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早上好。」

  「你們好，按照昨天上午排好的位置就好。」

  一大早，萊站在學校門口，迎接著第一天來上學的學生們。

  ······

  家中，娜琪剛剛睡醒，她穿著藍白相間的睡衣，踩著拖鞋，白嫩的雙足一踏一踏的走出房間。

  眼前是被蓋好的、還有餘溫的早餐和一張紙條：旅途奔波，注意休息，午餐已帶，不必準備。

  現在，他大概正在和學生們打招呼吧，沼躍魚肯定帶著大夥還在晨練，黏黏寶大概不會去，賴在頭頂上

  娜琪轉頭看向窗外，而後微微閉目，遐想一番，嘴角的笑意緩緩浮現。

  身後，淡紫色的長髮從髮髻中解放出來，輕輕垂散。

  坐下身靜靜用餐。

  不大的房子，卻有著格外的溫馨和安全感。

  稍後見。

  將紙條仔細折好放進手包的夾層，娜琪暗暗說道。

  ······

  上課時間，坐滿學生的大禮堂。

  對於年齡參差不齊的學生，一上來就小班教學不是明智之舉，況且人數也嚴重不足，算上默克也只有滿打滿算三個人。

  打開紫堇市贊助的大型投影儀，昨天熬夜用新買來的電腦製作的課件呈現出來。

  「同學們，條件有限，雖然你們年齡各異、程度不同，我們也只能暫且使用這樣的方式。」

  「不過，我相信，即便是基礎的知識，也能夠對大家每一個人都有所助益。」

  「那麼，我們開始上課吧。」

  或許是第一節課學生們都想給老師留個好印象的緣故，也或許是年齡大些的孩子都深刻感受過萊驚人的實力，不敢造次，在萊的授課過程中，百餘人的大教室秩序極好，只有問答和筆尖觸碰紙張的輕響。

  從最基礎的「何為培育」開始，到「實力的四個維度」，再到「日常訓練的基本方式」，幾個小時的課程里，基礎不算深厚的天水島學生們，進度比起海原島卻還要快上不少。

  不知何時，從飛鳥形態戰鬥服換成一件卡其色風衣的娜琪從後門走入禮堂，靜靜坐在最後一排的空座上，看著台上自信從容侃侃而談的萊，雙手托腮，一言不發。

  很快，她發現了些許違和。萊自己或許沒注意到，又或者是無暇顧及，在他暴漲的身高面前，衣服已經略有些不合身了，淺藍色的襯衫略有些繃直，能隱約見到肌肉線條的輪廓，紫灰色的休閒褲變成了類九分。

  這個傢伙，照顧起自己總是糊弄事。

  娜琪這樣想著，盤算起放學後的安排。

  「所以說，訓練並不是盯著你會的東西，或者你認為要緊的東西一直練，而是均衡發展，避免傷病，減少短板，都明白了嗎？」

  「明白了。」

  聽著台下齊刷刷的應答，萊滿意地點點頭。

  餘光一掃，坐在角落的娜琪出現在他的視野中，兩人眼神對視，萊的眼中閃過一抹溫暖的笑意。

  微微點頭，他稍稍提高音量，繼續授課。

  ······

  一上午的課程順利完成，下課後，學生們要麼回家休息，要麼在默克的引導下前往食堂用餐，少數幾個留在教室里，圍著剛有空閒喝上幾口水的萊提各種問題。

  這幾個孩子，就是課上相對積極的幾人，功底深淺不一，但學習的態度和效率不低，尤其是普遍反應很快，讓萊比較滿意。

  對於他們的提問，萊也是來者不拒，簡單幾句話加以點明。很快，除了那天那位姓佐藤的青年學生和周助，其餘人都解答完畢，興高采烈吃飯去了。

  周助放出他的腕力，問道：「老師，腕力的肩膀酸痛得更厲害了，我應該做些什麼呢？」

  心之力掃過，萊很快明了原因，戳了戳周助的小腦門：「最近力氣活干多了，勞損，你自己也是。」

  周助撓了撓頭：「得多掙點錢，不然又沒錢買藥了。」

  「算啦，以後多注意，助學金髮給你了吧？我回頭去問問鎮長。」

  「發了，但媽媽不讓動，說是給我念書的。」

  「可憐天下父母心。」

  說著，心之力涌動，晶藍色的能量順著萊的雙手湧入周助和腕力的患處，清爽感取代了酸痛感，腕力輕輕轉動臂膀，感覺比以往更加輕巧。

  萊收回能量，裝作不經意地拂去汗珠，叮囑道：「沒好利索，還得繼續養著，至少三天。過幾天我會教按摩手法，記得好好學，去吧。」打消了周助晚上再去幹活的念頭。

  送走周助，佐藤走上前，自我介紹：「老師，我是佐藤，佐藤一誠。」

  「我認得你，原來還有姓氏嗎？」

  「是，我原本是在關東地區。」

  「原來如此，我對你有印象，當天也是多虧你的帶動，讓我少費了不少心思。」

  「老師，我有個問題想請教。」

  「你說吧。」

  「我們在這裡學習這些東西，真的能和您昨天講得那樣，去改變什麼嗎？」

  「如果只有你，那肯定不能，但如果積少成多，就一切皆有可能。」

  「但也許我們每一個人，都不能變得和您一樣強大呢？」

  萊明白了他的意思。

  「這又有何妨？人的強大，不在於贏得一場對戰，不在於有著多麼強大的實力，這些固然重要，但不是全部。你的心，你的意志，你的信念，同樣是決定一個人強大與否的關鍵。」

  「我沒有太懂。」

  「那我換個說法，昨天來到這裡的源治天王，豐緣四天王之首，強大的龍系寶可夢大師，他是不是很強大呢？」

  「是，當然。」

  「但是，源治閣下比起其他的四天王，是因為實力上強出多少而備受大家尊敬嗎？

  在我看來不是，他確實強大，但也沒有無人能敵，他真正可敬的地方在於幾十年如一日為豐緣的發展而奔波，為了我們南方不再受窮而努力。

  強大的實力可以千錘百鍊，但人的心如果不正，就不可能走到這一步，我希望你明白，世界不是依靠某一個人、某幾個人而變化的，不論他們多強大，就算是源治閣下，也有很多事情做不到。

  但是，如果你們都能成長起來，一代又一代的學生能成長起來，匯聚而成的力量就會非常強大，比一位四天王強大得多，到時，就有機會改變些什麼。」

  看著一誠有些迷茫的目光，萊走上前，拍了拍比他還要高一些的一誠的肩膀，笑著說：「不用想太多，現在還沒到那個時候，但我相信你能明白，現在去吃飯休息吧，下午還有對戰課呢。」

  終於送走了一誠，萊重重舒了口氣，回過身找還沒喝完的水杯，一眼望去沒有看見，低下頭，發現已經被送到自己手邊。

  娜琪遞過倒滿的水杯，走到萊的身邊。

  「萊，你剛剛的話，對於學生來說又有點早。」

  接過水杯，輕輕拍了拍娜琪的手背，萊點點頭，

  「是啊，我也知道。我只是想埋下一顆種子，總會有發芽的時候。」

  喝下幾口水，緩了口氣的萊想到下午的課程，轉頭看向娜琪，

  「下午我們來一場表演賽如何？許久未曾切磋了，很是懷念。」

  曾短暫閃過的暖意再次出現，萊柔和地注視著娜琪。

  感受到萊的目光，娜琪露出自信的微笑：

  「那你可要當心了，現在的我，可是大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