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被震撼的白聖

  北斗古星，聖皇山外百萬里處有一座超大型城市，名為夏邑，乃是北斗夏家建立之時建造出來的一座城邑，最初的時候僅僅只能容納千萬人口，後來隨著用途增多而逐步擴建，如今容納上億、十億人口都已經不在話下。

  並且由於靠近聖皇山、還有夏家的操持，又曾經作為兩次萬族大會的招待場所，五萬年下來越發的繁華，每日進出的人數動輒百萬千萬，來來往往，人流如織，神材寶物也是數不勝數。

  這天風和日麗，天朗氣清，是一個居家、旅行皆宜的好天氣，夏邑城中亦是一派繁華景象，滿城修士三三兩兩的在街上行走，有的在登台論道，有的喝酒閒聊，有的圍在賭石坊看熱鬧，更多有的圍在茶樓酒肆，街邊小店發一發牢騷，扯一兩句夏邑居大不易之類的話題。

  潘明急匆匆的放下茶杯，掐著時間去到一座店鋪中，由于禁空鎮法的存在，他們這種低階散修只能靠走路通行，但夏邑實在太大了，所以往往要去一個地方都耗時不少，要是想要做什麼事必須提早出發，趕早上的第一班傳送陣到達目的地附近，而後再打上一輛異獸車前往最終的目的地。

  當然，過這種生活的大多是一些低階散修，那些名門大修可不會如此。

  今天潘明得知下家訪事會開放一些攤位之後，便急匆匆的趕了過來，到了這裡之後卻發現招人的時間還沒到，宮室的門還沒有開，便只得先將自己的信息投進旁邊的登記處，然後到小店中邊喝茶邊等。

  雖然要考察資質與能力，但這可是夏家主辦的坊市，是整個夏邑乃至整個北斗物品品質最高、人流量最大的地方，若是能夠被選中，對潘明這個道宮三重天的小修士來說，可是天大的幸事，反正就算不能也不過是費了一些功夫而已，算不得什麼。

  所以時間一到，潘明便急匆匆的放下碗快便來到了坊市管理處進行登記與面試，而得知這個消息的不止他一個，就算他來的早也只是排在了第三十八位。

  「聖皇保佑！」

  「聖皇保佑！」

  排隊等待的過程中，潘明耳邊儘是這樣的祈禱之聲，當然潘明自己也在其中。

  不得不說道宮境界的潘明能夠在夏邑生存這麼長時間，還能得知這種消息還是有兩把刷子的，要知道排在潘明前後的修士之中化龍秘境、仙台秘境比比皆是，大小家族、宗門勢力也都有人來參加。

  要知道此次開放的攤位有限，最多不超過兩百個，排的越靠前，機會就越大，潘明能排第三十八已經很厲害了。

  能力足夠，再加上一定的運氣，潘明一路過關斬將，成功拿到了一個攤位，雖然是很邊緣位置比較差的那種，但潘明已經很開心，很滿意了。

  出來的時候，嘴裡還一直在念叨著：「聖皇保佑，真是聖皇保佑啊！」

  心情大好之下，潘明甚至打算去春香院進修一下萬族語言，為之後的擺攤生活坐準備，可他剛走到春香院門口，正準備進去，揚鞭策馬，與外教老師好好學習一番，心猿意馬之際，一聲悶響，轟的一下在他耳邊、心頭炸開，隨後天地萬道變得無盡的壓抑，就連空氣都似乎凝固了，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一抬頭望去就見天降血雨，八方起腥風，各種神哭鬼嚎，駭的他渾身顫抖，訥訥不能言。還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便聽到四周一片哭喊與哀嚎。

  「嗚嗚嗚！」

  「聖皇大人！

  ！」

  「恭送聖皇！」

  一時間，滿街滿城修士齊齊驚呼與痛哭，跪地朝著聖皇山的方向口叩首不止。

  「聖皇坐化了？」

  「恭送聖皇！」

  潘明一時間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震撼的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要知道他剛剛才向著夏天祈禱請求聖皇的保佑，可現在保佑他們的聖皇竟然隕落了，這讓他如何接受。

  但再難接受也要接受，他只是一個道宮三重天的小修士，什麼都做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和其他人一樣，面向聖皇山的方向，不斷叩拜，為聖皇送行，可叩拜著叩拜著，眼淚啊鼻涕啊各種東西不自覺的就從心底涌了出來。

  只有永遠的失去了，才能明白這個人有多重要，夏天的聖皇之名已經在五萬年裡，不知不覺間悄悄融入了每一個人的生活，就連臉朝黃土背朝天，一輩子沒有進過城的鄉間老農在過年祭祀的時候都會念叨兩句『祈求聖皇保佑來年的收成』之類的話。

  更遑論已經踏入修行之門，生存在這個修行世界中的億萬修士呢？

  而且越是境界高深，了解的越多才越知道夏天這個大禹聖皇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存在，才會越敬佩、愛戴夏天，將夏天視為信仰，就算是那些被聖體一脈擠占了生存空間的人都不會例外。

  於是幾乎同一時間，宇宙各地，不論是人族還是什麼種族，不論是親近夏天的，還是反對聖體一脈挑起過參與過那場戰爭的，此時此刻都是同樣的動作，跪在地上，遙遙向著北斗古星的方向，俯首叩拜。

  「恭送聖皇！」

  「恭送聖皇！」

  億萬生靈齊呼，形成陣陣音浪，傳遍了星球，傳遍了星域，傳遍了宇宙的每一個角落。

  而坐在荒塔之下的夏天笑了，笑得很是欣慰，很是開心，世間生靈如此表現，果真不負他這五萬餘年的守護。

  「唉！長生怎麼就這麼難？連大禹都辦不到嗎？」

  「大禹皇坐化了？！」

  禁區之中一位至尊，勐然睜開了雙眼，難以置信的搖了搖頭，他不信！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天心印記都已經不受控制了，大道也都崩散了，還有什麼不可能的？」

  「難道這還能做假不成？！」

  另一位至尊有些氣憤的與他辯駁道。

  「這確實做不了假，我也確實感受到了他大道壓制已經弱了很多，和我等自斬那是時一樣，但我就是不相信，不相信大禹皇就這麼死了！」

  「陰謀，這一定是陰謀，一定是陰謀！」

  「你是不是被大禹給嚇傻了？」

  「他已經五萬六千歲了，壽元可比我們長多了，不死才不正常，好嗎？！」

  見那至尊還是不信，明里暗裡的將夏天擺在了一個更高的層次，另一位至尊也看不下去了，與之前那位至尊一起駁斥道。

  三大禁區之中一位又一位至尊出現，有人不相信，有人相信，還有人將信將疑，相互之間不斷的激烈爭論著，但奇怪的是，沒有一個人提議去聖皇山看看，打探一下夏天到底死了沒有，相反還有些理所應當的樣子，看來嘴上在怎麼說都是假的，是在扯澹，做了什麼才是真的。

  他們不傻，真的不傻，膽子也不小，他們只是認為沒有這個必要冒險而已，他們已經成了驚弓之鳥，不論夏天做什麼他們都不會相信了。

  因為尚且不論夏天是生是死，光是已知的大成聖體，就有趙霜臨、葉凝霜、白聖三位，要是真去了的話還能不能回得來就很難說了，更遑論夏天還不一定真的死了呢？

  要知道，虛空大帝就是裝死，算計帶走了兩個至尊啊！

  夏天還是虛空大帝的女婿，二人是一脈相承的，這種類似的方式夏天都做過，是有前科的，多少至尊都因此吃了虧，送了命了，他們怎麼還敢這樣做？這樣的風險，他們可不想冒。

  太陽雖然已經下了山，但總還有些落日的餘暉吧，讓子子彈再飛一會，他們五萬年都熬過來了，熬了過來，『ren』了過來，還差這麼幾千一萬年嗎？

  別臨了臨了，再被算計一把，那可就太傻太蠢了，總之，小心無大錯，有關夏天的任何東西，他們都要慎之又慎的應對，再怎么小心都絕對不為過，因為不願意苟的，不會苟的，不小心的都已經被夏天給送走了，能吃的被吃，不能吃的就扒皮，拆骨，煉化血精，這一樁樁一件件可都是血淚的教訓吶。

  「你們怎麼樣就怎麼樣吧，我要進入最深層次的沉睡了，不到成仙路開絕對不出世，你們也不用找我，找我我也不會參與。」

  那個認為這件事又是夏天陰謀的至尊冷冷的看了一眼周圍其餘至尊，留下這句話之後，便扭頭消失不見了，隨後又有幾位至尊選擇了離去。

  漸漸的，除了幾個實在不甘心的至尊還在那裡商討著什麼，其餘的至尊便都消失不見了。

  「哼！一群膽小鬼。」

  「唰！」

  在北斗白家閉關的白勝被夏天大道崩散、天心脫離的變故，直接給驚醒了，一時間體內的神力道則開始暴動、錯亂，倒逼的白聖受了些內傷，噴出一口心頭血。

  而後白聖便不顧傷體，直接衝出了閉關地，瞬間來到了聖皇山，路上，嘴裡還喃喃念叨著什麼。仔細聽去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師尊說過的，他是不會死的！」

  「不會死的，不會的，一定不會，一定不會，一定不會的！」

  只是越說越心虛，越說語氣越低沉，他自己都有些不太相信夏天還活著了，都有些失魂落魄了，不然他也不會受到那麼大的刺-激，這麼不顧一切的趕來聖皇山。

  「師尊！」

  一聲悲嚎迴蕩在天地間，剛進入聖皇山，白聖就繃不住了。

  「師尊？」

  可一到悟道古茶樹下就呆愣住了眼淚鼻涕什麼的瞬間就僵在了臉上，吐出一半的音都憋了回去。

  瞪大了眼睛一看，那正悠閒的喝茶的人，不正是他那『大道崩散，已經坐化』了的師尊嗎？

  於是悲傷還未盡去，無盡的喜悅便漫上心頭，眼淚鼻涕都還掛在臉上，嘴角便已經自動咧開了。

  「師尊，您沒事啊！」

  走上前去小心翼翼的問道，生怕這只是幻象，或者是夏天留下的影響，要留下遺言的那種。

  「沒事兒啊！我好端端的在這兒喝茶，能有什麼事兒？」

  「反倒是你，怎麼又是哭又是笑的？」

  夏天打算逗一逗自己的弟子，便羊裝不知他來這裡是因為什麼，一臉無辜與不解。

  「可是您的大道怎麼崩散了，天心印記也脫離了呢？」

  白聖一邊將眼淚鼻涕什麼的都擦掉，聽到夏天這麼說那還不知道這是在逗他玩兒，這一出就是夏天自己弄出來的？

  但是他還是解釋道：「當時我正在閉關，突然之間您的大道崩散了，天地間也降下血雨，颳起了腥風，一副至強皇者隕落的景象。」

  「所以，我就」

  「我就以為」

  見白聖支支吾吾的不願說，已經對此有所懷疑了，夏天也就不想在逗他了，道：「以為我死了，是吧。」

  「我不是告訴過你，我不會死嗎？」

  見白聖點頭，但沒有繼續說話，而是一副您說我聽著呢的委屈樣子，又好氣又好笑，伸出手指點了點他，「你啊你！」

  可責問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畢竟關心則亂，不真心孝順他，又怎會如此呢，於是便道：

  「算了，過來坐吧。」

  白聖依舊是裝出寶寶委屈，但寶寶不說的樣子，實際上卻在心裡暗暗吐槽，「您可以演戲騙人，害的我哭的那麼傷心，但現在該輪到我表演了。」

  夏天知道白聖是演的，也知道白聖還是有些不滿的，更知道這些是他自己造成的，所以根本沒辦法發火，而且他了解白聖，別看這傢伙平時師尊長師尊短，一副好學生的樣子，但實際上也是一肚子壞水兒，也是一個沒有多少麵皮的人物。

  要是夏天真敢罵他，他也真的敢哭給夏天看看，讓夏天知道知道一萬歲的弟子也是弟子，跟三五歲的弟子沒有什麼本質差別，受了委屈也是會哭會鬧的。

  而到那個時候，反而是夏天不好辦了，所以夏天只得搖了搖頭，主動給白聖倒了杯茶，半安撫，半轉移話題的道：「行了，陪為師喝喝茶，聊聊天兒。」

  「要不是知道是你來了，你以為還能見到為師不成？」

  夏天好說歹說，白聖也知道開玩笑歸開玩笑，但不能過火，更要見好就收，不然等到夏天失去耐心或者發怒，最後吃虧的還是他。

  況且師尊既然沒死，什麼委屈什麼不爽都算不得什麼，於是便也就坡下了驢，接過夏天倒好的悟道茶，喝了一口，然後十分好奇的問道：「師尊，你是怎麼做到，自己沒事，而讓天心印記分離的啊？」

  夏天見白聖態度緩和了也是鬆了一口氣，用帶有些許炫耀的語氣說道：「你且聽，為師慢慢道來。」

  「這天心印記呀，主要錨定的是大道與境界，人坐化了大道崩散，天心印記便會自動脫離，歷代大帝、古皇等人坐化之後便是如此了。」

  「而那些自斬一刀的至尊，乃是讓那道果變得不圓滿，主動退出了極道境界，而境界不在了天心印記自然也會脫離。」

  「可你師尊我啊，既沒有坐化，也沒有自斬一刀，但還是可以將天心印記驅離捨棄，你說是怎麼」

  夏天還想要賣個關子，但想了想還是別刺-激這個剛剛被他騙了的弟子的好，便輕咳一聲，繼續說道：

  「咳咳，為師啊，與他們都不同，乃是強行將自己的大道壓制收回自己體內，並主動斬斷與天心印記的聯繫，讓天心印記以為我不在了，自己回歸天地萬道了。」

  白聖聽了連連點頭，天心印記這可是只有大帝古皇等成道者才能擁有的無上神物，他這個大成聖體估計是沒有希望擁有了，但能了解了解其中的一番隱秘也是不錯的。

  白聖又問道：「那師尊，您的壽元怎麼辦，您沒有自斬一刀，也就無法自封，那樣一來不還是要」

  「唉~」夏天以手扶額，這不怪白聖不懂，而是怪夏天自己，他沒給白聖講過，白聖自己也沒有站到這個高度上來，會這樣問也不奇怪，而且會關心夏天的壽元問題，夏天還是很開心的。

  想了想，夏天決定先簡單講一下自己的壽元問題，其他的關於紅塵仙的問題日後在講，不然要是認真說起來的話，那可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講完的，可接下來夏天還有事情交代白聖去做，白聖不能在這裡停留太久。

  「我第二世並不是靠吃不死藥活出來的！」

  「什麼？！」

  夏天一開口白聖便被震驚了，他知道有人可以靠自己活出新的一世，但沒想到也不知道自己的師尊竟然也是這樣的人，這可真是太讓人震驚了。

  但這還沒完，更讓人震驚的還在後面。夏天安撫了一下便道：

  「而且我現在也不準備吃不死藥，而是也要靠自己活出個第三世來。」

  「當然要是實在不行，不死藥我也是會吃的。」夏天看著震驚到現在還沒回過神來的弟子，又道：「現在，還擔心我的壽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