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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刺眼的陽光照在他的臉上，木青驚醒過來，發現自己的妹妹正躺在懷裡平安無事。回憶剛才的一切，那不過是一個夢，心裡的石頭落下來，悲傷卻再度迎上心頭。就在昨天，他們一家人團聚在一起，忽然因為一個聖龍真人的打到來……他分得清昨日發生的一切哪些是夢哪些不是，現在只剩他們兄妹二人相依為命了。他一定要照顧好妹妹。

  木青站起身，發現自己正位於一塊坑洞裡，昨日慌亂之中倒在這裡，至今沒有被人發現。無論如何，他都打算悄無聲息再回到村子裡看看，他想起來鄰居和親人被真人利用的時候說出的話，但那畢竟是生他養他的村子！

  觀察四周的時候妹妹已經醒了過來，眼淚止不住地流淌。「哥！」木青一把抱住自己的妹妹，哭出來會好受一些。

  許久之後，木芝停止了抽泣，木青把她放在身前，「走吧，我們回去看一眼，就離開這裡。」事到如今，妹妹早已猜到了爹娘的下場，但已經別無他法了。

  沉重地走在熟悉的路上，熟悉的感覺已經回不去。現在這裡的一切都已經如此陌生，然而沒走多久，兄妹二人再次震驚。原本熱鬧的村子已經夷為平地，原野之上全是灰燼。原本生跡活潑的山村，此刻已經淪為煉獄。房屋樹木親人鄰居，都已經化為了腳下灰燼。

  風揚起灰色的塵埃，在兄妹二人眼中下起紛紛揚揚的大雪。

  「哥……」木芝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木青緊握雙拳，他知道即使有妖的幫助，那個聖龍真人也不會輕易隕落。身軀在怒火下開始顫抖：「聖龍真人，我木青與你不共戴天！」

  發泄完畢，木青已經精疲力盡，跌坐在地上，麻木地看著淪為灰燼的家園。木芝坐在他身邊，兄妹二人彼此支撐，要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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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撒下陰冷的光，燃燒的濃煙遮蔽了天空，傍晚時分已經快要看不清道路了。

  兄妹二人走在從沒有涉足過的道路，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道要前往何方。

  「哥，我好餓。」木芝蹲下來。

  「我們去找一個可以休息的地方。」木青也很餓，中午離開之前，他們找了整個村子，但遺留下來的有價值的事物已經不多了，路上都已經消耗完畢。夜晚時分，飢餓再次席捲二人。

  「嗯。」懂事的木芝跟上哥哥，繼續前進。

  終於在夜色完全籠罩之時，他們找到了一座破廟，用來供奉雨神。

  「你現在這裡休息一下吧，我去找點柴火過來。」木青收拾地上的雜草，給妹妹鋪成一個簡易的床鋪和坐墊，讓自己的妹妹坐在上面。

  「不，我害怕！」破舊的雕像面目猙獰，殘缺的瓦礫撒下微不足道的光芒，還有那些隱藏在黑暗裡的邊界，都讓膽小的木芝感到恐懼。她抱住哥哥不撒手。

  「我就在外面，很快就回來。」知道妹妹性格，木青也只能安慰，沒有辦法，相依為命，以後面臨的困難比現在還要多，木芝必須學會獨當一面。

  「嗯，好。」木芝也意識到了自己不能總是依靠哥哥，鬆開懷抱。自己有修煉天賦，只要以後好好修行，一定有機會讓哥哥快樂地活下去。

  木青笑了笑，走出破廟，沒過多久，回到破廟時抱著柴火和幾個野地瓜。剛剛踏進破廟，身體就被木芝撞了一下，手裡的東西散落一地，看來短暫的分別還是讓木芝感到恐懼。一邊安撫自己的妹妹，一邊抱緊她顫抖的嬌小身軀，「沒事了沒事了，我馬上生火。給你烤地瓜吃。」

  木芝站在一旁，看著哥哥忙碌。破廟裡隨著火焰升起變得暖和起來，木青把地瓜丟進火堆里，抱著妹妹坐在稻草堆上。

  兄妹二人沉默著，失去家人的悲傷還沒有散去，陰霾籠罩二人，他們想到不久之前一家人還能一起吃飯，此刻卻陰陽兩隔。木芝水汪汪的眼睛裡跳躍著火光，思緒追隨爹娘。

  「熟了。」木青必須樂觀起來，帶著妹妹走出陰霾好好活下去。他們的生命是父母換來的，絕對不能隨意辜負！

  木青熟練地刨出火堆里的地瓜，即使沒有娘做的醬鴨好吃，對於此刻的他們來說，也算是人間美味了。

  「慢一點，小心燙！」木青笑著看著心急的妹妹，她真的很餓，打算伸出手抓滾燙的地瓜了。

  木芝拍了一下自己的哥哥，似乎在責怪哥哥不早點提醒。一切都在慢慢好起來。

  陽光再次籠罩大地，餘燼被風吹散，木青緊了緊懷抱里的木芝，睜開眼，看著殘破的瓦礫。雨神和爹娘的在天之靈守護了他們一夜，平安無事。

  木青輕輕推開妹妹，讓她繼續休息，打算出去給她找一點昨天的地瓜。昨天還聽見有水流聲，順便找一點洗漱和飲用的水源吧。

  他順著水聲找了過去，卻忽然聽見嘈雜的人聲。草木皆兵的木青還沒靠近，就立刻轉身跑向破廟。然而還是晚了，一群整齊著裝，穿著白月袍的青年男女笑著站在破廟四周，天上地下水泄不通。

  「小盧啊，這就是你給我說的兄妹二人麼？」一個站在地上的青年率先開口，他看了一眼警覺停下的同齡人木青。

  破廟房頂的女孩回應他，「對啊，你都沒察覺到吧？」

  其餘人也看著木青。他們大概有十個人，全都是氣質卓越的年輕人。木青知道這些人來自遙遠的城市，甚至是宗門或者學院的佼佼者。

  「你們是誰？我妹妹呢？」木青毫不示弱，大聲質問所有人。

  聽見熟悉的聲音，木芝走出破廟，然而忽然被面前的眾人震驚，飛速跑到自己哥哥面前。

  「我們？」那個青年笑了笑，「我們是誰很重要麼？」

  木青知道這些人也許不會對自己不利，不然憑藉兄妹二人的凡人資質，絕對活不到現在。他們都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不會髒手對自己出手吧？木青拉過自己的妹妹，繼續與他們對峙。

  「小兄弟，不要誤會，我們沒有惡意。」一個酥酥麻麻的聲音從木青身後傳來，兄妹二人轉過頭，看到了一名身著華麗白袍，身材容貌極為上品的少婦走了過來。她濃密的長髮一部分紮成辮子，另一部分披在肩上。

  「你們是誰？」木青重複問題。

  「我們是境化宮的人，我是內宮九長老。」少婦體態得體地介紹道。

  境化宮！木青拉著妹妹靠在身後，右手緊握的拳頭開始顫抖。人群之中有人笑著朝同伴嘀咕了一聲，似乎察覺到了木青的異樣。「等下我拖住他們，你趕緊跑！」木青和自己的妹妹小聲說道。

  「這位小兄弟怕是對我們有什麼誤會？」少婦笑盈盈地來到院落之中，她清楚地感覺到在自己說出境化宮三個字的時候木青情緒有怎樣的變化，所以忍不住開口說道。

  「長老為什麼要跟他解釋？我們又不是來這裡交朋友的。」一位少年開口說道，但是並沒有得到少婦的回應。她還在等待木青的回應。

  「聖龍真人是你們什麼人？」木青咬緊牙關，惡狠狠地說道。

  「聖龍真人？」少婦詫異地看著他。

  這樣的目光讓木青覺得自己問錯了人。什麼意思？你們境化宮都是這樣麼？自己做的事情不承認了？就算面對他們這樣的凡人？

  「真是個傻子。」人群之中又一個少女忍不住嗤笑出聲。

  木青看著她，似乎要從她的臉上找到答案。

  「這位小兄弟，看來你是真的誤會了。」少婦向前一步，以示友好，「真人一般都是東域喜歡的稱呼，我們南域沒有這樣的自稱。」

  「東域？」木青詫異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她跟自己一樣滿臉驚訝。

  「原來是一個土鱉啊，不僅毫無修煉天賦，對外面的世界也知之甚少，長老何必跟這樣的人浪費時間？」最開始那個少年發出不屑的聲音。

  聽見說自己毫無修煉天賦，木青努力克制。他還有自己的妹妹，她一定可以帶著自己的願望屹立在世界的頂端。「既然誤會解除，小兄弟可否放下敵意？」少婦說道。

  木青雖然心中充滿了困惑，但現在還不是找他們吐露的時候。既然自己的仇人不是境化宮的人，那他也沒有必要再保持敵意，但是出門在外，防人之心不可無。

  「我叫木青，這是我的妹妹木芝。」木青說道。

  少婦也自我介紹，笑起來風情萬種，「我是陸嬪琳，你們可以叫我陸長老。」

  「既然都是誤會，那我們兄妹二人就先告辭了。」木青學著大人講話。

  「雖然初次見面，但我還是有個問題。」陸長老的話似乎很少有人拒絕，打算轉身離去的木青轉過頭，沉默地看著長老。此刻那些境化宮的弟子們也已經來到長老身後，木青這才看清他們的人數，十個人，其中三個女孩七個男孩，再加上眼前的長老，對方一共十一人。

  「不知你們兄妹二人打算去哪？」陸嬪琳問道。

  木青與妹妹對視，真實身份和情況肯定不能隨便告訴陌生人，如是想著，木青看著陸嬪琳風情萬種的美麗臉頰，「我們兄妹二人打算去城裡投奔親戚。」

  「哦，原來如此。」說完，陸長老再次看向木芝，小女孩已經具備了女人的一些特徵，配上她出塵的外貌，將來指不定就是傾國傾城的程度。在這樣的目光下，木芝臉頰爬上紅暈，眾人注意到那個小女孩時，也略微驚嘆木芝居然這麼好看，就是衣服掩蓋了她的氣質。陸嬪琳開口說道，「不知小姑娘可曾有老師？」

  木青內心打定主意，不管以後如何，都要把妹妹留在身邊。上一次已經吃過虧，木青絕對不會再犯錯誤。「我妹妹有老師了。」

  「哎，可惜。」雖然嘴上這麼說，陸嬪琳臉上的表情似乎毫不在意木青的話語，「可惜了小姑娘這麼好的天賦了，即使在內院這樣的天賦也不多見。如果不是有老師了，我就打算把她帶到內院修煉了，可惜啊。」

  聞言眾人稍稍驚訝了一下，就連陸長老都感嘆的天賦，看來真的不錯。不過可惜在這深山裡註定不可能出人頭地，白白浪費好資質，不過這樣的事情每天都在發生。

  「你願意帶我們回境化宮？」此話一出木青就後悔了。

  果然，剛才他說有老師只是出於警覺。陸嬪琳在內心給予木青一絲肯定，絕不輕信他人，是一個不錯的品質。但最後還是暴露出來，看來他們也有難言的苦衷。眾人稍微驚訝，你不是說她有老師了麼？還想著回我們境化宮呢？

  「是啊，不僅如此，我們還能給予她最大的幫助。與其跟著你居無定所四處流浪，還不如背靠我們境化宮事半功倍。」陸嬪琳絲毫不在乎木青的反水。

  「我有一個條件。」木青咽了咽唾沫，生死就在這一瞬間，「我也必須陪在她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