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在等閻夷吾吧!」
陸白在聽到張康這句話的一瞬間就意識到暴露了。
「擒賊先擒王。」
陸白從不浪費一絲機會與時間,自然而然,問題得到了有效推進。
既然現在已經知道了張康的目的,陸白只需要靜靜等候張康的誠意就好了。
瞬息之間,主動權發生了變化。
韓斐最欣賞陸白的就是這一點,某種程度上來講,達到這一點絕非超絕的武力能辦到。
這一點從張康的表現上就能直觀看到。
「閻騰最在意的就是他的弟弟閻夷吾。」
陸白沒有說話,只是輕輕點頭。
「閻騰是青州第一斗府。」
張康很慎重的說出這句話,沒有任何解釋,可是在場眾人都清楚張康的實力,自然對張康的話沒有任何懷疑。你
「閻家在青州並不算什麼位高權重的大家族,甚至在幾年前一直籍籍無名。」
「只不過自從閻騰橫空出世後,一切都變了,閻家迅速崛起,我相信這一切並沒有上面所說的那麼簡單。」
說到這,張康稍稍停頓,片刻後接著說道。
「閻家的根底青州很多人並不清楚,據說同帝都的某位大人物有關。」
「閻家最開始下手的都是六國遺貴。」
「隨著不斷的侵蝕吞併,這些年來,閻家已經成長到了一定的程度。」
「接著便是針對一眾老牌家族勢力。」
「今年來,閻家同張家利益衝突,不斷產生摩擦,矛盾爆發越來越尖銳。」
「那封信你也看過了,至於真假,你可以自行判斷。」
說道這,張康看了陸白一眼。
「我不知道你的消息從哪裡來,但是今晚你是等不到閻夷吾的!」
「有興趣的話,張家隨時恭迎大駕。」
說罷,張康轉身就走,沒有一絲停留。
自張康走後,陸白一直站在窗前喝著冷酒。
「你相信他說的?」
卻是韓斐看著陸白出聲道,陸白拿著酒杯的手稍稍停頓,看向窗外月色,沒有說話。
「他會讓我相信!」
陸白輕聲回答道。
很快,三人就聽到敲門聲響起,韓斐轉身走了出去,很快,就折返回來。
「張康今晚在瓊花觀過夜!」qqxδnew
韓斐說完後,場面一時間陷入寂靜。
陸白靜靜地看著窗外月色,直至天明,看著張康施施然向城內走去。
清早,陸白三人端坐在小院廳堂吃著早餐。
在張康走後,陸白三人隨後也不在瓊花觀逗留,直接返身回到小院,順手趕著清早晨光買了幾份早餐。
陸白先回房間看了小小一眼,小丫頭睡的很香甜瓷實,陸白便沒有再打擾。
許舟的那一份很快就被吃完,接著盯向了桌上的另外兩份。
見狀,陸白隨後從他眼前劃開。
索性,許舟掉了個頭,眼不見為淨,就看到韓斐正吃得痛快。
「接下來怎麼辦?」
聽到許舟的問題,韓斐一下被噎住,好半晌,終於咽了下去。
他都做好了許舟來搶的準備,所以率先咬了一大口,萬萬沒想到大清早的許舟這么正經,甚至問出了這麼「哲學」的問題。
頓時,他只覺手上的「青州蔥餅」不香了。
不過,韓斐仍舊靜靜地看著許舟,將手中的早餐吃得乾乾淨淨,心滿意足地伸了一個懶腰。
「吃飽了當然是睡啊!」
說著韓斐就起身從桌上提了一份早餐向裡屋走去。
看著韓斐遠去的身影,許舟又把頭轉向陸白,只見陸白正在擦嘴。
「你今天有什麼計劃?」
許舟接著問道,可惜陸白沒有搭理他的意思,只是順手提了最後一份早餐向小小走去。
「切,忒。」
得益於青州的綿軟水氣,陸白已經忘了自己有多久沒有睡得這麼舒服過了。
再次睜眼,已是日暮黃昏。
待陸白從房間中走出來,就看到整裝待發的許舟,和一旁被吵鬧得煩的不行的韓斐。
在得知韓老領著小小去逛青州夜市之後,陸白點點頭。
隨後,瓊花觀,聽曲。
「閻夷吾被禁足了。」
隨著韓斐開口,陸白仍舊繼續觀看月色,許舟則從桌上的酒菜中抬起頭來。
「閻騰在一年前已是青州第一內府。」
「截止現在已經大半年沒有出手了。」
「最後一場交手是同青州書院的斗府魁首昭和。」
「三招!只是三招閻騰便大敗閻夷吾。」
「上個月昭和晉升了騰龍境,據說已經給閻騰下了戰書,時間就在三日後。」
「也就是說,殺閻騰最好的時機就是三日後。」
許舟插嘴道。
陸白點點頭,眼光發亮,等著韓斐的下文。
這一幕沒能逃過韓斐的眼神,看到陸白髮亮的眼神,韓斐眼神一暗,接著說道。
「張康昨日所說左右言它,青州局確實因為閻騰有所混亂,只不過完全是兩碼事。」
「而且張閻兩家的矛盾並不像是他說的那麼簡單。」
「不過這個傢伙現在還想打著空手套白狼的算盤,恐怕是想得太美了。」
聽到這話,許舟抬頭看向韓斐,臉上一片躍躍欲試的表情。
「怎麼樣,煽風點火?」
「還是栽贓陷害?」
韓斐沒有搭理許舟,看著陸白若有所思的模樣,接著說道。
「青州不同於安騰。」
「自去年齊國國滅以後,秦神皇達成盪八荒、掃六合,一統寰宇的天下霸業。」
「秦以法立。」
「法是大秦立國的基石,逾越法,便失了法,失了法,國本就亂了。」
「自元年以來,上下舉制,由中央及至州郡,莫敢不從。」
「而今,無論真偽,有如此血案發生,便是滔天大禍。」
「青州府廷尉軍,主事一地治安,如今竟有人如此行兇惡事,必將嚴懲。」
話音到此,戛然而止。
陸白仍是沒有回話,只是眉頭皺了起來。
韓斐深吸一口氣,炯炯有神的目光死死的盯著陸白。
「這是報仇最快的辦法,將一切坦露在陽光下,沒有人能置身事外。」
「你打算永遠置身黑暗,就這樣一路殺下去?」
「你的劍能有多多快?」
「你能殺多少人?」
「不過千軍之力,便已是九死一生。」
「這青州疆土何止萬萬里,人口麻密猶如漠之砂礫,若是他日閻騰成這一州之主。」
「你陸白日日暮暮不停,青絲殺到白首,殺得完嗎?」
「更何況,站在他身後之人又是如何位高權重。」
「一把劍春霆雪揮闔,就能盪淨天下清明?」
陸白沒有說話,只是看著無盡的夜色,方才還在好好的談話,氣氛一下子突然緊張起來。
許舟看著情況不對,瞬間起身,強拉硬拽把韓斐拉出房間。
「你幹嘛?發神經?」
許舟無奈地看著韓斐。
「他沒有敬畏,只有仇恨,太過濃烈的仇恨會讓他失去理智,他會死的。」
韓斐一字一句地說道,神情真摯而堅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