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仁炸開葫蘆口後,徑直將大胤幾十萬兵卒齊齊推到了據馬關前,據馬關幾次易手,兩邊都已經投入了無數的人力和物力。
而再次奪回據馬關後,王守仁並不打算,再將戰線推出去,因為北荒士卒也已經殺紅了眼,所以自己每次雖然能有所取勝,卻也是小勝,故此如果在這麼消耗下去的話,最後就算能夠取勝,那也只會是兩敗俱傷。
如此情形,王守仁是無奈如何也接受不了的,他並不怕手底下的士卒有所傷亡,但是這傷亡所帶來的收益,如果不能成正比的話,他是絕對不會做的。
於是他便開始屯兵據馬關,廣積糧草開始打起了持久戰,對於王守仁這番舉動,耶律楚材拿他半點辦法也沒有。
因為他手底下主要是以騎兵為主,可騎兵面臨這池溝城寨卻占不到半點便宜。
所以也就只能時候是坐等時機,等著王守仁主動出兵,然後想辦法將其一舉殲滅,可這也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王守仁心思縝密,性格也是出奇的平和,就算是耶律楚材命人晝夜不息,連夜叫罵,也沒能激的王守仁出戰。
就這樣相持了一個月下去後。qqxsnew
耶律楚材知道自己想要激怒耶律楚材,從而使他出戰,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再這麼罵下去,王守仁會怎麼樣,他並不清楚,可自己卻早晚要瘋。
於是他也只能耐住性子,和他王守仁一起熬下去,要知道這極北之地,一入冬,就會呵氣成冰,而由於北荒兵卒早就已經習慣了此間溫度,所以他自然是不怕會有什麼問題。但王守仁卻不行,他手底下那麼多兵卒,單是冬衣,就難以齊備,又何談作戰呢?
不過就在耶律楚材準備接著拖下去之時,蘭若沙卻又徑直找上了他。
「哥哥,我覺得我們沒必要在和他們耗下去。」
「唉,我也知道,可是這據馬關現在如鐵桶一般,之前他們立足未穩之時,我們是僥倖衝進去了幾次,可是現如今可不能和之前相比了,我們再引兵強攻,除了會徒增傷亡以外,是起不到什麼作用的。」
「哥哥,我知道,我意思是,沒必要再和他們在這裡耗下去!我們守在據馬關外,我們進不去,他們也不敢出來,所以在留在這裡,對我們而言也沒有什麼好處了,所以不如直接退出去。」
「退出去?退到何處啊?!」
「我們可退至十八城之外。」
「蘭若沙,你是怎麼想的?這十八城是我北荒子弟捨生忘死才謀得的寸土之地,你又怎麼好輕易於人呢?」
「哥哥,我北荒之利,在於弓騎,而非是城池,所以城池在手,對我們而言,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價值。」
「話是這麼說,但將城池拱手讓人,如何相大王交代呢?」
「我們撤去時,十八城付之一炬,焚為焦土,城中百姓盡數遷往腹地即可,但時候他們就算得到這些城池,也不過是些廢土,我們再想攻占,也不是什麼難事,而他們只要出了據馬關,我們自可引兵殺回,如此來往,不愁他王守仁不會潰敗!再者而言,他們現在衣食供給,本就不足,所以再往北追,一旦入冬,他們必死無疑!」
耶律楚材沉思再三,最後這才展眉笑道:「哈哈,不愧是我的副元帥,好就依你所言,此舉若是建功,你必是頭功一件。」
蘭若沙抿嘴微微一笑。
不日,北荒兵卒,一退再退,而後連退一十八城,但是他們走時,財帛糧食,連同民眾盡數撤走,而後一把火燒了所有防具城寨。十八城,十八座連天大火一一燃起,隔空望去,赤霞遮天。
王守仁站在城頭,隔空望去。
這連天火焰,就如同是燒在他五臟之內。
他越看心中越是煩躁,最後不得輕輕嘆氣,將手中羽扇,徑直扔在了地上。
「沒想到你一屆女流,竟然有如此心腸,看來我王守仁今日也是棋逢對手了!來人!」
王守仁高喝一聲,左右副官,瞬間來到了他的身前。
「將軍?」
「去傳我將令,留一萬人鎮守據馬關,其餘諸將陸續退回青州境內。」
兩名副官聞言不由為之一愣。
「將軍,如今北荒士卒已經迫於壓力,開始逃竄了,我們為何不乘勝追擊呢?到時候自可直搗黃龍,將其一舉殲滅!」
聞言之後,王守仁看著身前副官,輕輕嘆氣道:「唉,現在已經是深秋時節了,再過幾月便就要入冬了,我軍將士冬衣不足,所以又如何能夠與其作戰呢?故此不如早些退回,以求來年開春再戰!」
「可聖上那邊恐怕不會允許我們輕易退兵吧?」
「這你們自是不用擔心,聖上若是有所怪罪,我一肩擔之。」
見王守仁如此語氣,他們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於是轉天,幾十萬大胤兵卒齊齊退回了青州地面,可他們這麼一退,為之震怒的不但有李玄嗣,更有青州王。
這次王守仁北上,青州王幾乎是將自己的全部家底都拿了出去,可是沒成想,王守仁在據馬關未立寸功,而後就這麼退了回來。
其實王守仁退不退兵,青州王是並不怎麼在乎的,因為這再怎麼說,也是李家天下,而不是他的江山,所以王守仁無功而返,他也不是最為在乎的事情,但關鍵是這幾十萬兵卒齊齊退回了青州,那到時候必然會迎來四境紛亂。
這幾十萬的大活人,要吃要喝,這些錢糧誰出呢?
按理來說是李玄嗣出,可是現在王守仁無功而返,再想李玄嗣像是伺候天王老子一樣,伺候他們,這自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到時候糧草供給一斷,這些兵卒自然會尋釁滋事,因為這些身強力壯的兵卒,自然是不可能待在原地忍飢挨餓。
一想到這裡,青州王就愈發感覺頭痛。
沒有多少猶豫,他一紙訴狀,就將王守仁告到了京城。
由於青州王懷恨在心,所以那訴狀之中,自然是少不了要添油加醋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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