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白來了王苦若閨房,一股淡淡的藥香味傳來,桌上放著一種麝香,空氣中瀰漫著白煙,聞起來清香且安神。
放眼看去,王苦若靜靜地躺在床上,像一個瓷娃娃,被裹在大紅色的被子之中。
雖然躺在床上許久,可是頭髮卻沒有雜亂,顯然是有人經常打理。
王苦若的臉色慘白,嘴唇也乾裂開來,渾身都是那種我見猶憐的破碎感,讓陸白心中一緊。
曾經美好的回憶,一幕幕地湧現到心頭,頓時朦朧了陸白的雙眼。
此時她雖然沒有意識,但是身體已經開始顫抖,這種顫抖就像一個人在冷雨里淋了很久很久的人,身體深處都開始冷透。
陸白伸出右手,按住她的筋脈,王苦若的身體,比陸白想像的更涼。
只是碰觸的瞬間,涼意就順著指尖傳到他身體中。
陸白趕緊催動鬥氣,只見一縷縷白煙從王苦若的頭頂冒出,不一會,陸白收回鬥氣,王苦若的身體也不再顫抖。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騷動。
陸白飛速的關上房門,王夫人便從旁邊出來。
「所有人聽令,任何人不得再踏入半步。」王夫人對著周圍的人下了命令,又轉頭看著小青,「小青,你在附近守著,有什麼情況,立馬跟我匯報。」
「是。」小青恭敬地回道。
王夫人命令所有人在外圍,準備封鎖王苦若的閨房,絕不允許有人進來打擾。
因為她知道,這次事關重大,自己不僅違抗了王翦的命令,而且還讓手下的士兵也一同違抗。
這樣的罪,如果在其他家族,就算被休棄都是有可能的。
布置完成後,她轉頭便往王翦所處的方向走去。
只是所有將士萬眾一心,他們不僅知道這裡要發生什麼,而且也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什麼?」王翦聽完心腹的匯報,往地上摔了個水杯。
王翦聽到手下人匯報,說是王夫人讓人帶陸白進來,且現在已經在王苦若的閨房之中。
王翦的臉色極其難看,他三令五申的不准讓陸白進來,結果自己的兒媳竟然派人親自把他帶了進來。
「馬上派人阻止陸白。」王翦急忙下令,「不,我親自去。」
說罷,王翦連忙移步到王苦若閨房。
半路上,王夫人已經恭候多時,她恭恭敬敬地攔住王翦。
整個王家,敢直接攔王翦的人,除了王苦若,就只有眼前的王夫人了。
「父親大人,事已至此,就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王夫人恭恭敬敬地跪在王翦面前,她當然知道王翦是為了什麼而來的。
但是,今天說什麼,她也不會讓王翦去阻止陸白。
「放肆,看來是我平日裡太寵著你們了,來人啊,把她給我扶回去!」王翦氣得大怒,「我知道你心裡是怎麼想的,可是陸白是國之棟樑,為了這種虛無縹緲的機率,而損失一位人才,這是我不能容忍的,我王翦不能為了一己私利,而隨意去踐踏他人的命運。」
王夫人有些疲憊的閉上眼睛,輕聲說道:「是我的自私,但我只是一個母親,我沒有什麼家國天下。」
「我只是希望我女兒能夠活下去。我不得不做這個決定,不只是我有私心,陸白也同樣的有私心,他為了苦若,同樣可以放棄自己的一切。」
「到了一定的地步,自己的命運已經不是自己能夠掌控的。」王翦看著自己視死如歸的兒媳,不由得無奈了起來。
「但是,至少,現在他們的命運是自己掌控的。」王夫人據理力爭。
她知道這件事情,說起來是她自私,她利用了陸白對女兒的感情,讓他心甘情願為王苦若付出。
可是她沒有別的選擇,總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女兒香消玉殞。
命運,誰又能掌控呢?即便是高高在上的王翦,也是無法掌控自己的命運。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此刻,王夫人求得就是這一線生機。
「父親,你要處罰,我認了,可是現在陸白儀式已經開始,如果你現在去阻止的話,恐怕兩人都會出事。」王夫人不卑不亢,但是語氣極其堅定。
她既然要這樣做,就已經做好了被處罰的準備,但是她不怕,她為了自己的女兒,做什麼都行。
此時四周一片寂靜,仿佛清寂無人,但是現實卻是所有人都不敢發出一絲聲音,就算是呼吸聲,他們也在極力的控制著聲音。
王翦眉頭皺起,王夫人的性格猶如自己,認定了的事無法改變,但是王翦的弱點是他們兩個,怒氣伴隨著一聲嘆氣,也化為烏有。
「哎,這都是命,我只希望陸白跟我的好孫女,都能平安出來。」
「父親!」王夫人抬著頭,看著自己父親,瞬間感覺無比的親切,雙眼也充滿著淚花。
王翦低下頭來,看向王夫人的雙眼。
他的眼瞳深處湧現一絲寵溺,一種堅決。
王翦擺擺手,繼續說:「好了,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就隨了你吧。」
「多謝父親。」王夫人此刻已經是泣不成聲,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抗下來是多麼的不易,王翦能夠同意是多麼的不易。
可是這一切都是好的,都是朝向自己的預期發展的。
她哭泣,是因為承受著太大的壓力,她哭泣,也是因為自己的決定被自己的父親認同,她哭泣,更是因為自己的女兒終於有一絲活下來的可能。
「好了,起來吧。」王翦親昵地說道,「已然木已成舟,只能順其自然。」
「傳令下去,所有人,待會都要來參加祈禱儀式,我們一同為陸白他們祈福。」
「是,父親大人。」
王夫人驚喜之餘更多的是感動,王翦也是深愛著王苦若的。
一聲令下,除了特殊崗位的人,其餘所有人都集中在他們的祠堂。
王翦身穿堂服,端莊地坐在中間,一些丫鬟則在中間跳著祈福的舞蹈,所有人都按規則坐著或者跪著,此時他們的心中只有一個想法,就是希望陸白王苦若兩人能夠平安出來。
陸白聽著外面已經沒有了任何的響聲,探出頭去看,發現已經沒人了。
「該開始了。」陸白眼看周圍沒人打擾了,那自己也要行動起來了。
他拿出鄒聖給他的寶物,看著滿身通紅的寶物,慢慢地放在桌子上,他希望用不到這個寶物。
放下寶物後,陸白輕輕地走到王苦若跟前,緩緩地掀開她的被子。
「苦若,我們開始吧,我一定會把你治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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