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世棱詫異起來，「你到底想給她買什麼？「

  沒有正面回答，木青開始仔細觀察只有大腿高度的置物台上的各種玉佩，他沒有留意那些奇奇怪怪的形狀，不管是什麼花朵還是動物，在他眼裡玉石的材質極為重要。

  陪著他繞過了好幾個置物台，方世棱還是摸不著頭腦，最後木青停在了最靠近里牆的置物台上，這裡的玉佩只有一兩塊，但吸引住木青的，還是最裡面的那一塊。

  玉石呈暗黑色，半透明的內力分布著星辰一般的星星點點，雕刻成一朵木青沒有見過的花的形狀。「這是什麼？「木青舉起那塊玉佩，流蘇順著他的指縫蕩漾下來。

  端詳一陣，方世棱還是搖搖頭，「沒見過。「

  「公子好眼力，這是南城玉木，有百年好合，共度餘生之意，絕對是贈與心愛之人的絕佳禮物。「另一名女侍者前來回答木青的話，他沒有注意到底誰的顏值更高，這些人的髮型和著裝基本沒什麼差別，還是從聲音分辨出這不是同一個人。

  「南城玉木？「方世棱驚訝了一下，這玉石之前見過，但這花可不知道是什麼南城玉木。

  「玉木出自南城一位風流才子之手，原本這位才子專注市井風情，經常寫一些風花雪月的文章博取眼球，後來獨獨愛上一位藝伎花魁。據說這花是第一眼見到那花魁之後夢見的，所以畫出此花，賦詩一首，暗含百年好合，共度餘生之意。玉石花瓣琉璃半透，一如那姑娘的玉手，溫存之際，還可散發清香。」女侍者娓娓道來，聽得方世棱連連稱讚。

  「性情中人！」方世棱忍不住出聲。

  「這只是傳說罷了。南城的確存在，不過這才子就不一定了。「女侍者笑笑。

  「我是問這玉石，是什麼？」木青在腦海里反覆念叨那句溫存之際可散發清香，如果送給楊喬，她一定不會介意。

  「這玉石名為暗星玉，據說是跟隨以往的妖族一起進化而來。但現在妖族已經絕跡，暗星玉也日漸稀少，隨著人們的開發，最終會消失在人們眼前。」雖然有些詫異，但女侍者還是毫不猶豫地解釋。他要送給心愛的女孩，卻不在乎這南城玉木的寓意？

  「你們這裡有這種玉石麼？」木青就像發現了寶貝，眼神快要發出光。

  「玉石？」女侍者接連驚訝了好幾次，「有，有，不過價格有些高，如果再加上加工費的話，可能超出您的預算。」

  木青沒有正面回應，轉過臉看著一旁的方世棱。他急忙上前一步回應，「加錢不是問題，只要我這位兄弟開心。」

  「好，好的，請稍等，我去請掌柜的。」女侍者急忙走開。

  「謝了。」木青仿佛鬆了一口氣，對於剛才方世棱的出手解圍，他還是滿懷感激，畢竟沒有人會義務幫忙。「有機會我就還給你。」

  方世棱伸出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隨著這重重一拍，他感慨地說道，「這玉石就算再貴，能貴到哪裡去？跟修行界的一根小草比起來都算不得什麼。而且楊姑娘為了救你自己砍下自己的手。這份情已經是財物無法衡量的了。這樣的姑娘反正我是這輩子都會好好珍惜，就當我送給你們的禮物吧。」

  「多謝。」木青再次小聲致謝，抬起頭看到了迎面而來的妖嬈貴婦人。

  她穿著黑色綢緞，白皙的皮膚在單薄的綢緞後面蒼白耀眼。她誘人的身材隨著調整規律的步伐抖動著，一隻手環腰，一隻手握著翡翠煙杆放在胸前，優雅地走來。

  她沒有鳴力，方世棱在內心確認了一下，隨即沒有言語。

  她水靈靈的眸子無時無刻不想勾人魂魄，鮮艷的紅唇偶爾咬一下翡翠菸嘴，吐出青煙。

  她年紀應該不小，保養卻極其到位。清脆悅耳的聲音從她嘴裡傳來：「二位客人，可是需要那暗星玉？」

  木青二人對視一眼，內里平復心境。這都是商店裡故意招攬生意的手段罷了，看似鮮艷光鮮的掌柜，不知道為了生意做過什麼事情。人之常情罷了。木青率先開口：「的確是我們，想看看那暗星玉。」

  「客人真會趕巧，前不久剛進一塊暗星玉。本是本店進軍圖騰首飾的第一步，沒想到就被客人捷足了。」她的聲音酥酥麻麻，伴隨著有意無意的笑意，她直勾勾地看著木青，「不知客人需要多大的玉石呢？」

  木青伸出手，握了一個比較寬鬆的拳頭，「大概這麼大。」

  掌柜張了張小嘴，略顯差異，「這可不小！」

  「價格好說。」方世棱補充道。

  「嗯。」掌柜小聲重複，價格不是問題，眨了眨眼睛，「客人請隨我來。」

  他們在沉默中被領到一處密室內，掌柜讓他們等了一會兒，捧著一張被黑布覆蓋的木盤再次出現他們眼前。突兀聳立的黑色綢緞，看似吃力的掌柜笑容輕鬆。

  壓抑的密室被明亮的藍色光芒和清香充斥，掌柜將木盤放在幾乎占據整間密室的木桌上。剛才方世棱還忍不住讚嘆這木頭不錯。

  「客人請看。」掌柜輕啟綢緞，放在旁邊。

  四周的光線仿佛暗淡了一些，毫無規則形狀的一大塊暗星玉擺在他們眼前，就像星辰被鑲嵌在黑色水晶里一般。也許是幻覺，實力不低的方世棱也被這星辰攝走魂魄。

  木青抿嘴無言，伸出手，按在冰涼的玉石上。剛才那朵花都沒有給他這樣的感覺，就像這些星辰在緩緩流動，細看卻又發覺只是幻象。

  「這塊玉石太大了，我只需要一半。」木青的話讓方世棱回過神。

  他內心同樣躁動不安，就算自己有實力也會被某些幻想吸引，說不定哪天就會因此犯錯。

  「沒問題。」掌柜似乎很滿意二人初次見到這暗星玉的狀態，再次蓋上這暗星玉。光線恢復正常，一名女侍者悄悄端走木盤。

  掌柜看著坐下的二人，坐在他們對面，微笑道：「不知客人可需要加工？」

  木青看了一眼方世棱，他還沉浸在剛才的不安之中。木青看著妖艷的婦人，「需要，價格怎麼算？」

  婦人再次笑起來，終於到了她最喜歡的環節。「之前我的女侍已經告訴你們了，價格不會低，所以希望你們做好準備。」

  木青點點頭。

  掌柜不留痕跡地收回笑容，「這玉石價值高昂，雖然不及鑲嵌圖騰的普通玉石，但無論材質還是稀有程度，已經快要趕上某些珍惜藥材。」

  木青知道這些都是屁話，只是為了後面說出再驚人的數字也很會很合理做鋪墊罷了。於是簡單點點頭。

  「兩千金幣，已經是最為合適的價格了。」掌柜似乎感到惋惜，我已經仁至義盡了。

  「加上人工費呢？」方世棱開口問道。

  「三千。」掌柜背靠椅背，雙手環住誘人的胸部。

  「我看這樣吧，你幫我吧人工費省了。」方世棱露出英俊的笑容。

  婦人羞澀地笑笑，「少主可真會說笑。」

  方世棱差異一瞬，「你知道我是誰？」

  「赤霞寨方少主。久仰久仰。」婦人微微欠身。

  「既然如此，那就看在我的面子上，為我這位赤霞寨的客人打個折，免去這人工費？」

  「既然如此，」婦人加重音量重複這四個字，「那就看在少主的面子上了。」

  方世棱笑著丟出一袋金幣，砸在木質桌面上的聲響迴蕩在密室之內。婦人翹了翹嘴角，沒有任何動作。他說道，「這是定金。」

  「明天我來告訴你們需要加工成什麼形狀。」木青起身，另外兩人也跟著站起來。

  「雀兒！送客！」婦人讓出一條路，木青和方世棱走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