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谷,破蠻軍主帳。
蔡太虛急色匆匆闖入,看向陸白,神情中儘是凝重,還有一絲隱藏在眼底,不易察覺的興奮。
「紀蒼出兵了!」
聞言,陸白深吸一口氣,低頭看向案幾輿圖之上。
這些天,輿圖都快被他翻爛了,自豹塞至凍林,自凍林到雷谷,其間凍林東側駐守將營和雷谷東南側的荊山主營。
比三者到雷谷距離,相互掣肘的力度,秋殺軍能增援的兵力。
他日夜不停的計劃,估算,甚至自己夜出探量,為的就是將接下來這一戰打得漂亮。
陸白要成名,要權利,要強大自身。
他要復仇,而擋在他復仇面前的是一座大山。
在定遠軍,只是一道軍令,他生死擂上以命相搏的功勞就被徹底抹去。
他不甘,可徒之奈何…
正是困窘於此,所以他來到秋殺軍,來到這蠻荒之地。
他要實力,亦要權利。
無論是曹真,還是從王苦弱口中了解到的中州閆氏,都不是他僅憑一人一劍便能輕覆。
力量,從來都是有捷徑的。
那一道軍令教會他太多……
數日以前,易經閣前,陸白曾問過蔡太虛,最快統帥萬軍的辦法。
「千長可對大秦軍功制有所了解?」蔡太虛問道。
「略有耳聞。」
「陸某便是七級公大夫。」
聞言,蔡太虛臉上露出些許思索之色,片刻後出聲道。
「千長的公大夫尚屬吏爵,其上還有公乘,而公乘亦不過是實名千長罷了。」
「便是再升一級成為五大夫,進入將爵,最高才可為都尉,統兵五千餘。」
「而萬軍統帥要求必是將爵,可為裨將,可為右將軍。」
「而爵位與將位素來相輔相成。」
「依蔡某來看,爵位略高於將位最好不過。」
「正所謂,大丈夫豈可鬱郁久居於人下。」
「料想陸兄也不想為副將,如此一來,便只剩下右將軍一職了。」
見話題真正聊開了,陸白愈發虛心聽講。
仿佛感受到了陸白的誠意,蔡太虛目光愈發深邃,片刻後出言道。
「軍中素有戲言:無爵不成將。」
「千長欲取右將軍,須取右庶長。」
「而取爵,便簡單了,右庶長殺夠一萬級即可。」
聽到這話,陸白自嘲一番:「那以目前公大夫來算,我還得再殺九千人才行?」
「正是如此,嘗聞一將功成萬骨枯,又豈是戲言……」
說到這,蔡太虛沉吟片刻,補充道:「最低騰龍境起步。」
陸白臉上若有所思:「說了半天,軍師還是沒有告訴陸某在這秋殺軍中最快晉升右將軍的法子啊?」
蔡太虛眼中閃過一道異光,出言道:「我聽說黑木崖以北,有一處豹塞,其中蠻軍萬餘。」
陸白一下被蔡太虛逗笑了。
「軍師有奇謀可助在下攻下豹塞?」
「如此大功勞,倒是將爵位、將位一併解決了,確實夠快。」
「哈哈哈。」
便是蔡太虛,也被陸白逗樂了。
二人襯襯自身實力,再想想自家手下千軍,相互對視間都不由搖搖頭。
半晌,二人笑停,陸白輕聲道。
「雪豹部落也不過四百餘,九千人,殺十六個都不夠啊。」
似調笑,似感慨。
「蠻族部落大以成國,小又分散林落,且多在獅虎豹三國之後,再要從這冰原地帶找出一個雪豹部落何其之難。」
蔡太虛亦是同樣感慨道。
「這麼說來,還真是只剩下豹塞中有大量軍卒了?」
說著陸白輕笑笑,隨口道:「我可是聽說豹軍駐守豹塞,依據地勢險惡,從來不輕易出來,將軍王離守了多久,都等不出來。」
「讓他們出來?」
蔡太虛聲音一詫,臉上浮起一絲思索之色。
見狀,陸白亦是一震,「蔡兄可有妙計?」
蔡太虛沒有回話,一個人陷入思索之中。
半晌,蔡太虛目光定定地看向陸白,「在下倒是有一個想法,不知道千長是否有興趣?」
聞言,陸白縮了縮瞳孔:「蔡兄還請直言。」
「千長心思細膩,不曾問過在下被追殺的緣由。」
「實不相瞞,在下意外搶了豹塞如今駐將三皇子紀蒼的一件寶物,才引來此殺身之禍。」
「意外?」陸白細細咀嚼著蔡太虛口中意外,沒有說話,只是看著蔡太虛露額上皺紋中,多了幾許審視。
「還請蔡兄明言,我想這對咱倆而言,應是互惠互利之事。」
見陸白沒有深究,而是談及雙方共同目的利益,蔡太虛閃閃目光,一切盡在不言中。
隨後,蔡太虛雙手抱拳,出聲道。
「我軍此前剿滅的雪豹部落正是紀蒼手下分支,兼斥候和一些雜物。」
說到這,蔡太虛抬頭看看陸白,見陸白沒有追究之色,頓時放下了心,顯然他帶陸白攻打雪豹部落的目的並不純粹。
其繼續說道:「隨著雪豹部落的覆滅,三皇子定會派人來查,我猜屆時定是走狗解金帶隊,依三皇子心性,想來應在千人左右。」
「而我們需要吃下這千人,同時讓解金回去傳話,告訴一個三皇子他極度想要聽到的消息。」
「並且這個消息準確無誤。」
「哦?」陸白輕聲疑問。
就見蔡太虛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一方寶盒,其正要打開,就被陸白攔了下來。
「蔡兄不必多舉,於真於假,陸某並不在意,你只需要告訴陸某計劃,我來執行即可。」
「至於計劃順利與否,真實與否,戰況自有定論,屆時你我是繼續共行還是分道揚鑣,亦或是反目成仇,你我自思自量即可。」
「蔡兄以為如何?」
聞言,蔡太虛再次拱手抱拳,也不在多言。
於是二人便定下此計,陸白買了兩套「司南大陣」,以自身為餌,覆滅解金千人豹軍。
隨後換營於雷谷,放出元一度厄秘花的消息勾引紀蒼上鉤。
再通知主營協防,決定借主營之力,一同吃下紀蒼手中部隊。
若是功成,陸白升爵升官,蔡太虛去除後患,二人共利共贏。
…
營帳中,陸白從輿圖中再度抬首,看向紀蒼。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你去點兵,萬勿出了差錯。」
「小心起見,我再去易經閣一趟。」篳趣閣
雷穀穀口,站著兩名值守軍卒。
「今天怎麼了,總覺得腿腳發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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