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掌力士，頂住！使用近身戰！」

  「來得好！阿勃梭魯，我們也使用近身戰！」

  阿勃梭魯後發先至，一頭撞進鐵掌力士的懷中，雙方纏鬥一團。

  最終，抓住鐵掌力士的小小破綻，阿勃梭魯一個甩身，給予鐵掌力士右腳一次重擊，打破了它的平衡，而後下肢發力，尖角頂在鐵掌力士的軀幹上，將它頂飛出去。

  身材壯碩的鐵掌力士種種跌倒在地，激起無數塵土。

  灰塵散去，巨大的身影仍未爬起。

  「鐵掌力士失去戰鬥力，勝利者是來自紫堇市的花月！」

  在臨時充當裁判的某位訓練家宣布勝利者之後，歡呼和掌聲並未到來，反而是尷尬的沉默和幾聲嘆息。

  「師兄真是太可惜了。」隱約間，萊聽到了身旁的低語。

  「這樣一個不良怎麼會這麼強？」

  聲音開始緩緩放大，在萊的耳中已經逐漸清晰。

  不遠處的花月和藤樹應當也能聽到，花月似是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待遇，面色自如走上前想要和藤樹握手致意，藤樹則是面色有些不虞，瞪了觀戰的師兄弟一樣，同樣上前。

  「啪，啪，啪」

  刻意放大且拉開些許間隔的掌聲傳來，打破了尷尬的沉默與充滿敵意的低語。

  「精彩的對決，真是讓人大開眼界，你的阿勃梭魯真是強大，花月先生！還有鐵掌力士的步法，海浪一般，令人驚艷。」

  圍觀者紛紛扭頭查找聲音的來源，萊毫不掩飾，緩步走向前，直到第一排。

  對於人群中幾道隱晦的略帶敵意的眼神，他也毫不在意，直白地表達著對雙方的認可。

  面對極為少有的支持者，花月也感到驚訝，對著鼓掌的萊輕輕點頭。跟著，稀稀拉拉的掌聲從人群中緩緩響起，氣氛逐漸緩和。

  與藤樹簡單交流幾句後，花月回過頭，想再和萊說些什麼，此時萊所站立的位置已是空蕩蕩一片。

  剛剛的敵意，被沼躍魚敏銳捕捉，也得到了它極為直接的回應，水之波動的能量球蓄而不發，銳利的眼神直指敵意的源頭。在直白的威脅面前，對方果斷選擇偏開視線，扭頭欲走。

  這時，萊也轉過身，摸摸沼躍魚的頭，示意不必糾纏。帶著仍然憤憤不平的沼躍魚，萊走在了返回駐地的路上。

  「面對愚蠢又狹隘的人，不必理會他，更不需要糾正他，因為會有更大的問題給他真正的教育。」萊這般說，沼躍魚仍有些余怒未消，頭頂的長翅鷗倒是迷迷糊糊抬起翅膀表示了支持。

  ······

  不論身處何處，訓練都是不可或缺的。早就耳聞武鬥鎮修煉寶地石之洞窟大名的萊既然到了此地，自然是不會錯過。簡單休整和收拾東西之後，就帶著自己的夥伴走向洞窟的方向。

  石之洞窟分為表里上下四個空間，每個空間都相當巨大，棲息著為數眾多的野生寶可夢。同時，由於武鬥鎮道館對於此地的保護，這裡並未經過大規模開發，不論是礦藏、資源還是寶可夢，都保留了相當原初的生態。

  在內陸地區破壞性開發日趨深入的今天，石之洞窟已經是豐緣地區僅有的幾處能夠見到野生朝北鼻的地區之一，且是唯一一處仍然有朝北鼻族群存在的野生寶可夢聚集地。

  萊進入此地，有兩個目的，一是利用這裡內部極為昏暗的環境完成一項在他看來十分關鍵的訓練，二是希望與這裡的野生寶可夢切磋對戰一番，繼續磨鍊沼躍魚和長翅鷗的實戰能力，讓他們身體內的潛能得到進一步開發。

  走過洞窟的外層，這裡已經有不少訓練家開始與寶可夢夥伴一同鍛鍊，還有些超音蝠、可可多拉、小拳石等野生寶可夢隱藏在周圍或與這些訓練家對練一番，從表情動作不難看出，他們之間相當熟識。

  進入外層地下，光線已經被完全阻隔，只有萊事先準備好的強光照明燈照亮眼前十餘米的範圍。這裡就是真正的野生寶可夢的領域了。

  「沼躍魚，長翅鷗，一會我會關掉照明設備，你們嘗試凝聚水之波動，不需要聚集多少能量，而是去重點感知它的波動，以及這股波動對周邊事物的觸碰、反射和回應。」

  說完，萊開始在周邊尋找不容易干擾野生寶可夢又適合訓練的場所。不久，他就發現了一處地方：一條沒有出口的窄道，最寬處不過十幾米，短處僅有三四米，並不適合寶可夢的生活、行動。確認無誤口，萊關掉了照明燈，整個環境變得伸手不見五指。

  「按我之前說的，開始吧。」

  雖然沒有完全理解萊的意思，甚至可以說一頭霧水，沼躍魚和長翅鷗仍然照他所說，開始凝聚水之波動。

  極小的水球帶著劇烈的旋轉出現，而後轉變為薄薄的水幕，向四周漫去，越過兩隻寶可夢彼此的身軀，從地上的碎石、窄道的岩壁，向遠處慢慢伸展。

  逐漸，水幕淡去，但水流的波動仍然向外延伸。波動既蘊含著能量，也包裹著信息。平日間，水之波動的技能，僅僅運用了它豐沛的能量，在敏銳感官的加持下，波動帶回的些許信息也並無大用，久而久之，就被完全忽略了。

  如今，在極度黑暗的環境下，波動的信息重新變得明顯，它時而清晰、時而模糊，標誌著水之波動的精準性。

  不過，極小的出力，相較出力極大的範圍，使得水之波動的維持成為了一個精細活，即便是對水系能量掌握非常深入的長翅鷗和沼躍魚，也經常會失誤。

  伴隨著「噗」「噗」的輕響，胸前的水球和遠處的水幕時不時爆裂開，水花與水系能量傾瀉在兩隻寶可夢和他們身旁的萊身上，並沒有疼痛和傷害，但看起來頗有幾分狼狽。

  失敗是成功的基石，在失敗的教訓中，長翅鷗進展順利，短短一兩個小時就能夠覆蓋數十米的範圍，沼躍魚也有所進步，身前十餘米的水幕都成為了它的眼睛。

  在寶可夢忙碌的同時，萊也盤腿坐在一塊相對平坦、沒什麼碎石的地上，嘗試著屏息凝神，進入某種哲學層面的冥思狀態，從空想中走向超然，希望復現當日在島上的奇妙狀態。在長時間的放空過後，一種似有似無的事物被他隱隱察覺，但卻不可捉摸。

  正要趁熱打鐵更進一步，遠處傳來一個稍有些熟悉的聲音：「誒呀！這是誰幹的，怎麼滿地都是泥湯！哎喲，誰往我腦袋上潑水啊！」

  萊雙眼睜開，瞳孔中，一抹晶瑩隱隱浮現又快速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