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回稟,房瑤箐正接過侍女的剪刀,咔嚓幾聲剪掉了五六朵芍藥花,只余中間一朵紅艷如血,才滿意的笑了,笑容極其陰沉。
「當初我還道她直白無腦,不懂內宅的彎彎繞繞,沒想到她竟真的不屑此道,且為官治世還真有幾把刷子,倒真是不容小覷。
不急,湯要越燉越醇,待謠言傳遍天下,她將如喪家之犬,無立足之地。」
月色,「老爺已經派人往各地暗線傳信,不消月余,謠言定讓天下皆知。」
房瑤箐嗯一聲,端起剛剛修剪芍藥花,轉身回內屋,置於窗前。
「派人去打探,看越大哥何時從軍營回來。我們去城主府等他。」
「派去龍門鎮的,讓他們抓緊時間查探,那些手雷是如何製造,若是不能收買匠人,勿必不惜一切代價搶到密方。」
月色點頭,轉身去安排。
第二日天光大亮,付七七剛剛里練完,就看見一襲白衣的房瑤箐,頭無半根釵,臉色慘白,走起路來如小白花在風中顫顫巍巍。
「越大哥,不知何人造謠,又收買了燕子城的書生、市井諢人,日日夜夜蹲守客棧,嘴裡全是污言污語。這等惡毒之人,還望越大哥糾出真兇。」房瑤箐蓄滿淚水的雙眸,一瞬不瞬地望著越君玹。
越君玹合了冊子,「我跟七七說,讓衙門的人去客棧處理。」
房瑤箐臉一白,她已經買了院子搬離客棧,越大哥竟不知?
付七七一身男裝勁衣走了進來,朗聲道:「何事要與我商議?」
跟進來的月色接過七七手中長劍。
隨後,越君玹起身給七七遞去帕子,待七七擦拭乾淨後,給七七倒上一杯茶,接過侍女手中點心往七七跟前放。
房瑤箐見七七持劍進來時,雙手緊緊抓住背椅,見越大哥體貼備至的照顧付七七,恨意陡生,眼淚奔涌得更兇猛。
芙渠見小姐苦肉計無效,她出列,講了她們遭遇的困擾。
付七七一雙瀲灩美眸瞧了瞧房瑤箐,今日走的白蓮風?
「瞧我們天天忙著種地開荒挖渠,到是未聽說此事。房小姐且安心,我安排衙門的人查探清楚,有了消息,著人通知房小姐。」
房瑤箐不願在付七七跟前示弱,擦了眼淚,柔聲道:「讓付姑娘見笑了,實在是我們離原人一向講禮節、懂規矩,沒想到遇到這等事,也沒想到南荒的人跟傳聞一樣,粗野不堪。」
付七七眼珠轉了轉,語氣略帶慵懶:
「何止粗野不堪,聽說孤城好多姦淫偷盜的流放犯人,要偷摸的來燕子城,房小姐喜愛游湖、賞景,可千萬要小心吶。
我們每日裡為了十幾萬人口糧鞠恭盡悴,實在力有不逮。
照我說,像房姑娘你這般世家嬌弱的閨閣女子,沒有父母兄長在跟前,實在不宜到處奔波。」
房瑤箐笑容一滯,眸中狠厲隱現,很快,拾回笑意,有了兩分嬌羞。
「勞付姑娘費心了,有越大哥在,我無礙。此次出行,是長嵐姐姐好意,怕我與越大哥生疏了,安排我來離原。」
你一言我一言。
越君玹見七七鬥嘴斗得歡,他輕咳一聲,「龍門鎮送來了糧種,七七你該去看看,安排司農官育種。」
付七七挑起眉梢,「行了,幹活吧。」
見狀,房瑤箐臉上綻起抹溫婉的笑辭別二人,一轉身,眸子卻冷得如同結了冰淬了毒。
只是,付七七望向房瑤箐身後的中年男子,若有所思,總感覺有幾分眼熟。
中年男子似有所感,回頭,剛好撞上七七,他僵硬的扯嘴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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