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條約……很專業。」蠅魔緩緩點頭。

  其實它沒怎麼看懂。

  這條約雖然不多一共也只有十二條，但這些專業術語讓它看得似懂非懂。

  不過它還是硬著頭皮讀過兩本書，大概還是能看得懂一點，那就是林恩這傢伙肯定在這些條約里占了一些便宜。

  但是它不在意，甚至反而鬆了口氣。

  要是林恩什麼都不要，它反而不放心。

  如果一個人和你合作做生意，他什麼都不要，利潤都給你。那他圖什麼？

  蠅魔畢竟是一隻在深淵生活了很多年的惡魔，它從小在殘酷的深淵裡長大，見過太多醜陋的一面。

  「我這裡礦石不夠，但是最近我找到了一個礦脈，這個礦脈屬於一個惡魔部族。只要你能提供武器，我就想辦法去把這個礦脈拿下。」蠅魔說道。

  「那就期待合作咯。」林恩笑眯眯的說道。

  蠅魔和他交易的物品里除了血肉精華和礦石以及高階種族的惡魔奴隸之外其他東西林恩都不怎麼看得上眼。

  臨走前林恩特意將草擬的契約交給蠅魔。

  回到惡魔之城找到拖車，林恩將從集市購買的粉色寶石拿出來放在桌上。

  「你不好奇這是什麼？」托比問道。

  林恩點頭，又搖頭。如果托比要說肯定會告訴自己。

  「你知道深淵母河吧。

  深淵是世間一切遺棄與毀滅的集合，但世間萬物有死亡就有生命，誰也不會想到在深淵這種滿是瘡痍的地方竟然還會有生命誕生，在最初的深淵母河裡誕生了迄今深淵中不可言的那一批深淵魔神。

  自第一批深淵魔神之後，隨著深淵不斷吞噬位面壯大，深淵母河的流域也在擴散。

  後來深淵母河依次孕育了古老原始的那一批深淵大君，深淵君主，深淵領主。

  直到現在，深淵母河雖然不再孕育強大的生命，但卻從質變成了量，每日都能孕育出海量的惡魔之卵，這些惡魔之卵就孕育出了深淵裡無窮無盡的惡魔們。

  而這個結晶就是從深淵母河裡孕育里出來。」托比對林恩說道。

  這也是個蛋？

  林恩看著桌上的粉色水晶，還是說集齊一百個粉色水晶就能召喚惡魔領主。

  「傳說在古老之前，曾有一位深淵大君被強敵斬滅了肉身，只剩下一縷殘魂僥倖飄入深淵母河，但依靠著母河的孕育在數萬年後它重獲新生，並且一身力量變得更加強大，不僅從仇敵手中奪回了領地，還更進一步觸摸到了魔神的領域。」托比說道。

  林恩忽然想到了什麼，它看向桌上的這個粉色水晶。

  看見林恩的表情，托比知道林恩猜到了。

  「她每六年一次的輪迴都會在深淵裡生成一枚靈魂結晶。」

  好傢夥，看來自己真的沒有猜錯。

  林恩嘴角抽搐，這就是一個大坑。

  兩千多年代表至少四百多枚，四百多枚枚自己要搜集到什麼時候，偌大的深淵，自己想要集齊鬼知道要多久。萬一被某個惡魔無意中撿到帶回家當壓炕的石頭，自己猴年馬月才能找到。

  「對不起，這個任務太沉重了。」林恩把自己獲得的另外一枚粉色水晶拿出來，然後把深淵始祖魔狼的鍛角也放在桌上。

  雖然托比沒有明說，但林恩知道有些東西拿了就代表擔上了某些東西。

  「我說過，只要你把這枚水晶帶回來，這斷角就是你的，我知道這件事很困難……」托比緩緩說道，它面色平靜，但眼神深處卻藏著深深的疲憊與失落。

  「你能帶回來兩枚已經……很棒了。」托比說道。

  「沒事，你以後如果能看見其他靈魂水晶順手帶回來就行，如果能帶來也是很好的。」托比將桌上的斷角推給林恩。「這枚斷角答應了就是你的禮物，它對我來說沒有任何價值，但對你來說或許能有一些幫助。」

  林恩沉默了片刻，拿起桌上的深淵始祖魔狼斷角，手背上青筋微微隆起。

  駐足原地片刻，林恩轉身走向門外。

  「其實，或許創造那個儀式的巫師或許也不一定能認為這個儀式能真的成功吧。」托比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這靈魂結晶無法用任何占卜的方式偵測，它除了無法被損毀的特性之外，沒有其它神異之處，在偌大的深淵裡尋找它就是大海撈針。」

  「這個儀式還有一個特殊的節點，它每三千年一次輪迴，必須在三千年的結束的一百天內集齊五百枚水晶，否則又是一次新的輪迴……這個儀式叫深淵的救贖，但深淵從來都不是救贖……」

  砰。

  呢喃的聲音伴隨著關門聲戛然而止。

  「嘿，你去哪裡了，我剛把隔壁的地買下來了，只花了市場價一半的價格，我講價果然是最厲害的，下次你要買什麼東西可以讓我去幫你講價。」伊朵雀躍的聲音從隔壁傳來。

  從馬路另外一邊回來的林恩徑直走入大門。

  看著全程沒有看向自己這邊的伊朵皺了皺瓊鼻，「什麼嘛。」

  「有沒有發現在地精工程方面有天賦的好苗子？」林恩詢問地精工程師。

  地精工程師們七嘴八舌的回覆。

  它們在新生的地精里發現了一批不錯的新生地精。

  有三十五隻，現在已經全部開始了學習，不過沒有轉化儀式令牌，純粹學習的速度很慢。

  林恩已經托人去詢問購買轉化儀式的材料。

  他有儀式陣法。只要有材料就能大量給地精轉化儀式。

  但是下一次十年肯定要和蠅魔進行真正的合作。

  這十年裡林恩要儘可能的準備大量製作武器的追隨者，這種事肯定不可能讓他這個巫師學徒來親自做。

  另一邊，蠅魔收拾好東西後，就乘坐邪翼飛鳥朝著平原的另外一邊趕去。

  在偌大的王國內，一個個帶著惡魔與精靈風格的建築錯落於平原上。

  大量遭受深淵寢室轉化為黑暗半精靈的族群在大地上繁衍生息。

  在平原中心，一座山峰上，一個白色的城堡映入眼帘。

  飛鳥降落，蠅魔進入城堡。

  「事情完成了？」城堡中心的座位上，身批赤紅血甲的戴俄回頭詢問。

  「完成了，不過他還和我達成了合作，這是他臨走前特意給我的。」蠅魔將和林恩之間的交易講述，同時拿出林恩寫的那份契約交給戴俄。

  戴俄看了一眼，臉上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看來他猜到你身後的是我了。」

  「怎麼可能，我什麼都沒說。」蠅魔震驚。

  「這上面的契約內容你看得懂嗎？」戴俄問道。

  蠅魔搖頭。

  「那他為什麼非要給你。」戴俄說道。

  蠅魔突然反應過來。

  「他不是給你看的，是給我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