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令可以管轄整個和田縣,要尋找個由頭,將李熵供奉邪祟的事情宣揚出去。
思來想去,財神寶寶覺得,這件事只有他爹爹來做更合適。
又或者是縣衙中的某個捕快透露出去。
這樣,會讓家裡請過李家的百姓,心有餘悸。
思及此,財神寶寶才轉身,等沈言忱回來。
沈言忱給財神寶寶打水擦過臉後,財神寶寶將自己的想法說給沈言忱聽。
沈言忱頷首:「我去散步謠言,只會讓人口頭說說;若是縣衙中的捕快出面透露,影響力就會擴大很多倍。」
「朝食後,我去見縣令。」
沈言忱跟財神寶寶的早飯,都是在房間用的。
最多,還會增加個牛大河。
不過,令沈言忱沒想到的是,今日,縣令會獨自前來,與財神寶寶一同用早飯。
縣令過來,自然不用財神寶寶去找他。
早飯後,縣令要離去,被沈言忱留住:「大人,留步。」
縣令腳步微頓。
「何事?」縣令看向沈言忱。
沈言忱對縣令開口:「犬子有事要與大人商議。」
聽到是財神寶寶要跟自己談事情,縣令忙轉身坐回原來的位置。
「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需要縣令幫忙,往外面擴散個消息。」財神寶寶端坐在椅子上,對縣令開口。
他又將自己的想法說給縣令聽,縣令震驚的無以復加。
他確實沒想過,李家鋪子內的財神,會是假的。
「財神,還能造假嗎?」聽說,在李家請去財神的人家,日子都越過越好。
財神寶寶明白縣令話中的意思,他也不惱:「功力高深,自然可以,若縣令需要證據,可以調查一下前兩年在李家請過財神的人家,看日子過的如何。」
短期的效應,自然是為吸取更多的目光。
財神寶寶的話,讓縣令沉默下來:「下官這就去查。」
他也不是覺得財神寶寶說的是假的,而是,有時候做事需要講證據,要讓人足夠信服。
從財神寶寶房間離開後,縣令就命人去周邊調查。
重點放在,兩三年前,在李熵鋪子中,請過財神的人家。
調查是需要時間的,沒有一兩日,是不會有結果的。
程縣令將事情都吩咐下去後,師爺才將整理好的卷宗交給程縣令:「大人,可是李熵活著時,做過什麼?」
因心底戒備著師爺,程縣令就沒有全部說真話。
「昨日你與我說,霍香山的事情,我回去一夜未睡,在思考李家的不對勁。」程縣令將自己的表情做的格外真摯:「你不覺得,從李熵鋪子裡請財神的人家,生活好的太快了些嗎?」
從前的財神爺,哪有這麼快就讓人賺錢的?
而且,還多數都是偏財運,意外之財。
「不是有句話說,意外之財留不得?」
對上程縣令真摯的雙眼,師爺一時間,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只能幹巴巴的開口:「您是覺得,那些財神爺有問題?」
師爺知道那些財神爺有問題,問題是,程縣令真的是因他的話而聯想到那些偽財神像的嗎?
據他所知,今早,縣令是在那對父子房中用的朝食。
不是那對父子提醒的?
對上師爺狐疑的雙眼,程縣令笑的越發真誠:「師爺,果然,你才是我的智囊啊!」
師爺:「……」就感覺很不對。
非常的不對勁。
總感覺,一晚上不見,他所熟知的縣令已經不在了一樣。
人都是有所保留的,更何況是做官的。
就算程縣令再對師爺推心置腹,也不會完全將自己的後背留給師爺。
現在,不過是利用從前師爺熟知的點,來以毒攻毒罷了。
「大人,這麼多人家,捕快們要調查到什麼時候?」師爺的想法是,要先將程縣令說服,然後讓他收回命令。
不要再去調查偽財神的事情。
因為這件事,霍香山也有參與。
一旦和田縣的偽財神像崩盤,李家對霍香山的態度會變得更加惡劣。
屆時,更加不會有康復的可能。
師爺要將事情控制在他能夠掌握的範圍中。
「左右和田縣已經這樣,我熬得起!」師爺展露出從來沒有的野心。
師爺見此,不好再多說什麼。
若是阻止太過,反而會引起程縣令的懷疑。
「大人,可需要我幫忙?」師爺主動請纓。
程縣令擺手:「不必,縣衙內養這麼多捕快,是讓他們吃乾飯的嗎?讓他們活動活動筋骨,不然撈油水撈的都忘記,自己是幹什麼的了!」
師爺:「……聽大人的安排。」
誰能想到,已經沒有鬥志的程縣令,會在見過那對奇怪的父子後,再次出現雄心壯志?
換做是往常,他早就擺爛,自我放棄了!
那對父子,到底給程縣令灌了什麼迷魂湯!?
不,應當是那個奶娃娃,對程縣令做了什麼!
比如,下降頭?下蠱一類!
早知道,他就讓少夫人也對程縣令下蠱,這樣,程縣令就會跟他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師爺越想越遠,完全沒注意到,程縣令在他沉思時,眼中一閃而過的沉色。
「卷宗先放這裡,你去休息吧,最近這兩日,你也都沒好好休息過。」程縣令對師爺露出往常一樣的和顏悅色。
師爺頷首:「是。」
待師爺離去後,縣令才讓人將牛大河喚進廳中。
牛大河快步趕來,面見縣令:「見過縣令大人!」
「我有件事,需要你去做。」縣令將手中的卷宗放在一旁,抬眸,看向面前高大威猛的牛大河。
牛大河垂眸,沉聲開口:「大人,請吩咐!」
「我需要你去夜探李家別院。」
從牛大河來到縣衙內,縣令就懷疑過牛大河的身份,只是,牛大河一直不曾將自己的身份表露出來。
縣令此番做法,完全是在試探。
牛大河適時露出驚訝的表情:「草民並不會武。」
聞言,縣令的身體後仰,他雙手交疊放在桌案上,眸光淺淡的凝視著牛大河。
「本官自認為,識人尚可,習武之人,底盤與普通人不同。」
牛大河並不會縣令唬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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