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武塔中的陸白第一次運轉「神行游龍」,便覺天府異動,原本因功法而生出的分身,天府神通之種竟然可以寄生。
而後受畢奇文虛幻身影的啟發,加之地級功法的特異之處,於是,虛幻之身凝近於真。
只不過,三十息,便是虛幻之身能維持的最長時間。
在張康和陸白推斷出閻晁第一時間回到閻家,便將一個孩子送出青州之後,二人便知道閻晁的反擊要來了!
而張康再問陸白是否賭運氣時,陸白回頭便看到了一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
恍然間陸白想起了第一次見到張康的模樣,「易容?」
「閻晁和閻修必然是要殺你的,可閻晁回來之後,第一件事是送了一個小孩出城,顯然,他意識到了什麼!」
張康揭下臉上的麵皮,放在手裡把玩著。
「他知道了曹毓要」
張康比了個抹脖子的手勢,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聞言,陸白輕輕搖頭,「應該是在軍中察覺到了些什麼,所以先解決後顧之憂吧!」
張康輕笑出聲,「看樣子,你把閻晁已經逼瘋了!」
「騰龍頂階的閻晁再加一個極有可能是周天的閻修。」
張康看向陸白,揚了揚手中的面具,「現在只能把這兩人分開了,不然咱倆都得交代。」
「阿哞。」隨著張康一聲輕喚,張吉出現在二人身側,顯然張康準備自己和張吉帶上人皮面具吸引開閻晁和閻修。
「我和阿眸修行功法、氣息、身材幾乎一致,閻晁和閻修一定分不出來。」
「我把閻晁、閻修分開。」
「到時候,不管那兒人如何選擇,你第一時間必須先處理阿哞那面,不然,我死也不會放過你!」
張康一臉認真之色,眼神之中儘是寒意。
陸白看向阿哞,張康兄弟二人之間的異狀他一直又迷糊的猜測,顯然在這種危急關頭,張康也做出了所有的努力。
畢竟從二人合作出手斬殺閻騰、閻夷吾開始,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跑不了陸白,自然也跑不了他張康。
陸白輕聲一笑,「不必了!」接著就見從陸白身體之中走出一道眉心帶有紅色雷印的幻影,接著慢慢凝實。
張康一臉震驚地看向陸白,接著臉上露出一絲喜色。
就聽陸白說道:「這道分身只能維持三十息,十息之內,你必須將閻晁、閻修其中之一引到青州學堂。」
後面的話陸白沒有多說,一切都在不言之中。
隨後一切順理成章,陸白獨自一人向泗水坊走去,張康則是同陸白分身穿過青水坊快速前往青州學堂。
一直注意陸白和張康動向閻修父子二人自然注意到了這一幕。
一瞬間,三個陸白出現,完全打亂了二人的計劃。
倘若只有兩個陸白,父子二人聯手殺一個斗府境,哪怕陸白再逆天,又能翻出什麼浪花?
回頭來再針對張康便好了,可現在前往青州學堂的方向上出現了兩個陸白。
閻氏父子瞬間難以決斷。
「不能拖了,我就不信這陸白能翻出花來,我去追那倆,看看他們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說著,閻修面色一冷,周天強者的氣息絲毫不加掩飾。
直直向青水坊方向而去。
閻晁看看泗水坊方向,又看看青水坊方向,面色一狠,指著不遠處的張府,「殺,有一個算一個,要你們為吾兒陪葬!」
眨眼間,晴天白日,張府火光大冒,喊殺聲響成一片,閻晁自己則向陸白追擊而去。
於是,一切都在計劃之中!
而當陸白在泗水街看到閻晁之時,陸白便知道計劃成功了一半,只待張康將閻修吸引得夠遠即可。
於是在閻晁喋喋不休之時,陸白一息一息地控制著自己暴烈的殺意。
不曾有人知道他忍得有多辛苦!
不曾有人知道他憋得有多痛苦!
不曾有人知道他的恨、他的怒、和他那猛烈到極致的殺心。
直到煙花升起那一刻,便有了那一劍。
只不過,及至這一刻,仍然不能宣洩陸白的滿腔恨、怒。
春霆雪折返,「神行游龍」的功法神異使得分身本身兼具極快的速度。
從青州學堂折穿青水坊,疾行至泗水坊,不過十息之間而已。
金霆暴烈而起!紫霆惶惶而起!
陸白身形虎躍,蒼龍手下的神行游龍快到極致。
瞬間,同殺心分身合二為一!Πéw
「異雷三殤」,殺心雷為主導!
「疊二!」
這一刻,陸白傾其所能,天府之中,魔眼運轉至極致,雷池淬鍊後的春霆雪發出了震耳欲聾的劍嘯聲。
閻修手中出現一柄黑刀,好似閻騰橫豎的風采,只不過前者更甚。
閻修周身驟然盪出黑色颶風,咆哮如龍捲,瞬間席捲整個泗水長街。
偌大的閻羅天子身形黑壓壓下沉,一時間,整個泗水坊都陰暗下來。
然而,這席捲吞噬一切的攻擊卻在陸白的血霆劍光前直接分開。
看起來,就像陸白一劍剖開黑色颶風龍捲,而後在黑色鬥氣吞噬之中,堅定往前、往前!
沉雲再暗,不遮悍悍雷光。
咆風盛烈,難掩惶惶雷鳴。
在雷經淬鍊後極境肉身的支撐下,加之魔眼的精細控制。
熾盛的殺機彰顯,雷蛟沐血霆而出。
是陸白集神通種子,異雷、功法、身法、滿身殺意於成的一劍扶搖殺向閻修。
雷光流轉間,黑色颶風支離破碎,起而復消。
一劍勝負已出,頃刻生死即分!
還在閻修天子閻羅巨像縮了又縮,凝了再凝,可眼前這柄血霆之劍,沒有絲毫怠慢,眼睜睜看著他如空氣一般穿過暗氣翻覆的閻羅之身,穿透自己的心臟。
一瞬間,閻修黑髮青白,整個人被生生寸滅。
至此,於泗水長街,閻夷吾身死、閻騰身死、閻晁身死、閻修身死,一家三代整整齊齊。
青州書院戒律大殿閻旭身死,試煉孤島之中閻術身死。
閻家三代青壯,身死道消。
這一刻,陸白全身氣力用盡。
「啪」,一聲沉悶的摔打聲響在泗水街頭,陸白整個人重重落在泗水街。
強撐著再次看了一眼閻晁的人頭,陸白昏厥了過去。
泗水街上空。
「怎麼樣,曹帥可還滿意?」
龔自清盯著陸白那團強行催動自己現階段難以控制的力量,洇出滿身鮮血的身體,對著身旁的曹毓問道。
「定遠軍豈能白死,一百海妖洗罪!」
「承領!」
隨著紀綱聲音響起,一道流水從泗水街卷涌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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