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青遲疑了一下,走上前去,來到亭子內部,陳冰舉起茶壺到了一杯水,推到木青的面前。
「你找我什麼事?」陳冰同昨天一樣,黑衣短髮,笑容自信。
「你的圖騰。」木青本不想這麼直接,但現在只想快點結束,「你的圖騰,是來自東域的?」
「你是想問一些關於東域的事情?」陳冰端起茶杯,淺抿一口。
木青深呼一口氣,說出心中的名字,「你知道聖龍真人麼?」
陳冰遲疑了許久,自信的笑容不再,一臉嚴肅,「我不知道你是怎麼跟這樣的人有所交際,但我奉勸你一句,以你現在的實力,最好不要討論有關它的任何事情。」
「聖龍真人到底是誰!」木青咆哮道,親人的屍骨仿佛就在眼前。你陳冰再強又能怎樣,又不能殺了我,但聖龍真人,必須要死在自己的手裡。
「聖龍真人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稱謂。」陳冰依舊冷靜,面對木青的憤怒不以為意。
「什麼意思?」木青冷靜下來,剛才的爆發拋之腦後。
「東域跟南域有所不一樣,你對於東域的事情一點都不知道?」陳冰挑釁的目光讓木青無地自容。
他早就知道聖龍真人在東域,但只關心這個人而對於東域太過忽視。「我只知道,東域是一個很大的王朝。」木青小聲說道,這似乎是楊喬告訴自己的。
「東域的確是一個很大的王朝,被稱為大夏。而在王朝之內,修煉鳴力的方式也多種多樣,其中最主要的,被一個宗教掌控,這個宗教,就是道教。道教的強大,遠超你的想像,在東域,幾乎所有人都會與道教接觸。」陳冰看著他,「而你要找的聖龍真人,不過是宗教內的一個稱呼,任何以真人自稱的人,都是來自道教的人。」陳冰還是說了出來。
宗教,真人,大夏。簡單的字眼讓他知道,若是這條復仇之路走到結束,必定與這些東西都會交際。自己要殺的人是道教的,對方絕對不會善罷甘休,而道教又是大夏最強盛的存在。但他絕不會就此停下。
「任何事情,只要與道教有關,大夏絕對不會袖手旁觀。」陳冰看得出來面前的年輕人絕對與聖龍真人有著什麼深仇大恨,不過現在的他去復仇,連走到東域的資格都沒有。
木青沒有說話。接下來的談話內容已經不重要了。道教,大夏。是他必須為之奮鬥的目標。圖騰也好,鳴力也罷,遲早有一天,他會親手結束這一切。
交談結束,木青麻木地走回客棧。
「他問了一些什麼?」周靖邊從花園的另一側走來,與陳冰站在一起,看著木青的背影。
「問了一些,」陳冰笑道,「關於我家鄉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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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青沒走多久,敲門聲再度響起。楊喬以為木青忘記了什麼東西,打開房間剛想詢問,看到的卻是手纏繃帶的黃固元。
她根本不想與此人有過多交際,只是冰冷地問道,「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黃固元溫和的笑容已經被邪笑代替,「深夜造訪,楊姑娘也不讓我進去坐坐嗎?」
楊喬眼神冰冷地讓出道路,黃固元與之擦肩而過,她才發現黃固元手裡提著像香爐一樣的罐子。來到桌邊,他將香爐放在桌子上,解釋道:「據說這是西域的香料,燃起來不僅芳香四溢,視野里還能看到一些美麗的點綴。」
他沒有經過楊喬的允許就點燃香爐,繚繞的煙霧從桌子上瀰漫開來。
楊喬上前想要制止:「多謝黃公子了,不過我這裡並不需要」她還沒有說完,軟弱無力的感覺爬上腦海,癱軟前的一刻,她還想調集鳴力一掌轟向對面的混蛋,卻發現身上已經一絲鳴力都沒有了。
倒置的畫面被黑暗代替。
她睜開眼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床上。軟弱無力的感覺沒有散去,身上提不起一點鳴力和力氣。若是再強一些,就不會中計了。
自己衣衫完整,黃固元站在床邊,邪笑一如既往。
他附到楊喬身邊,嗅一口再次站直,「好香。」
黃固元的笑容越盛,楊喬的內心就越厭惡。
「你想怎樣?」楊喬發現自己還能說出話來,立刻威脅道:「趕緊放了我,不然我會殺了你!」
「殺了我?」黃固元癲狂地笑起來,「這個笑話真是好笑。他們會相信你?你會有臉說出來麼?」
他伸出手,撩起楊喬失色面容旁的秀髮。「真可憐,真好看。」蒼白顫抖的楊喬終於升起了恐懼,不管之後如何,現在自己一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木青這小子運氣真好啊,」他再次嗅一口楊喬身上的氣息,伸出手,划過她的臉頰,「不過運氣再好,也會付出代價,」他舉起右手,白色繃帶在楊喬視野里晃動,「這是他應得的!」
楊喬的眼角地落淚滴,她無法大聲抽噎和呼喊,但這個混蛋的手已經隔著衣服放在了自己的胸前,下一刻,他的手升到楊喬的領口,就在他瘋狂地笑著要拉開衣衫的時候,房門被大力撞開,陰冷的風遊蕩整個房間。
一柄利劍刺透黃固元的胸膛,他被那股力量撞飛,砸落在了床的另一側。
木青來到床邊,面容冰冷地整理楊喬的衣衫,將她抱在懷裡,接著越過床榻,踩在黃固元的臉上。
他還沒有死透,臉上的驚恐和悔恨沒有散去。他伸出手,想要抓住木青,但瞪大的血紅雙眼在木青腳下只能瞪著遠處的牆壁。他的喉嚨里發出絲絲的叫喊,含糊不清,細不可聞。
鮮血再也止不住,無拘無束地流淌在地板上。
木青抽出劍,來到窗邊推開窗戶,讓血腥味散去。接著來到床邊,與楊喬躺在一起,抱住她的身軀。她的淚水沒有停歇,流淌進他的懷裡。
「睡吧,睡吧。」木青呢喃著,楊喬聽在耳中,平靜地進入夢鄉。
在黎明前的黑暗中楊喬睜開了眼,空氣中的血腥還沒完全散去,她看著木青平視前方的雙眼,反射著微弱的光芒。他一動不動,若不是身下他的軀體還在起伏,楊喬甚至以為他已經死了。
「你醒了。」木青麻木地說道。
他們就這樣在黃固元的屍體邊休息了一夜,楊喬沒有任何不適。
「你一夜沒睡?」楊喬已經恢復了力量,趴在木青的胸膛前,有些擔憂地問道。
木青沒有回答。現在該我守護你了,楊喬笑了笑,「睡吧。」她說。木青躺下身,緊緊貼著她光滑的傲人胸脯,陷入夢境。
錢老推開門的時候,才大驚失色。
楊喬在門還沒有完全被打開之前,躍到半空,升起一團白霧,在錢老踏進門的那一刻,她落在地上,已經衣衫完整,氣色微暈。
「怎麼回事?」錢老嗅著濃郁的血腥來到房間,一腳踩進乾涸的血塊之中,抬起步子腳上還有粘稠的感覺。他瞪著眼,不可思議地看著楊喬。
她從沒有見過錢老如此緊張,一向給人沉穩的感覺的錢老似乎讓人忘記了他也會緊張。楊喬轉過臉,看著睡眼惺忪的木青,後者正坐直身體,裸露的胸膛展現在空氣里。
陽光透過窗戶,蒸發鮮血。
「黃固元死了。」木青平靜地說。
張華與楊瀾幾乎是同時走進房間,「怎麼了?」他們異口同聲。
錢老讓出位置,讓三人並排站立。「你最好解釋一下。」錢老知道這之間一定有隱情,上次黃固元斷手時門上的圖騰印記就說明了一切,木青不會平白無故與黃固元產生隔閡,那個時候他們認識一天都不到。
當他看一眼臉色蒼白的楊喬時,似乎猜到了。
「他對楊喬圖謀不軌,趁我不在,準備下手,若不是我及時回來,現在躺在地上的人就不止一個了。」木青一邊穿衣服,一邊解釋,絲毫不避諱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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