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座之中。

  一個很普通甚至不怎麼起眼，能夠在任意一家商店買到的筆記本正被斯圖爾拿在手中。

  他伸手翻看，一直到最後一頁。

  這個筆記本還沒有被寫滿，可目前上面所有的內容，全都是斯圖爾一點一點記錄上去的。

  這上面記錄著很多『秘密』，斯圖爾不想讓外界知道的秘密，他記在上面，每次感到心緒不寧的時候便拿起來翻看一下。

  但這一次，當他看到記錄內容的最後一頁時，會覺著更煩躁。

  他看著上面所寫的內容，輕聲念出來:「輪迴律創造與毀滅，秩序律世界規則，因果律運行！」

  這個房間內只有他一個人，能夠隨意進出聖座不用提前申請的人只有教皇內侍。

  菲爾是知道斯圖爾有這個本子的，有時候這個本子就安靜地放置在桌面上，但菲爾絕不會去觸碰這件教皇的私人物品。

  而斯圖爾也對菲爾非常放心。

  看著這上面最後記述的一行內容，讓斯圖爾情緒安靜不下來，這一行內容，是普來斯臨行前往虛空前，對斯圖爾所交代的一些內容。

  曾經普來斯還是利普來特的時候，為了成神，他嘗試汲取秩序律碎片裡面的權能，根據普來斯的解釋，秩序律的整體並不像因果律一樣，可以如同一本書完整的顯現出來。

  秩序律每當分給神明一部分權能之後，便如同分裂出去一小塊碎片。

  神明所擁有的權能本身就相當於秩序律的碎片。

  想要獲取完整的秩序律，就要消滅掉所有的神明，將她們身上的權能搜集起來。

  掌握了完整秩序律，就相當於控制了整個世界的規則，就像聖經所說的那樣神可以創造一切。

  斯圖爾甚至可以讓中午的太陽變一個顏色，如果是用因果律也可以做到，但讓太陽變色還指不定會引起一系列的反應。

  但用因果律的話，一切規律規則都可以沒有副作用的去改變。

  因果律則是代表世界的運行，任何事件的起點和終點。

  不過除此之外還有代表創造和毀滅的輪迴律。

  神明隕落之後，還會重歸世界，但如果是被輪迴律給抹除，那神明也將無法回歸，她身上的秩序權能將會被返還給秩序律。

  三大律構築了整個世界，建立世界規則，並讓世界運行下去。

  當時在聽完了普來斯的講述之後，斯圖爾心中有了一個非常大膽的揣測。

  如果當初聖主就是用輪迴律創造了現在他們所處的世界，並且在用秩序律碎片設定規則，用因果律讓這個世界保護運行。

  頓時斯圖爾驚出了一身的冷汗，如果他的猜測是真的。

  那麼擁有完整因果律的自己又算是怎麼回事。

  並且普來斯也向他解釋了，虛空當中諸神集體的隕落並不是因為虛空原住民口中所說的神戰。

  普來斯雖然沒有成為真正的神明，卻曾達到了半神的高度，他透過秩序律碎片，模湖的了解到一些有關過去的真相。

  諸神的隕落是迎來了她們的命定之死！

  即是命運讓她們隕落，這讓斯圖爾想到了他現在所擁有的因果律。

  如果說之前曾有人獲得過因果律，並且在上面寫下了諸神隕落的結局呢。

  斯圖爾越想越覺著這種可能性很高。

  「因果律並不是憑空捏造，我在上面寫下一切想要實現的東西，都是在促成一個個因果。

  虛空一直都存在，我現在擁有完整的因果律，一塊秩序律碎片，根據普來斯臨出發之前曾對我說的。

  這個世界還存在擁有創造和毀滅能力的輪迴律。

  目前，巴蒂爾身上也有一塊秩序律碎片，但我更擔心，這一次的事件會引出輪迴律。」

  在桌子上的另外一邊，還擺放著一本聖經，這本聖經是斯圖爾修改之後的版本。

  他將聖經的封面打開，第一篇章便是聖主創世紀。

  在創世紀的第一頁巨幅插圖當中，天空的雲層之上，出現朦朧的偉岸身影。

  光明綻放在其身邊周圍，猶如躍動的精靈。

  她俯瞰著世間一切，看著這個世界上的一切，就像是一位藝術家滿意地看著自己創作出來的精美藝術品一樣。

  「這個世界……真是你創造出來的嗎？」

  斯圖爾喃喃自語，與虛空相比，這個世界就像是一個精美的後花園一樣。

  斯圖爾忍不住開始想像那一幕。

  偉岸的身影行走在荒蕪的大地上。

  大陸因為剛剛創造出來，就像是剛從熔爐當中拿出來的高溫烙鐵一樣。

  岩漿遍布大陸，隨著偉岸身影地到來，光明跟隨之，給高溫的大地披上一層金縷。

  炙熱的大地開始降溫，偉岸身影的視線之中，生命開始從零到有的誕生。

  她輕輕揮手，天空撼動，出現了兩顆巨大的條子，交替用以代表黑夜與白天。

  她滿足地看著這一切，創造一切然後設下規則。

  神創造世界用了六天的時間，在第七天神該休息了。

  大地上，追隨神的生靈們將第七天看作為安息日。

  在斯圖爾的想像中，他仿佛看到了聖主心滿意足地停了下來，將周圍世界的景致盡收眼底。

  她朦朧的身影，看不清的面容上似乎掛著笑意。

  不過斯圖爾還看到了對方情緒上，似乎有一種遺憾。

  「時間不夠了啊！」

  突然間斯圖爾的耳邊傳來這樣一句話。

  什麼時間不夠了？剛剛是誰發出來的，是……她嗎？

  在斯圖爾想像的畫面中，那偉岸的身影轟然倒塌破碎她說的是自己的時間不夠用了？

  無數的生靈看著他們共同的造物主突然間隕落，一切都太突然了。

  斯圖爾勐然間睜開眼睛，這明明是在腦海中的幻想，卻仿佛視線穿過了無數紀元，親眼見到了神創世的那一幕。

  她位臨虛空，卻創造了一個對神而言更像是小花園一般的世界，然後她又將這座花園看作是自己的埋骨之地。

  在這裡隕落，也將這裡當作是葬神的墓穴。

  秩序律，輪迴律，因果律，這些作為創世的聖主她都曾擁有過。

  但給諸神下達命定之死時，她是否想過，自己也是神明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