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呼嘯,風雪飄零。
是夜,破蠻主帳,陸白看著滿頭白雪的蔡太虛,眼中儘是感動。
「蔡兄辛苦了!」
聞言蔡太虛看向陸白,伸手指了指他,搖頭一笑。
「開始吧!」蔡太虛拱手抱拳。
見狀,陸白點點頭。
適時,雷谷中,悠長的號角聲響起,破蠻萬軍集結。
英布看著彭豪,眼中俱是興奮,周晉也是難掩往日平靜,看向彭豪的眼中露出一絲激動。
「若是所料不差,應該是了。」
彭豪看看兩位兄長,再看了看其他幾位千長,壓著聲音說道。
聞言眾千長皆是掩蓋不住臉上喜色,便是凜冬寒雪,都覺渾身燥熱,雪花剛剛飄落,便被周身血氣融化一空。
「嘎吱,嘎吱…」
夔嘯巨爪踩雪聲響起,陸白乘坐雷獸立於萬卒之前。
陸白靜靜看著破蠻萬卒,場下寂靜無聲。
隨後谷中巨大傳送陣亮起。
「焦褚箭卒出列先行!」
陸白一聲令下,箭卒出列,踏上傳送陣,繼而是鮑朗千軍,接著是鍾離碑千軍。
隨著傳送光華十次閃滅,雷谷中,已經沒了破萬軍的蹤跡。
餓虎嶺,蔡太虛依次給十位千長各自分了一張輿圖。
「諸位千長,輿圖是豹國整個邊線,其中給諸位標註的便是行軍路線。」
說到這,蔡太虛聲音一肅。
「軍令一:不逗留!不停留!輾轉三千里!」
「軍令二:不貪功!不冒進!惜取諸君封侯事!」
「軍令三:非將軍令,十軍不相鄰!不會師!死生聽天看己!」
隨著蔡太虛話音落下,陸白挨個看著眼前十位千長。
「打不過就跑!」
隨後陸白揮揮手,目送十軍自餓虎嶺間向天山隱去。
蔡太虛看了看手中輿圖,又看了看帳中竹鶴,雙眼沉閉,整個餓虎嶺此時就剩他和陸白二人。
半晌後,蔡太虛看著陸白,臉上儘是擔心。
「他們可以嗎?」
「不知道…」
…
彤雲冷月,雪霰未歇。
大寒,天寒地凍,暴雪壓山!
「將軍,令以下,十軍皆在。」
蔡太虛看著陸白,一臉肅色。
聞聲,陸白看了看蔡太虛,身形比月余之前有臃腫了不少,臉型卻是愈發瘦削,抬頭紋也是愈來愈深。
「三層袍子還冷?」
陸白看著蔡太虛調笑道,眼中卻滿是關切。
這一個多月,蔡太虛調兵遣將,一道道軍令從竹鶴這頭,傳到各千長手中。
整個人一眼未合,便是斗者本不需要睡眠,可如此強度腦力計算,依舊吃不消。
好在,王離萬餘軍卒也參與了其中,幫陸白分擔了一些壓力,讓破蠻軍輕鬆了不少。
「雷谷中還好,這餓虎嶺屬實有些冷了,再堅持堅持吧,總不能將士們看到了將軍,卻看不到軍師吧。」
「我就在這裡等他們!」
聞言陸白也不再多說,雷域將蔡太虛包裹其中,隨後二人看向天山方向,餓虎嶺再度恢復寂靜。
二皇子軍帳,紀仇看著身旁老者。
「說說吧!」
「回稟殿下,迄今為止,共計折損小部落五十餘處,中小部落二十餘處,傷亡兩萬餘眾。」仟仟尛哾
聽到此話,紀仇眼中有陰鬱閃過。
看到紀仇如此神色,老者輕聲張了張口,卻是沒有說話。
「說吧!」紀仇冷冽的話語響起。
「這次損失的部落幾乎全是咱們帳下,而三皇子…」
聞言,紀仇皺了皺眉頭,眼中愈發森冷,見狀,老者接聲道。
「而三皇子帳下部管理部落,卻沒有受到什麼損害!」
「啪!」
老者話音剛落,一盞茶杯碎裂聲響起。
「混帳!」
紀仇眼中升起一絲恨色,旋即看向老者。
「紀涯做的怎麼樣了?」
「回殿下,雪封之前,已經沿途設防,斷不叫他們好出天山。」
「好出?」紀仇惡狠狠的說道。
聞言,看著暗暗嘆息,沒有回話。
當初破蠻軍剛剛開始襲殺之時,眼前殿下沒有搭理,一心想著小部落匯聚球庇佑。
到後來見機不妙,場面已經失控,才再度收斂出擊。
可破蠻軍簡直像魚一般,打一槍換一地,而且分兵及其散亂,根本就摸不著。
眼見事已成舟,紀仇也不在跟著屁股後面追擊,想著斷其人後路,可現在都大寒了,還沒有摸清敵人是從哪裡出現的。
更可怕的是,隨著不斷遭遇,這些破蠻軍也越來越狡猾,甚至對地形也越來越熟悉。
很多時候,突然就從其他地方冒出來,接著短時間就走,一眾豹軍就像無頭蒼蠅,根本摸不清敵方套路,只能跟在破蠻軍身後吃灰。
就在二皇子紀仇憤憤難平之時,三皇子紀蒼則是滿臉興奮。
「軍師,陸白現在孤軍深入,即便有輿圖相助,恐怕現在也已經捉襟見肘了吧!」
聞言,逢年輕聲一笑,沒有說話。
見狀,紀蒼看向中年男子。
「軍師打算何時將他們一網打盡?」
聽到這話,逢年臉色閃過一絲異色。
這本是他此行目的所在,偏偏這次領軍之中,沒有人見過陸白身形。
眼見逢年臉色微變,紀蒼皺了皺眉頭。
「軍師不會是把在下當槍使吧?」
聞言,逢年臉色微變,接著瞬間恢復正常。
「殿下,您今日之困窘是因陸白而起,可您東山再起也在於其人。」
逢年拱手抱拳,衝著紀蒼自信一笑。
「您覺得兩相比較,是死一個陸白合適,還是您親自殺氣陸白合適?」
聞言,紀蒼臉色微變,看向逢年的眼中儘是審視。
「軍師此言何意?」
就聽逢年接著說道:「殿下有沒有發現,隨著破蠻軍、還有王離軍隊的侵擾,二皇子帳下人心惶惶,然而咱們管制下,一眾小部落可是雨順風調。」
聞言紀蒼心動,臉上似有所悟。
「軍師的意思是?」
逢年微微一笑:「您和二皇子經此事相較,高下立判,相信一眾部落的眼睛是雪亮的。」
「自然能看清,您和二皇子,誰才是明主,誰才更值得倚仗。」
一瞬間,紀蒼剛剛籠罩在心頭的霧紗瞬間被揭開。
逢年看紀蒼臉色明白過來,心下一笑。
「殿下,靠人不如靠自己,倘若您的力量是來自於自身,而不是豹王,又豈會到如今地步?」
「咱們是時候歸攏自己的力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