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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鳳歸京 - 第103章 囉嗦字體大小: A+
     
      「你那婢女是自小與你一塊長大的,她自然向著你說話!」文詠咬牙切齒的說:「陛下,您可千萬不能信這賤人的話,她是在污衊微臣!」

      裴十柒也不狡辯,只一個勁兒的拿手帕擦眼淚。

      建陽帝身子往前微微探著,詢問裴十柒:「你可有借給過文詠什麼首飾?」

      裴十柒搖了搖頭:「當時臣女只想快些走開,並未借給他什麼東西。」

      「你胡說!那些首飾就是你借我的,你還說是從銀樓里剛剛買的!」

      「簡直是荒唐,你句句說我借給了你,可借條呢?我這裡沒有,你那裡總要有吧?」裴十柒擦著淚說:「沒有證據,談何我借給你東西!」

      文詠張大了嘴,這個節骨眼他才真正明白,他是被裴十柒徹頭徹尾的算計了。

      什麼對他還有情,什麼為了幫他才借給他首飾,這些不過都是假象而已!

      「你這個毒婦。」文詠起身想撲倒裴十柒。

      薛騁見他有所行動,立馬起身擋在裴十柒面前,裴十柒裝作被文詠嚇到的樣子,尖叫著起身想要躲開,文詠如同一條瘋狗,被薛騁按住後還想撲向裴十柒。

      「大膽!」建陽帝見文詠在御前都敢這樣,一拍桌面說:「給朕將他拿下!」

      薛騁聞言,一腳狠踹文詠腿窩,將人踹的跪在地上,兩隻胳膊用力往背後一掰,文詠便一動不能動了。

      「陛下,微臣是清白的啊。」文詠忍著胳膊的疼齜牙咧嘴的求饒:「陛下千萬不能被那個賤人騙了!她告訴微臣這些都是從銀樓買的,微臣也是眼睜睜看著她從銀樓出來的,陛下若是不信,差人去詳問一番就是!」

      「你給朕閉嘴!馬家的人都說清楚了,這些首飾都是出自馬家的庫房,你還扯什麼銀樓?」建陽帝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再相信文詠了。

      文詠見無人信他,幾年寒窗苦讀的光陰終究是錯付了,不僅如此他還面臨著受刑或殺頭,嚇得他語無倫次,不停的攀咬身邊人。

      「陛下,裴十柒和三皇子有一腿,一定是他們合起伙來陷害微臣!」文詠瞪著眼睛,目光從裴十柒的身上移到薛騁的身上:「一定是他們!」

      建陽帝對於這話雖不是絕對的信,但也確實感覺到了有些不對。

      他問道:「朕有一事不明,既然裴姑娘是被冤枉的,他又為何要無緣無故的攀咬到裴姑娘身上?」

      這一點,薛騁早就想好了說辭。

      「父皇,恐怕就與他傷害馬國舅一樣,沒從這些人身上得到幫助,又急於想要脫身,所以他的報復之舉也就正常許多了。」

      建陽帝點了點頭,感覺的確是這個道理。

      文詠拼了命的搖頭,罵道:「你們這對姦夫淫婦,你們害我!」

      「父皇,事情既已真相大白,所有證據皆已齊全,父皇可下旨懲治?」薛延眼神發熱的問。

      建陽帝原想藉此事重責文詠,然而話到嘴邊,他卻想起了寧壽長公主。

      他答應了文詠,如果這件事解決完了,他便要向寧壽長公主動刑,這怎麼可以!

      於是他想了又想,說道:「文詠這案子裡還有一些疑點未結,等你都查清楚捋通順了再來同朕詳說。」

      「父皇!」薛騁有些著急了。

      「老三!你的確把案子圓滿解決查清了不假,可的確有很多疑點,況且朕不殺士大夫不殺讀書人,這些你也是知道的,該如何給文詠定罪,這還要讓朕斟酌一番。」

      他既然這樣說,多半就是沒戲了。

      薛騁不甘心的直視著建陽帝:「父皇,您答應過兒臣的,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您難道忘了嗎?」

      「朕沒忘,但朕對你是寄予厚望的,不想讓你初次查案就弄個虎頭蛇尾,既然是鍛鍊就該好好鍛鍊鍛鍊你,懂了嗎!」

      看建陽帝把話說的這麼冠冕堂皇,薛騁緊攥著的拳頭半點不松,恨的臉色緊繃。

      原本他想殺了寧壽長公主,可建陽帝一百個不許,現在就連簡單的受刑建陽帝都不准,那寧壽長公主害了那麼多條人命,難道就這麼輕飄飄的過去了,不用受任何懲罰?

      「至於文詠,將他給朕拉下去,朕不想再見他。」建陽帝說完站起身來:「亂糟糟的,嚷的朕頭疼,都退下吧。」

      建陽帝都離開了,薛騁等人自然沒有留在這兒的道理,齊通走到了薛騁身邊說:「三皇子,您的算盤打錯了。」

      薛騁深吸了一口氣:「的確,我沒料到他會這樣。」

      「既如此,微臣不知還該如何為兒子報仇了。」齊通將拳頭緊了又松:「臣剩下做的事,就不勞殿下費心了。」

      看著齊通走遠的身影,薛騁便明白了,這把磨的又快又利的刀,終於到了出手的時候。

      夜裡薛騁來到霽月居,與裴十柒復盤此事,裴十柒有些擔心的說:「齊通畢竟是個文官,他能做成這件事嗎?」

      「本我也沒希望他做成,他和寧壽長公主不論死了哪個,對於我們來說都是好的。」

      當年齊通在陷害蘇冶這件事裡可出力不少,那時他為了寧壽長公主做事,造了不少的假證指正蘇冶,坑害了整個蘇家。

      薛騁計劃了很久,要將這個復仇計劃裡帶上齊通,誰讓齊通的兒子齊胤海那麼傻,非和寧壽長公主這個年歲可以當他母親的人糾纏不清?

      長公主府中,李漾春見母親近些時日心情都不好,便想著過去勸一勸母親。

      然而還未等進門,她便聽見了裡頭的調笑聲。

      母親遭遇刺殺,後背中傷,又牽連了了梨花村的事,本應該銷聲匿跡一些,不承想還是如此的大膽!

      「母親!」李漾春忍無可忍的進門,正瞧見一個和自己長相有些相像的男子在餵寧壽長公主吃葡萄:「您不可再自甘墮落了!」

      「漾春來了。」寧壽長公主眼皮子微微耷拉下去,不緊不慢的將自己露出的肩膀用披帛遮住:「你方才什麼也沒看見。」

      李漾春生氣道:「女兒不能當做自己什麼也沒看見!從前您這樣,女兒也都忍了,可如今是個什麼光景?不知還有沒有刺客在周邊,您就敢這樣大膽,難道您徹底忘了我的父親嗎!」

      「別提你的父親!」寧壽長公主一把掀了放置葡萄的小几:「你父親不過是一個窮書生,他死了難不成還要讓我給他守節不成!當初我就是錯了主意,成親哪有這樣享受有滋味?你若是不理解,最好把你的嘴閉上!」

      葡萄滾落到李漾春的腳邊,讓她覺得備受屈辱。

      自己的父親死的離奇,自己的母親又這幅樣子,實在是讓她覺得羞恥。

      她抬起頭,看著寧壽長公主對面的男子,冷笑了一聲說:「您也不過是忘不了我父親,這才尋了這些和我父親極像的人罷了。」Πéw

      寧壽長公主最聽不得這樣的話。

      在她看來,她做的這些都是在補償自己沒得到蘇冶罷了,和李漾春的父親李政有什麼關係?

      忍無可忍的寧壽長公主站起身來,一巴掌將李漾春打倒在地:「閉上你的嘴!你父親算個屁,也值得我去懷念他?」

      李漾春捂著臉委屈至極:「母親這個樣子,難道是連我這個做女兒的都討厭嗎?您既然如此討厭父親,又為何要將我生下來!」

      「你是我的女兒,是我的骨肉,我生下你又有何問題?」寧壽長公主掃了一眼腳邊的姑娘:「只要你老老實實的,不多嘴不多言,這偌大的長公主府以後都是你的,你想要什麼得不到?母親的快樂不多,難道你要讓母親的後半生都活在無趣和難過之中嗎?」

      她的話李漾春是一個字也不信,但事到如今,也不是她信不信的事。

      「母親,就算您對現在的日子有諸多不滿,也不該如此自輕自賤,您把我父親放在哪裡了!」

      「父親?他是你的父親,又不是我的父親,我憑什麼聽他的?況且當年是他自己與我過不下去了,自己搬出去住,那些事你都是知道的,又何必來問我。」

      「正因女兒知道,女兒才不解,我父親那人不錯,為何母親您要這麼對待他?就連他死後都讓他如此不安。」

      寧壽長公主瞪著女兒,有些惡毒的說:「你可真是膽大包天啊!看來我還是往日太過驕縱你了,讓你生出這許多想法,說出這麼多孽言!」

      李漾春流出眼淚來:「陛下已經查明了梨花村的事,母親您這段時間應該好生思過,爭取讓陛下高抬貴手放過您才是,不該如此墮落啊。」

      「他?」寧壽長公主發出了一聲冷笑,轉頭看向床榻上的男子。

      男子乖乖起身離開,回身還不忘將房門虛掩上。

      見人走乾淨了,寧壽長公主圍繞著李漾春走了幾圈:「他是我一手扶持上去的,他的性子別人不了解,我還能不了解?這些年來我惹得麻煩他都能為我一一擺平,可真不愧是我的好弟弟。」

      「母親,什麼人偏袒您也是有個度的,之前都是些小錯處,陛下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現在的事情鬧的沸沸揚揚,多少人掙扎眼睛盯著他呢,他哪裡能不重罰!」

      「他敢!」寧壽長公主陡然提了聲調:「我有本事把他推上皇位,自然有本事再將他拉下來,看看究竟是我這個做姐姐的厲害,還是他這個做皇帝的厲害!」

      李漾春見勸不動寧壽長公主,心裡頭急的厲害,語無倫次的說:「那還有一個三皇子呢!」

      「你說那條瘋狗?」寧壽長公主眉頭一挑:「不過只是一條見誰都咬的瘋狗罷了,宮裡哪有這號人物?他沒被任何人放在眼裡過,不足為懼。」

      「母親,您就聽女兒一句勸,最近離那些男子遠一些,專心抄佛經,哪怕是裝也要裝給陛下看,否則這件事沒了結,又出現了其他的事,陛下哪還有那麼多的耐心。」

      「我看你真是小心過了頭。」寧壽長公主帶著怒火坐回了床榻:「滾出去,別在我讓我煩心。」

      李漾春才不會走:「女兒是真心實意勸說母親,你我二人血脈相連,難道女兒想要勸說母親兩句,母親都聽不進去嗎!」

      「你和你的父親一個德行!」寧壽長公主一聲怒吼:「當年他就是處處管著我,處處教我做事,我才看他一百個一千個不順眼,怪不得是李家的血脈,就願意替別人坐決定,都是囉嗦的性子!」

      李漾春被罵了一頭一臉的口水,心裡委屈至極。

      寧壽長公主倒是罵了個痛快。

      想起當年李政與她囉嗦的場景,她就恨的咬牙。

      她這個人生來就是嬌生慣養,做事急躁沒有半點耐心,什麼人或者什麼事不順她的心意了,她便會動手將其擺平。

      當初她和李政矛盾爆發最嚴重的一次,是她看見府里有一個婢女,那雙眼睛很像蘇冶妻子的眼睛,氣的寧壽長公主要人剜出她的眼睛來。

      可李政知曉後死活攔著不許,這讓寧壽長公主不理解。

      一個伺候人的婢女罷了,憑什麼要讓他一個駙馬爺這樣護著?他們兩個肯定有不清不楚的關係!

      這樣的種子種在寧壽長公主心中,讓她再難容忍,命人當著李政的面剜了婢女的眼睛,李政被嚇暈,醒來以後一句話都不再與寧壽長公主說。

      左右寧壽長公主也對李政失去了全部耐心和興趣,他不理會自己更好。

      沒過多久李政便藉口搬出去了,寧壽長公主心裡頭反而高興,公主府中住滿了男寵,建陽帝當然知道,卻從來未管過。

      如今李政死了多年,她的耳根子也清淨了多年,不承想李政的血脈又繼承了他的囉嗦,這讓寧壽長公主實在無法容忍。

      「母親,女兒真的是為了您好啊。」李漾春跪著哭道:「母親是怕陛下對您不似從前那樣,到時候母親後悔也來不及了。」

      「我做事從不後悔,你再囉嗦,別怪我不記母女情分!」寧壽長公主一瞪眼睛,李漾春便不敢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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