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軍營內，王守仁看著桌上遞送來的戰報，臉上神情也不要複雜了起來。
「三十個馬上胭脂都給剿除了？」
「回大元帥，確實如此，人頭都對得上。」
「看來我還是真的有些小瞧了這些人了。」
「元帥，這些人居然有些本事，我們為何不把他們調回來聽用呢？」
聽到這話後王守仁轉頭看著身旁副官，然後微微笑了笑。
「這事情若是要像你想的這麼簡單，我也就不用發什麼愁了。這事情還是走一步看一步的好，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鷹揚衛再度抽刀上馬，他們雖然極不情願，但也無法去維抗上喻，所以也就只能是認命了。
其實此時眾人的情緒都不怎麼高，而這倒也不怎麼奇怪，因為他們都明白，這是九死一生的活計，每次能活著回來說依靠的，大半也都只是運氣而已。
但是這運氣也總有用光的一天，所以他們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死在這裡。
由於上次人員損失過多，所以這一次便又從其他人給抽調過來了幾人。
龐萬春一眼就看出來了這些都是從未上過戰場的新手，他們的眼神之中竟然都還充斥著一絲嚮往和狂熱。
這在龐萬春看來，也是一件極為可笑的事情。
所以他連這些人的名字都沒有去問，就算記住了又有什麼用呢？到時候等他們死了，心裡無非又是多出了一絲煩擾。
幾那幾位新人也試圖和他們這些老卒處好關係。
於是便熱情的和他們進行了自我介紹，可是這話還沒說出口，便直接被龐萬春給搪塞了，回去。
「好了好了，我沒有太大的興趣，去知道你們叫什麼名字，實在想要告訴我的話等你們活著離開戰場後再來告訴我吧！」
這番話自然不算有多麼好聽，可這卻也是實話，因為每回上了戰場，還能活著走下來的，也只不過有十之一二罷了，對於他們這些斥候而言，這傷亡率只會更大。
龐萬春說的雖然是實話，但又有什麼人會願意聽呢。
「頭也未免有些太過於虛張聲勢了吧？！」
「我覺得也是，他們上次可是斬殺了三十多個北荒斥候。我們若是也能有這樣的功績，到時候封賞，恐怕也不在話下了。」
「誰說不是呢……」
對於這些人私底下的議論，龐萬春半點興趣都沒有。
眾人再度奔赴北荒，鐵騎隆隆作響。
由於他們這一次要去刺殺北荒的督導官，那麼要做的就要突破北荒的防線。
然後輕車直入，再度行事。
可單單只是想從對方的防線突出去，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此行已然不能算是九死一生了，對於龐萬春來說，如果悲觀的去看，他已經想不到自己這一行人還能有什麼活路了。
可是聖旨在那兒如果違背命令也是死路一條，相比之下，死在戰場上或許還能好看一些。
這一隊人心態各異，臉上神情也都是一個比一個凝重。
臨出發之時，龐萬春專門找到了韓霸。
「頭兒？」
龐萬春擺了擺手，示意韓霸坐下。
「今天來，只是想和你聊聊天，沒有別的什麼想法，所以你也不用太過於拘束。」
「嗯，好的……」
「如意，我還是有些事情想要問你，你到底是什麼身份？」
韓霸搖了搖頭，然後苦笑道:「我也想知道，可現在還是一點印象也沒有。」
「算了算了，記不得事情，可能也是一件好事。其實我還是有件事情想要拜託你。」
「頭，說這話就客氣了，有什麼事情直說無妨，只要是能夠辦到的，我定然不會推辭。」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你也知道吧，我只有一個妹妹。」
韓霸點了點頭。
見狀龐萬春繼續說到：「所以我就想，如果可能的話，我希望你能夠盡最大的努力，保護我妹妹的安全，至於戰場上的任務能夠完成自然是最好的事情，要是不能完成，還有我這顆腦袋可以拿來交差，也沒有什麼好顧慮的！」
「頭，也沒有必要這麼悲觀吧？」
「悲觀？！是你小子太樂觀了！兩軍防線固若金湯，而且這斥候都是陣前打探消息。這深入敵軍，不是讓我們送死又是什麼呢？」
「可我還是想不明白，朝廷為什麼要這麼做？我們立了功，也出了力，為什麼非要將我們置於死地呢？！」
「哼，朝廷也好，王守仁也罷，都是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人，我們作為精銳，只要能夠突入北荒，就會牽涉對方大部分兵力，他們純屬是打算用我們來消耗對方的精銳力量。其實就算以人頭換人頭，他們也是絕對樂意做的，因為這對於他們而言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損失，在人數占優的情況之下，如果對方精銳死傷殆盡，那這邊戰局必然會成為一邊倒的碾壓。」
韓霸聽完這話之後，也不要輕輕嘆了口氣。
「既然如此，頭，我們為何不去另謀出路呢？」
「另謀出路，那你倒是說說看，對於我們而言，哪還有什麼出路，當今之際，也只有死在戰場上這一條路可以走了。」
韓霸沉默不語俗話說的好，慈不掌兵，這話倒是一點也不假，人數上再多的傷亡，呈報上去也只是一串數字而已，幾千幾萬幾十萬，在這些掌權者的眼裡看來，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只要能夠取勝，就算死再多的人，他們也不會眨一下眼睛。
有時候人和動物並沒有什麼本質的區別，為了生存和利益他們無所不用其極，俗話說得好，虎毒不食子，可若是生在帝王家，子殺父，父殺子，弟殺兄，兄殺弟，這種事情並不少見。
人如果沒有逾越出那一步，也只能說是利益和誘惑，還沒有那麼深遠。
兩人促膝長談後，轉天，眾人披甲之銳，至於隊形也發生了調整。
龐萬春一馬當先，韓霸和薛青雲守在兩側眾人成人字行，向前奔襲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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