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斐看到張吉的出現,瞳光微縮,心下極度詫異。
只見張吉好似常人一般,眼神玲瓏。
他靜靜地走在張康面前,將手腕伸向張康嘴邊。
「咔嚓。」
牙齒咬入血手聲響起。
「嘶嘶嘶。」
隨之而來的是不斷的吮吸聲。
張康身上已經鼎盛到極致的血光慢慢平歇下來。
韓斐看到這一幕,只覺頭皮一麻,毛骨悚然自心底止不住地升了起來。
許舟本就濃烈的殺意亦是凝聚起來,已經疏鬆自然的神態再度緊繃起來。
韓斐揮揮手,擋在許舟面前。
「呼——」
隨著一聲悠長吐息聲響起。
「我來了,你配嗎?」
張康撐著虛弱的身子看著韓斐冷冽的說道。
韓斐沒有說話,張吉則轉身望向張康的後背。
「嘎吱。」
樹枝斷裂聲響起,陸白的身影出現在張康背後不遠處。
「唧唧啾啾」
春霆雪輕顫,千鳥脆鳴聲響起,陸白持劍向張康一步步走來。
腳步聲沉穩有力,速度不徐不疾。
胸膛起伏跌宕的張康感知著躁烈的空氣,臉上夾雜著憤怒,滿是不甘之色。
隨著陸白距離張康三步處站定,雷鳴聲幾乎貼著張康的耳際傳入。
「你要問什麼?」
張康扶著張吉緩緩轉身,面色發狠,將張吉擋在身後,獰笑著向陸白問道。
「倉啷」,春霆雪歸鞘,陸白的聲音自在這寂靜的環境中響起。
「我的耐心不太好!」
張康輕咧咧嘴角。
「青州府閻騰。」
「我收到密信,有人密謀禍事栽贓給廷尉軍。」
「順著線索一路追查到黑山鎮。」
「然後就倒了八輩子血霉,碰到了你這個霉神。」
陸白眼神冷冽地看著張康,手在劍柄處輕輕摩挲。
「信不信由你。」
說話間,張康伸手取出一封信,遞向陸白。
陸白接過書信,還不待拆開。
「砰。」
密林中射起一道煙花,張康抬頭看了看,轉頭衝著陸白笑道,
「青州閻家的「炎流火」。」
「來得可真是時候啊。」
「那個小姑娘在哪呢?」
「不會是藏在那輛馬車上吧?」
「哈哈哈,咳咳」
張康放肆大笑著,結果牽引了好不容易穩定下的傷勢,輕聲咳嗽起來。
陸白好似沒有聽到一般,伸手打開手中的書信,片刻後,陸白眉頭一皺,看向張康。
張康沉默以對。
陸白看了許舟、韓斐一眼,轉身向宿營處趕去。
看著陸白三人漸漸遠去的身影,張康再也控制不住。
「噗。」
一口瘀血吐出,一瞬間,面如金紙。接著從懷中掏出一顆丹藥放入嘴中。
很快,張康臉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血色。
全速之下,很快陸白三人就趕回營地。
老遠就看到韓老抱著小小,也不知道韓老說了什麼,逗得小小哈哈大笑,
陸白看見小小露出了久違的笑靨,不由停下腳步,將身形隱在林中。
「小小跟著你也是倒了大霉。」
韓斐也看到這一幕,不由轉頭衝著陸白輕聲怨懟道。
陸白沉了沉眼色,沒有接話,轉身看向一路上悶著聲的許舟。
「嚴重麼?」
「呼」
隨著一聲長吐,一口血紅的吐息如匹練一般從許舟口中吐出,吐息落在地上,瞬間將地面腐蝕得坑坑窪窪,眨眼間,就出現一眼水盆大的凹槽。
「死不了。」
「張康比我想像的要棘手。」
「和他交手要小心他的眼睛,應該是修煉了秘密的瞳術,好像可以攝人心神,那本來不應該是我會做的選擇,偏偏卻……」
說到這,韓斐輕「哼」一聲,打斷了許舟的說辭。
「我忒。」
「韓斐你什麼意思,看不起人是吧?」
「覺得我在找理由是吧?」
「有種你現在回去看看,那張康指不定比我慘多少倍。」
陸白看著許舟叫囂的樣子,心下有底了。
「問題是有,但不嚴重。」
他和韓斐對視一眼,都沒有接許舟的話頭。
果然,就見許舟整了整衣衫,邁步向馬車走去。
「我就說吧,這小子皮糙肉厚,這種事就應該讓他頂著。」
聞言,陸白眼神也透出一股清亮。
前面的許舟身形一個踉蹌,轉頭回看陸白和韓斐,見二人一副死魚臉,恨恨地剜了二人一眼。
「忒。」
「哎吆,這不是我們許大爺麼?」
「嘖嘖,這一臉神清氣爽的樣子,是剛在哪片林子裡碰到相好了?」
許舟剛到笑笑面前,就聽到韓老的譏諷聲。
「去去去,老韓你懂個屁。」
「小丫你可別聽他的,這老狗老不正經,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就會造你許哥哥的謠。」
只是被坑過小小哪裡會聽他的一面之詞,輕哼一聲,將抬頭扭到了別處。
「嘖嘖,許大爺說說麼。」
「我可是剛聽說了你的豐功偉績。」
「據說有人當年把妹妹交給你照顧,沒想著許大爺豪放不羈,當即帶著小孩子逛了醉花樓。」
「呵,好傢夥,聽說花酒錢都是拿小孩壓歲錢結的。」
許舟聽到這裡,老臉漲得那叫一個通紅。
「老狗,有種你別用鬥氣,你許爺讓你一隻手。」
許舟罵罵咧咧地向車廂走了進去,這時,陸白和韓斐也走了回來。
陸白沖韓老點點頭,摸了摸小丫頭的腦袋。
「陪韓老說說話,累了就進來休息。」
見小丫頭點點頭,陸白撩起車簾走了進去,韓斐緊跟其上。
陸白將手中的書信掏出遞給韓斐。
片刻後,韓斐閱讀完,將書信遞給許舟。
「是真的。」
「那咱們現在的對手就是那青州閻騰了?」
不待許舟把話說完,韓斐就接聲說道。
=
「恐怕並不容易,閻騰號稱「青州第一斗府」,絕非浪的虛名。
韓斐說到這,許舟不由翻了翻白眼,接著看向陸白。
「怎麼樣,宰了他,事情一下就明朗了。」
只是還不待陸白回話,小小拉開車簾,瞪了許舟一眼,走進陸白的懷抱。
陸白輕輕將身側的床榻讓開,安排小小休息。
與此同時,正在修煉的梁芊芊雙眼一睜,只見一枚暗箭飛向自己,側身閃開,只見暗箭尾尾端繫著一紙飛信,
梁芊芊眉頭一皺,接著看了看四方,沒有動靜,於是,忙俯身打開信箋。
「今夜子時,不見不散——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