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汪洋,方位錯亂,變幻莫測。
對於這種情況,人族各有區域標識,陸白雖是選擇了深海,但自從離開丁島,模糊間是向著丁島東北方向而去。
正是乙級海域方向,終於在陸白鬥氣損耗過半時,一條河出現在眼前,那是茫茫海域中單獨衍生出來的一條界河。
阻隔丁級戰區和乙級戰區。
界河中規則零亂,尋常的騰龍境無端進入界河中,除去運氣極好的情況下,一般都是被其中規則侵蝕殆盡。
最後一身鬥氣回返界河,增強其特性。
只有在周天體悟出規則,在規則的保護之下,方能橫渡。
而若是想從乙級折返丁級海域,則是在逆反規則,如此一來,亂流的影響簡直就是催命符。
也正是界河這雙向特性,才將丁級海域和乙級海域完美地割裂開來,形成了獨屬的海域環境。
陸白在晉升騰龍的那一刻,第一天府的金色雷種已經破碎開花了,一朵四瓣金蓮在其中輕輕搖曳。
他能從金蓮中能感受到一絲別樣的韻味,雖沒有具化之意,卻有一種朦朧模糊之感。
依稀間,讓他察覺到了界河之中潛藏的隱形危機。
陸百身形定在半空,將目光折向界河北側。
「繞行試試?」
就在陸白腦中出現這道念頭的時候,一聲尖嘯,由遠及近。
是空氣不斷被刺穿,是聲音堆疊在一起後,不斷被撞碎,最終交匯、混合而成的刺響。
來者之強,無需多言!
此時此刻,只能是海族方面追來的強者,才能如此肆無忌憚。
但來得如此之快!
陸白斂盡氣息,入海後,在離界河不遠處潛伏下來。
幾乎陸白剛剛隱去身形,那道身形便向著界河方向滾滾遠去。
陸白用腳趾頭都能想到,那名實力高強的海妖是什麼目的。
擺明是想要先堵住界河,讓陸白連過界的機會有沒有,然後以界河為起點,反向搜殺丁級海域的陸白。
甚至無需搜殺,接下來正在戰鬥的海妖大軍遲早會撤退下來,海妖主動發起這場戰役,目的良多,但從不包含一戰覆沒青州,也根本不可能做到。
那撤退下來的海族妖軍防線必然向北回籠深海,陸白必然會被驅趕向北方深海。
大勢之下,於陸白而言,只有身死道消一途。
但這不妨礙陸白做出判斷。
隨著時間的推移,只會有越來越多的海族趕來,渡河的希望會越來越渺茫。
時間從來沒有站在他這一邊!
「怎麼辦,衝過去?」
然而就在陸白剛準備衝過去的時候,又是一道呼嘯響起。
屋漏偏逢連夜雨。
第三道、第四道、第五道
到最後,自界河依次隔斷,分別一尊海妖王族懸停,足足八道身影。
直接衝過去?肯定不行。
離陸白最近的這兩海族,是速度最快的兩名海族,在陸白感知中氣息渾厚,即便是在騰龍境,必然已是資深者,恐怕,便是離破鏡周天也不遠了。
倘若剛才起衝突,恐怕自己現在早已身陷囫圇。
陸白視線穿越斑斕海面,看向上方之中的八大王族!
人魚、鯊、白象、鯨魚、海蛇、魔賊、海母、魚鷹。
人身妖身組合,氣息恐怖,正是海族最適宜的戰鬥形態,人身用以溝通天地,妖身輔以戰鬥,智慧與武勇並存。
距離陸白最近的便是魚鷹王族,臉如厲鬼,青面獠牙,猙獰恐怖,背後的雙翼舒張,約有二十丈長,似一團黑色雲翳。
手持雙刀,一刀靛藍,一刀血紅,雙腳是一雙鷹爪,色如鋼鐵,爪甲極長極尖,如同刺錐,間有肉蹼連接。
這便是金象用來圍獵陸白的最強陣容,同樣象王將這一幕轉至戰鬥最激烈的星月原東戰場。
一如曹毓當日那般,這是一場無聲的宣告。
單獨一尊王族,便有正面擊殺陸白的實力,那八尊又當如何?
如果八尊王族海妖還是經驗豐富、配合默契的王族小隊呢?
正面拼殺,陸白活下來的機會是零。
一絲,都沒有!
與此同時,金象狼狽的身影再次從半空中顯現出來,身上戰甲不知何時已崩至碎片,臉頰左側鮮血如注,一隻左耳早已不知去了何處。
再看盧景山,同樣面色蒼白,嘴裡呼呼喘著粗氣,左臂垂空耷拉,視線及至袖管處,左手同樣不翼而飛。
兩敗俱傷?是盧景山單方面碾勝,逆境伐上,何況還是強六境,海妖王族中戰力彪炳者。
金象一雙象眸中,儘是忌憚驚悸之色,只不過還不待它說些什麼,一柄質樸的長刀驚現在眼前,隨後慢慢放大。
億萬萬人族斗者,絕大多數是沒有那麼好的出身、更沒有那般高天資,資源不夠多、機緣不夠強、功法不夠精深,便不強?
可笑!
就像馮強名字一般,在金象剛剛現身之際,這一刀便出現在金象面前,斗脈七十二地穴、八地府孕育、騰龍孵出神通種,周天一朝悟金之規則。
於是神通花開,煞刀兀現。
躲?躲不了,只能迎戰,六境金象的身體素質有多強?負山托河,早已不在話下。
只不過,馮強愈強,沒有花里胡哨,就是這平凡樸實地一刀劈碎金象整隻手掌,劈退金象,扶抱盧景山退回丁島。
一瞬間,護島光幕再起,甚至氤氳之色更重,登島海妖的退路瞬斷,而一剎那間,正好卡在之間的海妖,連發出聲息的時間都沒有,瞬間成為數段。
盧景山依著馮強的身體,看了一眼馮強頭間不斷生出的灰白枯發,虎目中閃過一絲淚光,旋即臉色愈發猙獰可怖,轉頭看向不斷向光幕轟擊的金象。
「再使點勁!金象,是不是滄海太困難,你吃不飽?怎的這般無力!」
金象握了握新生的拳頭,獰笑道:「無功而返也值得你驕傲?砍一刀廢一個巔峰周天,你還有多少?」
「你還能衝鋒幾次?」
說話間,白象轉頭,對手下吩咐道:「保持之前的頻率,繼續沖陣。」
卻見盧景山用勝利者的眼神看著它:「我能衝鋒幾次不重要,重要的是」
「你要找的人,根本不在丁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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