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神寶寶的表情很嚴肅。
師爺不明白,財神寶寶為什麼會突然危言聳聽,他就要開口解釋。
就聽財神寶寶又繼續開口:「你今日所說的話,可能代表你李家的後代?若你李家後代日後做不到,整個李家都會陷入艱難的境地。」
他不會趕盡殺絕,卻也不會給予過多的財運幫助,只會變得貧窮。
縣令在財神寶寶說第一句時,心都跟著提了起來。
直到財神寶寶的第二句出現,他才鬆口氣。
艱難地境地,代表著並不會趕盡殺絕。
「若他們不聽祖訓,過的艱難也是應該的。」縣令說這句話時,深深地看了眼財神寶寶。
他從財神寶寶的表情跟神情中分辨出,這奶娃娃並不是普通的三歲小孩。
不然,不會看重廟宇。
「如此,我就放心了。」財神寶寶滿意的點頭。
在財神寶寶話音落下,沈言忱就看到,縣令跟財神寶寶身上,有金色的霧氣緩緩升起,最後變成淺淡的印記,最後消散在空中。
沈言忱明白,這是縣令發的宏願與財神寶寶交換完成。
「日後,你若做不到,會禍及整個和田縣。」財神寶寶對縣令開口。
他若死,後人如何,財神寶寶都會寬恕兩分。
縣令不可。
這是他自己對財神寶寶發的宏願,自然要遵守完成。
「您放心,我說到做到。」縣令對財神寶寶保證:「還請高人出手,救救和田的黎民百姓。」
說完,縣令就要單膝跪在地上。
「雙膝。」財神寶寶開口。
師爺驚訝皺眉,就要出聲,被縣令攔住。
縣令雙膝跪地,神情莊重的給財神寶寶磕了三個響頭,表其誠心。
財神寶寶滿意縣令的態度,微微抬手,在沒有接觸縣令的情況下,將縣令輕輕扶起。
縣令震驚:「!」
財神寶寶是故意的,若不小露一手,對方怕是會被師爺說的誠心動搖。
「明日午時,你獨自來見我。」財神寶寶對縣令囑咐。
縣令下意識看看師爺,而後頷首:「是!」態度,比剛剛要恭敬數倍。
「下去吧。」財神寶寶背著小手,因他個頭小,兩隻手背起來,有些吃力。
尤其是站在財神寶寶身後的沈言忱,見財神寶寶的兩隻小手,死死的互攥著指尖,有些忍俊不禁。
眼見縣令跟師爺要離去,沈言忱忙快步上前:「我送大人!」
待房門徹底關上,財神寶寶才鬆口氣的將兩隻小手放開。
故作高深,真不容易!
這麼想的時候,財神寶寶垂頭,看看自己圓滾滾的小肚腩,微微嘆氣:「生來富態,也是種煩惱啊。」
可愛,也是要付出代價的。
院子中,沈言忱站在門口,目送師爺跟縣令離去,才轉身回房。
而離去的師爺,則是不滿財神寶寶單獨面見縣令的話,試探著開口:「大人,對方次三歲,當真有這種能耐嗎?」
「不容小覷。」對方能不能帶回和田縣的財運,縣令不知道。
縣令知道的是,對方為震懾他,特意小露一手。
明顯是在告誡他。
「可是,大人——」師爺還要開口,被縣令打斷。
「我累了,先去休息。」
這些年,他為和田縣操心不少,和田縣卻每況愈下,他如何能吃好睡好?
如今真的有機會,他自然不甘心錯過。
縣令轉身後,師爺的眸色變得暗沉許多,他四處看看,走向縣衙門口。
正在掃院子的牛大河,自然沒錯過師爺的舉動,只不過,他現在是個木訥的莊稼漢子,不能表現出對縣令跟師爺的過多關注。
他掃院子,越掃,越靠近財神寶寶居住的房間。
「咦,大河,你剛剛不是掃過這裡了嗎?」
有人路過,驚訝出聲。
牛大河抬頭,睜眼說瞎話:「感覺沒有掃乾淨。」
那人看了眼四周,只覺得牛大河一根筋,便沒有再說。
聽到門口的聲音,沈言忱等人走後,才開門走出房間。
「牛大哥。」沈言忱笑呵呵的跟牛大河打招呼,在外人看來,就像是好朋友在院中多說兩句話。
而剛剛離開的人,回頭時就見這樣的一幕。
那人無言。
想偷懶就直說,幹嘛說的那麼冠冕堂皇?
「師爺不太對。」在四周無人的時候,牛大河忽然開口。
他在縣衙數日,對縣衙內稍微了解一些。
師爺平日裡不會離開縣令身邊半分,今日,縣令剛從財神寶寶房間出來,師爺的臉色就不太好。
兩人不知又說了什麼,縣令就先行離去,而師爺則是走出縣衙。
要知道,縣令現在的要求是,不能離開縣衙。
估摸著也是摸准了,他們這些下人,不敢跟縣令說這件事,他才明目張胆地出去。
在下人看來,師爺出縣衙,肯定是縣令授意的。
「怎麼說?」沈言忱也覺得,縣令的師爺很奇怪。
縣令說話時,他經常插話,就算是唱紅臉白臉,在他不該開口的時候,他也會插話。
似乎是在阻止縣令。
「他跟縣令鬧不愉快了。」牛大河看得分明。
縣令的臉色他沒注意到,師爺的,他觀察的異常仔細。
「團團應當是知曉什麼,我回去會跟他講,你注意照顧好自己的安全。」
「好。」
沈言忱跟牛大河又說了幾句無關緊要的話,才散開。
財神寶寶坐在屋內,細細的品著手中的茶:「牛叔跟你說師爺出門了?」
沈言忱一進門,就被財神寶寶問住。
他腳步未停:「是。」
「我就知道,他按捺不住。」財神寶寶端坐在屋內的椅子上,就像是高高在上的判官,漫不經心地下棋。
師爺走的每一步,都在他的預料之內。
高大威猛的判官與財神寶寶的身影重疊,沈言忱忽然有些哽住。
「你故意說給他聽的?」
「當然。」財神寶寶就是故意透露給師爺,他知曉師爺的不對勁,他不信任師爺。
縣令脫離他的掌控範圍,師爺肯定會著急。
尤其,縣令明顯被他震懾住,師爺去搬救兵倒也正常。
「看來,縣衙內,也沒什麼縣令的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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