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楊喬忽然開口，「木芝妹妹新年的時候會從內宮出來麼？」

  木青看著她，有些無奈地聳聳肩。「我也不知道，還不確定。」

  應該會出來。楊喬猜測。「先不說內宮的事情，你有沒有給木芝妹妹選好新年禮物啊？」楊喬似笑非笑盯著他。

  木青有些汗顏，搖搖頭，「還沒有。」

  「那去楊城看看吧？那裡的玉石種類齊全，做工精緻，給木芝妹妹挑一挑。」楊喬笑著提議。

  好是好，可木青沒那麼多錢，沒有資格選擇物品。

  看出木青的窘迫，楊喬拉著他，「沒事，到楊府經營的玉石店鋪，看上什麼隨便拿，以後再還。」

  還不是要還！木青差點脫口而出，看著他這快要憋出內傷的表情，楊喬再次莞爾，「逗你的，看上什麼就告訴我，不收錢。」反正你是我的，送給你的東西也是我的。

  木青肯定無法得知楊喬心中的想法，只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抿抿嘴，但楊喬已經提議，若是再三拒絕，倒顯得自己有些矯情。隨後他點點頭，「那好吧。」

  兩人朝著楊城走去，木青算是有機會欣賞這雪景下的境化宮。廣場上的積雪已經被清理完畢，路邊燈柱上還有一些積雪沒有化去。遠處，高聳的建築錯位修建，遮蔽視野，深紅的瓦礫上也落滿積雪。

  大部分弟子都穿著境化宮派發的衣物，境化宮附庸城市的弟子在這段時間都會選擇回到家裡，準備迎接新年到來。

  路途不算太遠，抵達楊城的時候，城內正是熱鬧的時候。

  攤位上的物品種類也多出許多，大部分都色彩鮮明，很有新年的氣氛。楊喬嘴角上揚，看著這親切的氛圍，內心喜悅。

  楊府的店鋪位於城市的中心，地段最好的區域。隨著城中心的靠近，人流越來越多，攤位也被各種華麗的店鋪取代。以前很少涉足附近的木青有些驚訝，原來楊城也能如此繁華。

  楊喬笑起來，「其實楊城平時也沒這麼熱鬧，這些店鋪基本都是楊城的各個家族經營的，顧客都是家族內的成員。楊城的玉石生意，除了銷售給附近的居民和境化宮，還有一部分是通過其他商會，銷往其他城市。」

  木青看著出入店鋪的行人，看上去都是彼此熟悉的人。要麼帶著親人家屬，要麼是朋友客戶。他們的生活無非兩樣東西，工作和生活。經營好這兩樣東西，生活必定不會太過坎坷。

  「楊城有自己的商會麼？」木青忽然開口，一架馬車從人群中駛過。這也許就是楊喬口中的運輸車吧，礙於街上的行人，年輕車夫極力降低車速。

  「之前沒有，不過最近一段時間正在籌備，之前已經提上日程了，但是後來因為花家的事情，這件事一直推遲下來。」楊喬帶著木青站在路邊，為馬車讓出道路，很快馬車就一輛接一輛駛過街道。

  花家的事情。木青臉色無奈，要不是當初身為班長的楊喬找到自己，被花椽綱誤會，後來也不會追隨自己到妖尾花那個山洞，被守護斷魄石的妖獸怨靈擊殺。他又想起那次在楊城遇見林家的人，據說是專門來賠罪，不過按照林家的地位和性格，絕對不會是賠罪這樣的行為。

  威脅利誘，息事寧人，補救林家後輩的聲譽。

  「年末的事情比較多，可能最近一段時間都不會提及此事了。」楊喬還是希望商會成立，一來可以確定楊府的地位，二來在生意上面，也可以一致對外，對於楊城來說也有不錯的發展機會。

  楊家玉石店鋪很快就到，年末臨節，許多人都來此地選購禮物，帶著內心的意圖，贈給需要的人。木青看了看三層建築龐然大物一般矗立十字路口的邊緣，的確是一塊好地段。

  美麗年輕的女侍者精心打扮，穿著鑲嵌金邊的紅裝，站在店鋪與街道相連的階梯下方，向進進出出的客人打招呼。見到了熟悉的人，女侍者開心地笑起來，「楊小姐，」

  店鋪的工作者與家臣還是有些差別，雖然早已知道楊喬的身份，但打起招呼來，還是有一層若有若無的隔閡。

  楊喬笑著點點頭，隨著人群走進店鋪。

  店鋪古色古香，人流眾多也不顯擁擠。明亮的夜明石照亮整間一層，淡藍色的光彩照耀著案台下方，玻璃框內的玉石，晶瑩剔透，五彩斑斕。穿梭的女侍者與店主正在招呼客人，為他們指點購買困惑，同時推銷產品。

  楊喬的到來暫時無人問津，木青低下頭，看著那些顏色各異的玉石，這裡的玉石雖然種類繁多，各種動物的形狀，各種部位的首飾，有大有小，圓潤規則；但這裡的玉石應該只是展覽品，而且位於一層，顧客最多的地方。

  眼尖的店主一抬頭，看到了大小姐，立刻招呼過來一位女侍者繼續招待自己已經交談許久的中年夫婦，隨後來到正在四處打量的楊喬。

  中年店主身姿挺拔，眼神光彩四溢，穿著玄色綢緞的身軀在比自己略矮半個頭的楊喬身前低下頭，露出謙卑的姿態。他沒看到楊喬身邊的木青，那個年輕人正在低頭瀏覽商品，或許只是一位的普通顧客，眼前的大小姐才是自己的正主。他以為楊喬是來視察生意和工作的，若是自己表現的好，說不定能在年末的總結上，得到大小姐在家主面前的讚許。「大小姐。」他一邊示意大小姐看看自己管理的店鋪，還算不錯吧。

  知道他開口楊喬才注意到來到身前的店主。父親僱傭而來的人，據說是一位家臣的親戚，不能修煉，但從小有一個經商的夢，父親就決定給他一個機會。過去了許多年，店鋪的生意還算不錯。叫什麼來著，楊喬有些尷尬。

  「小姐，家主在樓上，您要不要找他？」店主站起身，但與語氣依舊謙卑。

  「不用了，我來……」她笑著回應，剛想說帶人買一些東西，但左顧右盼都沒有找到木青的身影，一抬眼，看到木青已經走到了案台末端，正打算拐彎之後欣賞另一個案台的展品，「木青！」她大吼一聲。

  店主看著之前注意到的年輕人抬起臉，轉過身有些赧顏地來到大小姐身邊。她帶著一位年輕人，經不住猜測的語氣像外人透露，他們的關係不一般。

  店主裝作毫不知情，注視著眼前一對年輕璧人。

  「我來選一些東西，你帶我到處看一下吧。」楊喬笑著提出請求。

  這是他的榮幸，小姐根本不說買東西，這家店都是她的。店主點點頭，「小姐公子跟我來。」

  為了掩飾尷尬，楊喬一直沒有詢問之前已經見過很多次面的中年店主，跟隨著他，聽他講訴各種玉石的品質，以及形狀的寓意。雖然自己具備一些品玉的基本知識，但給木芝妹妹挑禮物這件事情上，還是需要專業的人。

  店主最先介紹了一些擺放欣賞的玉石雕刻品。大多採用顏色常見的乳白色，半透明。玉兔代表思念；鯨魚代表堅持不懈。

  還沒說幾個，就被楊喬打斷。「我們來買一些送給他妹妹的禮物，你覺得這些可以麼？」

  店主有些赧顏，都怪自己見到小姐太緊張，畢竟關乎到自己的工作，都忘記詢問選擇的禮物的贈送對象了。「既然是這位公子的妹妹，不知可否透露一些姑娘的喜好？」他的語氣依舊恭敬，面色沉思。

  楊喬看著木青，她也很好奇木芝妹妹的喜好。

  「我妹妹她……」看著店主，木青又看了看楊喬滿是好奇的眼神，他遲疑地回答，「喜歡一些小動物，和精緻的東西。」他回憶以往，看到父親帶回來的獵物有一些小動物之類的，就會讓父親放生，但有時候若是獵物稀少，父親只能勸解一下，放了它們，咱們就會餓肚子了，有時候妹妹會生氣，但很多時候還是會理解。

  店主點點頭，「跟我來吧。」這片區域不合適，木青從回憶中回過神，跟著楊喬玉店主朝著另一片區域走去。

  行人來往，暫時被他們忽略。期間一位女侍者來到店主身邊，大概是一位大客戶需要店主親自出面，但店主只是眉頭緊鎖，讓女侍者暫時將客戶安置在雅間內等待，可以滿足對方的任何需求。

  女侍者紅著臉走開。店主轉過身，一改臉色，繼續引路。

  「大概就是這邊了。」店主四指併攏，指了指身後的櫃檯。

  玻璃框內擺放著一些小巧精緻的首飾，也有各式各樣的配件。小動物，或者刻意縮小的動物形狀，除去顏色不談，這些物品還算精緻。

  「這裡面選吧？」店主小心翼翼地說道。

  「看看？」楊喬示意木青。後者點點頭，接著便來到櫃檯前方。他一邊瀏覽那些顏色和材質，僅從外觀，很難分辨出玉石的品質。他的腦海里思索著選擇。妹妹身懷鳴力，這些首飾不會僅僅是首飾，自己已經學習了如此多的圖騰，若是可以，木青盡力選擇一些方便鐫刻圖騰的首飾，兼顧美觀與實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