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大力一臉媚笑地說道,李季也懶得聽他解釋,索性擺了擺手讓他站在身後。
看著連連點頭的羊大力,驢老六立馬投去了鄙夷的目光。
「呸,吾輩之恥!本驢恥於與此物同列!」
羊大力面色一紅,隨即反懟道。
「山主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的忠心,天地可鑑!鄙陋之妖,焉能通曉!」
沒有理會兩妖的爭論,李季輕輕地向前一小步。
「你們到底想做什麼呢?」李季輕聲低語道。
眾妖不禁又後退了半步,那一個個本就灰暗的臉色,此刻更是變得煞白。
現在李季的身後可是三位大將啊,再加上不知深淺的無妄山主。
對面的妖眾哪怕是一起上,估摸著也不是對手。
「山主!戰時不可背棄同僚!這可是妖王鐵律……」
「按律是要株連血親的!」
對面一位稍為年長的妖族,站了出來,瓮聲說道。
林季眼中滿是嘲弄之色,當時在那城門之前,你們怎麼不說。
怎麼,自己安全了開始考慮血親了?這就是他們的忠心?
「那你知道得罪本山主的下場是什麼嗎!驢老六,你來告訴他!」
「敢有背叛山主者!株連三族!」
「山主!山主!沒了我們你可就……」
「我本來就沒有你們!我本就是孤家寡人!」
殘陽如血,瀰漫四野,落陽關前。
李季每向前走一步,那群妖族便向後退一步。
說不害怕是假的,但是山主和妖王到底哪個更可怕,對於這群妖族來說,還真的不好說。
他們可不同於李季旁邊的這幾位,那些妖族可是黑虎大福的舊臣,破落谷的遺老。
驢老六本就和李季死死綁定,那些簽訂的契約估計得有半人高,他當然是唯李季是命了。
再者說了,那所謂的妖王,可能驢子壓根就沒在意過。
專注拉磨三十年的驢老六,早就和那妖族離心離德。
至於那豬堅強,豬堅強的腦子不大好使,可以基本不用考慮。
羊大力的抉擇更多的是理性的判斷,要知道驢子可是結丹期。
他當日能拉著豬堅強,宣誓效忠於李季,今日做出這樣的抉擇也絲毫不意外。
但是對面那群妖眾就不一樣了,他們自打一出生就知道,山主之上另有妖王,山主會剝削打殺他們,妖王則不會,妖王仁慈。
「你們想怎麼樣?想為千峰山主報仇?」
李季的眼中閃過一絲危險的光芒,這群搖擺的妖,腦子也是迂腐的。
哪怕你們事後去妖王那告狀,李季也是可以理解的,兩軍陣前你們給我搞出這一出?
霍亂軍心,取死有道!
「我給你們一個機會,現在你們拿起武器,去攻下那座城!去實現你們的大義!」
「驢老六!他們當中哪個敢於後退的,給我格殺勿論!」
「你們放心,事後我會告訴橫羽妖王,你們是為了拯救同僚而死的!」
「說不定,妖王還會感念你們的大義,為你們作傳立碑!」
聽聞此言,眾妖惶恐!無妄山主太無恥了!
羊大力深深地看著李季的背影,他的眼中滿是後怕的神色。
若是剛才自己再有絲毫的猶豫之色,怕是這山主會毫不留情地將自己殺死的!
眾妖看著那一步步壓近的驢子,紛紛變了臉色,這不對勁啊!
山主怎麼會這麼對他們?難道山主就不害怕妖王調查嘛?
即便他殺了這一眾妖族,對面落陽關的人也看到這一幕了啊。
紙終究包不住火,事情總會有敗露的一天。
「前去攻城!亦或者……死!」
看著那獰笑的驢子,一眾妖族無不膽寒,但是也有的妖族拿起了武器,看著李季的方向拜了拜,隨即沖向落陽關,淹沒在了箭雨之中。
餘下的諸妖對視了一下眼神,其中膽大的竟然高聲喊道:
「同樣是死!我們死也不能讓這便宜山主好受!死也要咬下他的一塊肉來!」
「對的!為我們的大福山主報仇!」
「殺了他!!」
「殺不死他,也要噁心他!」
……
只見一眾妖族竟然掄起手中的武器,向著李季的方向衝來,那不畏生死的姿態,頗有幾分魚死網破的氣概。
落陽關城樓之上,看著遠方的混亂,林蕭嘴角勾出一絲嘲笑。
「恭喜將軍!」
「哦?不知蕭少俠,何喜之有啊?」
「千峰山主已死,這無妄山主非但沒有遁逃,反而辱其部眾……眼下正是你我的契機啊!」
「蕭少俠的身體?」
落陽守將伊戈看著半身染血的林蕭,一臉的猶豫之色。
畢竟這個年輕人,剛才可是憑藉一己之力斬殺了一位結丹期大妖啊!
「將軍!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啊!」
「那全依蕭公子的吧……」
看著那洶湧襲來的群妖,李季發出了一聲冷笑。
「羊總管?豬教習?這便是你們為本山主訓練出來的兵卒!!!」
「山主,屬下知錯,屬下願誅殺此群忘恩負義之徒!」
豬堅強快步走到李季面前,屈膝半跪,恭敬說道。
「完了,老二是真的被洗腦了……」
心裡雖然這麼想,但是羊大力還是毅然站了出來,半跪在了豬堅強的旁邊。
「屬下亦如此!希望山主成全!」
驢老六看著假惺惺的兩妖,翻了個白眼。
「就你們兩個築基期,怕是那群妖能把你們啃了!不過,死了也好!死了,我就是主人的唯一心腹了!」
這一點,不光驢老六清楚,李季也十分清楚。
練氣和築基期,存在差距,但是還沒到產生質變的程度。
練氣的靈氣是氣態絮狀,而築基期則是液態的靈氣,更加精純。
如果將丹田比喻成一個瓶子,無論裡面裝的是氣還是液體,都會有耗盡的時候。
只有結丹才是質變,結丹期的修士才能使用法器也是這個原理。
「退下吧……讓我來。」
李季擺了擺手,他看著不遠處城樓之上,意氣風發的少年,嘴角咧出一絲笑容。
「少年郎啊,這次看來我又要給你上一節課了!」
「這一節課,叫做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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