，因為祂想更進一步，成為掌管眾生歸宿的冥神，甚至吞噬掉桑，成為輪迴道尊（無極境、混元無極大羅金仙、大道境）。

  於是，耍了一個小把戲。

  但是沒料到的是，生陣營的眾神大多本性善良，竟然真的動搖了。

  最後在死陣營眾神的推波助瀾之下，紛紛要求將梓交出去。

  後來，遠古盟約簽訂了，代價卻是桑的性命。

  被瞞在鼓裡的梓並不知曉這一切，等到桑死後，死神迫不及待的想要吞噬掉桑的本源，有了它，所謂的梓根本不算什麼！

  但是死神沒有想到的是，祂的屬神們比祂還要貪婪的多，看見桑身死，立刻就違背盟約，對生陣營的諸神發起進攻，可想而知，沒有桑這位神主的生陣營，如何敵的過原本就要比祂們強大的死陣營諸神。

  最後，生陣營神靈死前的悔恨和不甘，與祂們的本源一同融進了桑的本源中，而死神此刻已經恨不得仰天大笑。

  而其他死陣營的諸神卻無法對死神出手。

  因為祂們簽訂的陣營盟約更加苛刻。

  生死陣營遠古盟約的內容是這樣的：

  桑死後，眾神不得無故對眾生出手。

  生死陣營諸神不可相互殘殺。

  無論任何情況，不得對梓出手。

  違者身死道消！大道見證！

  其實這份盟約在當時也算正常，但是桑就像是春秋時期的宋襄公一般，觀念有些陳舊，遠不如精通各種偷襲，陰謀詭計的死陣營諸神。

  若不是祂的實力過於強大，死神不是祂的敵手，恐怕生陣營諸神早就滅亡。

  而桑死後，死陣營諸神紛紛向大道發誓，退出死陣營……

  自然不用再受遠古盟約的限制。

  原本大道不是那麼好糊弄的，但是誰讓死陣營中有位精通瞞天大道的先天神靈呢。

  瞞天大道亦是外道，原本眾生無法用來增強自身，但是先天神靈和混沌神魔可以，因為先天神靈本身就是天地造化孕育而出，而混沌神魔直接就是大道孕育而出。

  這位神靈用自身全部的本源作為代價隱瞞了一個字。而死陣營眾神也簽訂盟約事後助祂轉換道途，重塑本源。

  畢竟瞞天大道戰力太差……堪稱諸神中的鶸……事實上，祂不想這樣做也不行，因為祂之所以能夠加入死陣營就是死神看中了這點。

  畢竟無論是桑還是梓的本源祂都想要。

  這位瞞天神靈並未修改這份盟約，因為這是諸神盟約祂的本源根本不夠。

  祂只是完美的發揮了自己的本源所代表的道，隱瞞了一個字——唯

  於是，第二天盟約變成了：

  唯生死陣營諸神不可相互殘殺！

  ps：這一章和下一章算是對宙光界位於時光亂流中的原因和真正的本土神話做個交代吧。

  ps：《隰桑》感興趣的大家可以去搜一搜，整首詩的釋義有點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