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湧現的囈語聲將他包裹住。

  何塞整個人一怔，他感到一道注視正在盯著他的靈魂。

  仿佛要將他的精神撕裂，企圖看清楚何塞精神上保存的記憶一樣。

  「額…」

  伯里斯看著何塞神父突然間捂頭俯下身子，頓時有些手足無措。

  他在心中有點埋怨何塞去跟空乘要了那份加餐，但此時又不知道該如何處理，他下意識地想向飛機上的空乘人員尋求幫助。

  卻忌憚她們穿著規則中代表不安全的藍色工作服。

  「你好，請問先生是哪裡不舒服嗎？」

  何塞抬頭看著面前的空乘，重點看對方的衣服，不再是之前看到的淺灰色，而是變成了藍色。

  何塞還記住了最開始四位空乘人員的樣貌和胸牌上的名字。

  對方的衣服變了，也代表他也受到了污染，但他唯一多餘的行動，便是向最開始他以為安全的空乘人員索要了一份加餐。

  何塞將手伸進口袋裡攥住紙條，紙條上的規則僅僅是不要吃餐車上的食物，但照目前何塞自己被污染的情況來看，這條規則應該改成不要拿餐車上的食物才對。

  只要拿了食物不管吃或不吃，都會被『它』關注到。

  所有的規則都要靠進入被『它』影響的圈子內自行摸索，何塞則修改紙條記錄的其中一條。

  看著面前關切的藍衣空乘，何塞臉上擠出笑容。

  「我這是遺傳病，稍微休息一下就好！」

  「好的，先生！」

  就在對方轉身要走時，對方又立刻湊了過來。

  「或許你把食物吃掉，能感覺更好一些呢？」

  何塞表情立刻停住，一旁的伯里斯更是縮了縮脖子。

  而周圍同行的神官們更是關注著何塞神父與那位空乘之間的交流。

  拉瑪主教側身子看向前方，何塞神父所處的位置，在他眼裡那位空乘穿著淺灰色的衣服。

  對方正在向何塞神父表達關心。

  而拉瑪主教等人也意識到，紙條上的規則描述地並不準確。

  尤其是不要吃餐車上的食物這一條，應該改變一下，改成不要去拿餐車上的食物更好。

  何塞表情微變，他收起了笑容，同時感到那股神秘注視仍停留在自己身上並未挪開。

  「我現在身體有些不舒服，不想吃！」

  他選擇強硬拒絕藍衣空乘。

  同時內心祈禱，他的手伸向腰間，在衣服裡面佩戴著槍套，握住槍托，此刻何塞神父才明白斯圖爾為什麼給他們這些人都準備了武器。

  在握住槍托的那瞬間他的膽魄提升了不少。

  何塞在心中感慨著教皇陛下的良苦用心。

  藍衣空乘的表情開始變得僵硬，笑容讓何塞和伯里斯感到心中發憷。

  她的身體直接俯下，腳上的高跟鞋牢牢固定在地面上，在伯里斯的視線中對方的腳踝已經扭斷了，但仍舊能支撐對方的身體斜著俯下。

  伯里斯身體用力朝著座椅後背靠過去，他不想讓這位藍衣空乘觸碰到自己，此刻對方身體就斜橫在他面前。

  她的頭直接轉過來面朝著何塞神父，能聽到脖子被扭斷的聲音，但對方卻沒有斷氣。

  這位藍衣空乘是一位看起來挺漂亮的女人，但對方此刻的動作行徑卻讓人感到頭皮發麻。

  「吃掉食物！」

  藍衣空乘的聲音變得更加中性且沙啞，不像是最開始溫柔的女性聲音。

  眼前的這一幕足以說明這架飛機上存在的污染問題，藍衣空乘應該是屬於被『它』給影響、污染、且操縱了！

  「彭！」

  伴隨著槍聲響起，機艙內突然亮起了深紅色的燈光，同時響起了警告通知，且伴隨著嘈雜的干擾聲。

  「各位……各位旅客……飛機即將……遭遇強烈氣流……機內電子設備遭遇干擾……請各位旅客……紮好安全帶，不要……在機艙內走動！」

  藍衣空乘的屍體趴倒在伯里斯和何塞神父兩人的身上。

  伯里斯緊緊閉上嘴巴，同時非常牴觸趴在自己身上這具冰冷的屍體。

  何塞喘著粗氣，他曾面對過被邪神信仰污染的奧克尤姆神教教徒，但那些渾身長滿肉瘤的異魔，絕不像眼前所遭遇的藍衣空乘這麼怪誕。

  甚至何塞都不清楚被『它』給影響污染的藍衣空乘算不算異魔。

  周圍的普通乘客們並沒有察覺到剛剛在機艙內突然爆發的槍聲。

  深紅色的警示燈光，將整個機艙給映照成紅色。

  但這讓何塞和伯里斯長長鬆了口氣，紅色代表著安全色。

  何塞看著趴在他身上的藍衣空乘屍體，對方絕對不正常，即便是開槍殺了她何塞也沒有太大的心理壓力和罪惡負擔。

  並且何塞伸手觸碰對方的手臂部位，體溫是冰冷的，很有可能在之前這個人便已經死去了。

  卻一直被『它』給操縱著。

  「你好先生，請把她交給我來處理！」一道普通男性聲音在旁邊傳來。

  何塞和伯里斯同時抬頭打量眼前的這位空乘，對方穿的是一身代表安全的紅色工作服。

  「讚美聖主，讚美聖子，讚美教皇陛下！」

  伯里斯立刻幫忙將藍衣空乘的屍體抬出去，他沒有解開安全帶，所以只能用手去用力推。

  這名紅衣空乘將藍衣空乘的屍體往後拖走。

  這是又過來另外一名紅衣空乘，是一名比較年輕的女性，對方來到何塞和伯里斯所坐的這一排位置上。

  何塞認真觀察這位紅衣女空乘，對方有著漂亮的容貌，但非常憔悴，並沒有化妝，頭髮也比較凌亂，沒有認真去梳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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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藍衣空乘相比，紅衣空乘的形象更顯得不修邊幅，不像藍衣空乘人員那般精緻。

  她的聲音十分平靜且冷漠，對何塞說：「請把那盒食物交給我，由我來回收處理！」

  「好的！」何塞將那份沒有拆開的錫紙包裝食盒交到對方手上，在交出去的時候，何塞從手上感到食盒裡面有東西似乎在蠕動。

  但這讓他更不敢去嘗試吃飛機上的食物。

  「你可以跟我一起過來。」突然這位紅衣空乘開始邀請何塞神父。

  何塞則捂住了自己安全帶的開關，他有些擔心面前這位紅衣空乘會不會突然把他的安全帶給解開。

  畢竟何塞此時無法百分之百相信紙條上的規則。

  規則情報和實際面對的情況有出入。

  而對方則看出了何塞神父的擔憂，她解釋道：「在紅色的警示燈下，你可以解開安全帶來活動，要儘快，我們的時間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