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雀，你真的自大到能認為一擊敗我？！」
季未悔臉上頓時湧現出惱怒的神色，他又何嘗不是一個驕傲的人呢？
焉能忍受此等委屈！季氏明雀欺人太甚！
金烏劍也開始顫抖，它似乎也感覺到了主人的憤怒。
劍身的白色脊骨開始延伸出金色的脈絡，盛怒的夜梟更沒有察覺到一絲金色的鮮血，已經悄然滲入了他的手掌。
夜梟體內的靈氣開始劇烈波動，洶湧的靈氣不計後果地湧入金烏劍中，此刻那柄暗金色的金烏劍好似炙熱的烈陽一般，刺目耀眼。
「大日烈陽！」
只聽得季未悔一聲怒吼，隨即一劍劈下。
閃耀的劍身裹挾著滾燙的烈焰，瞬間席捲整個梟山，焚盡眼前的一切。
哪怕結界外的人們，也看見了那耀目的光芒，這一劍的光彩甚是奪目，那漆黑的結界也開始變得扭曲。
眼看著金烏劍的劍尖就要觸及明雀的眉心，夜梟的臉上盡顯猙獰之色。
此刻的他不在乎季氏的規則，他也不在乎那麼所謂的季子，他只有一個想法，那便是殺掉眼前之人！
斬殺明雀！破除心中之賊！
可是那金烏劍的劍尖卻不能再進分毫，季未悔的瞳孔緩緩變大，只見一道冰鏡死死卡住炙熱的金烏劍。
「明月鏡……」
季未悔看著金烏劍身上那不斷蔓延的寒霜，心中頓時升起灰敗之色。
明雀的得名之技，便是這明月鏡。
藉助於那九幽玄冥仙體，明雀可以隨時在自己的周身凝聚成玄冰之鏡，以此來阻擊進攻，進行防禦。
這便是號稱明雀之盾的明月鏡，原來夜梟還對這個不以為意，直到現在，他才發覺自己錯得離譜。
透過冰藍色的明月鏡，夜梟看到了明雀眼中的那抹黑芒，剎那間，明雀手握斬仙劍徑直戳向了夜梟。
隨著那化作漫天冰屑的明月鏡，夜梟的心漸漸墜入谷底，他知道這一劍自己是肯定躲不開了，因為他的心，動搖了。
——哧喇
本應該洞穿心臟的利劍，卻戳在了夜梟的肩頭，沒有一滴鮮血，洞穿的瞬間，骨血早已凝結成冰，那要命的寒氣還在順著經脈蔓延。
若不是夜梟手中還握著金烏劍，怕是此刻他已經被那徹骨的寒冷，碾滅生機了。
「今天還不是你的死期……」
……
籠罩著梟山的結界也在此刻落下帷幕，眾人終於得見裡面的場景。
本來青翠的梟山早已變成了一片漆黑的焦土，更看不見什麼梯台樓閣的痕跡了。
山腳下，一臉死灰的夜梟斜躺在台階之上，他的右邊肩膀覆蓋著厚厚的白霜，他手中那把闊劍也變得暗淡。
夜梟輸了……
看著這一幕，圍觀的眾人恍若五雷轟頂一般，這怎麼可能！
明雀不是廢了嘛，季族誰不知道，經歷了那次事情，明雀修為盡散，仙體也被破壞，怎麼現如今……
眾人又看向了那個拄劍離去的白袍青年，他的臉色依舊是那麼虛弱蒼白，不過此刻眾人已經分不清楚，那是偽裝還是實情。
季未期看著自己額頭那縷雪白的髮絲，無奈地搖了搖頭，剛才的明月鏡可是差點沒防住啊。
那柄劍！該死的，真想廢掉那柄劍。
明雀猛地回頭看向那柄闊劍，蒼白的劍脊之上似乎已經出現了纖細的血脈！
季未期死死地握緊拳頭，雖然心中很想，可是他知道不能那麼做，那柄劍的背後可是三祖。
瞥見明雀眼中的黑芒，握緊金烏劍的夜梟嘶吼道。
「明雀，為什麼不殺了我！」
「還沒到時候……」
夜梟聽著明雀的回答，頓時愣在原地。
那清脆的叩擊聲再次響起，那鏗鏘的聲音仿佛迴響在每一個人的心頭。
「對了，你手下的曉黑是我的人，我的劍，你還奪不走！」
夜梟聽著那飄渺的聲音，他的意識也開始渙散。
……
這便是八部大人的第一次正面衝突，它卻改變了整個季子之爭的格局。
第二天，便有人知道了其中的內幕消息，原來那夜梟綁架了明雀的扈從，逼迫明雀出手。
而那明雀確實也是廢掉了，每出手一次便要付出慘痛的代價，據那太清徒兒所說，明雀現在都要靠著丹藥續命，他最多只能出手三次。
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各中真假就不得而知了。
……
廣闊無垠的地下世界，暗河奔流，奇觀林立。
其中的一處陡崖之上，一團漆黑的濃霧久久不散。
黑霧之中依稀可見，一位盤膝而坐的枯瘦身影。
「你可知道，你敗在什麼地方了？」
蒼老的聲音從那黑霧之中，徐徐傳出。
「孫兒，敗在了仙體！」
「愚蠢！愚蠢至極！」
那蒼老的聲音中滿是失望之意，季未悔眼中的光芒也漸漸暗淡。
「昔日，我且不是仙體，卻足以斬殺仙體！」
「老祖天縱之姿，孫兒遠不能及……」
「那明雀不過化神修為，你手中的仙骨可是煉虛！既然能洞穿他的防禦，便能斬殺了他！你的心出現了破綻！你的劍自然不會為你所用！」
季未悔的臉上滿是苦澀之意，只見他緩緩地低下頭去，深深地叩首。
「請老祖教我……」
「未悔，你可知仙體之上還有什麼？」
「仙體之上？」
「所謂仙體便是幾種親近靈氣的體質，仙體之上尚有道體！」
季未悔的眼中猛地閃過一縷光芒，只聽得那蒼老的聲音繼而說道。
「山有山脈，水有水勢，草木繁殖，生老病死，皆為大道……」
「朝得大道，暮登仙……未悔啊，你找到你的道了嗎？」
「老祖，我……」
「那年，我屠戮蠻晨星，欲窺殺戮大道，引來烈陽金烏仙體追殺……」
伴隨著那蒼老聲音的徐徐訴說，一個截然不同的故事，緩緩展開。
故事裡，一個癲狂的季氏子孫，為了自己的大道，肆意亂殺，最終引得避世仙體出手。
季氏子孫不敵仙體，一時敗退，卻依舊不改殺戮本性，生死攸關之際，他竟然窺見了大道一角。
最終，利用仙體同族性命，布下陷阱，將其殘忍鎮殺。
這便是季氏三祖平定蠻晨之亂的故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