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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犁漢 - 第六百五十二章 讚歌字體大小: A+
     
      第653章 讚歌

      車馬粼粼,精甲曜日,根車內,張沖正和荀攸核對這一次的出征序列。

      從太原到上黨,要先行南下走至祁縣一帶,然後再向東穿過蔣谷大道、軒車嶺,就可進入上黨地區西北大門武鄉。

      這一段路其實並不長,從太原西南下走上黨,也就是二百餘里,其間每三十里又有一處驛站,道路非常發達。

      實際上,當張沖的車架出太原門的時候,其先頭部隊早就已經抵達到了蔣谷大道外的谷口團柏谷。

      本來,張沖是不想坐這種慢騰騰的軒車的,但為了方便和幕府吏士交流軍情,才不得以坐了這大車。

      本來軍中也沒有這累贅物,這還是太原府庫里的,據說是丁原的車架,現在倒是便宜了張沖。

      此時,在這巨大的軒車內,張沖踞坐、荀攸、董昭、蒙沮三人分坐左右,正和張沖匯報著各軍行軍情況。

      這一次上洛,泰山軍實際上兵分三路。

      主路就是張沖所提掉的五萬大軍,他們將沿著太原道南下,然後在團柏谷穿越太岳山進入上黨盆地。

      而另外一路則是趙郡太守謝弼,將兵五千,沿著滏口陘進入上黨地區,和張沖的主路軍一起左右夾擊上黨。

      而第三軍大軍則是鄴城留守張旦,統兵兩萬,沿著太行山北麓南下河內,然後三軍於河內野亡合軍,兵軍入洛。

      這一軍策是荀攸所獻,他講京都為天下之中,四通八達,東南西北皆可上洛,而我軍實際上已三面圍洛,無論是從北面、東面、西面皆上洛。

      東面,有黑夫之河濟軍團,從濮陽沿著黃河一路西進,可直趨虎牢。但這條路上有盤踞在陳留一帶的張邈勢力,如果黑夫走這一條路,兩軍必戰。

      而陳留張邈和豫州的袁紹為盟友,一旦陳留地區爆發戰事,袁紹必定參加。

      而當前,泰山軍並沒有在中原進行決戰的準備,是以黑夫之河濟軍團可為牽制陳留敵軍的作用。

      而且因為黑夫部已經牢牢占據大河渡口白馬渡,所以如有必要,鄴城方面會南下支援河濟。

      但總體來說,泰山軍之河濟方面在此戰中主要採取牽制戰術,而不主動向西,不使戰事擴大發生不可測的結果。

      黑夫之河濟軍團如此,泰山軍對洛陽西面的處理也差不多。

      如今,泰山軍在占據整個并州後,已經和關西漢庭在河東一帶對峙。按照一般的戰術,此時泰山軍南下上洛,多是要走河東這條路的。

      實際上,一開始泰山軍高層也確是這麼想的。

      因為,從太原道南下進攻河東,就能像一條錐子直插洛陽和長安之間。

      從臨汾走汾水可以趨龍門渡,占據進入關中的門戶。從聞喜穿谷口,可進入河東腹安邑,占據富庶鹽池。

      而一旦占據河東,就可以直接從茅津渡口過河,進入弘農陝縣,然後沿著崤函道向東,從西面威脅洛陽。

      這一條路也是歷代兵家常走的路,日後漢獻帝從河東回京都也是走的這條路。

      但之後,張沖和諸多幕僚仔細研討後,還是放棄了這條路。

      首先一個就是關西漢庭在河東方面確實下了力。

      他們沿著汾水和峨眉台地構建了一條防線,其中重中之重就是玉璧。

      此前泰山軍的飛軍背旗們曾在河東方面的暗諜幫助下深入到河東,也曾遠觀過這一壁壘,甚是險要。

      泰山軍要是走這條路下河東,即便最後拿下玉璧,也會極大的挫兵鋒,得不償失。

      此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走這一條路,會逼得關西和關東聯合。崤函道本就是處在兩京之間,而一旦張沖橫插而入,誰也不能保證兩京不會摒棄前嫌,聯手夾擊泰山軍。

      而到時候,關西軍在函谷關、關東軍在澠池,前後夾擊,背後又是大河,必將陷入四面包圍的境地。

      所以多方考慮,張沖放棄從西面進攻洛陽的計劃。

      但卻有一條古道被張沖用起來了,那就是王屋道。

      這條道實際上就是從聞喜口外的涑水河上游向東南行,過橫嶺關,經過皋落,穿越王屋山區而抵達垣曲縣,之後就可以經齊子嶺、軹關進入河內郡界,然後從這裡南渡孟津,就能進入京都。

      這條道路開闢的非常早,春秋時期晉人為了打通通往中原的道路,特意進攻王屋山內的赤狄。

      此後晉人多次出路此道,與齊、楚競爭中原霸權。

      這條道也是從河東地區進入河洛最近的一條路,但可惜現在泰山軍並沒有能完全掌握這條道,只能讓飛軍的哨騎、游奕穿行此間。

      如今,泰山軍和關西軍對峙的第一線依舊是雀鼠道附近,雖然介休之戰後,關西軍將谷內的兵馬全部撤到了谷後,但依舊在谷間修建壁壘阻擋泰山軍。

      所以,泰山軍和關西軍還是在臨汾盆地的最北緣對峙,而王屋道的入口卻在臨汾盆地的最南端,所以泰山軍是很難過去的。

      而現在之所以還能走哨探游奕,還是因為董昭打通了聞喜裴氏的關係,正是有這個地頭蛇的幫助,泰山軍才可以小股人馬往來,為張沖提供河洛最新的動態。

      於是,這剩下的唯一能通行大軍的,就只有北面了。

      而要想從北面進攻洛陽,實際上就是一個地區一個渡口。

      地區就是河內,渡口就是孟津渡。

      從京都上東門出發,折北六十餘里,就到了孟津渡,而過河之後就進入到河內。

      河內這個地方可以說是河洛地區北面最重要的地區。從太行山南麓到大河之間,從王屋山到汲縣,這片不大的地區可謂兵家必爭之地。

      這裡以前就南陽,為太行山南之意。過去,晉人得之而霸業成,秦人得之而能與三晉爭,前漢爭中原,則先定河內,本朝光武經營河北,則以河內為固,進而復洛陽。

      可以說,河內這片地區就是洛陽的北面防禦核心。所以,關東朝廷在河內方面的防禦是非常嚴密的。

      不過,從北面進入洛陽雖然只有河內這一條路,但進入河內卻有三條路。

      一條就是從河北沿著太行山東麓南下,比如張沖讓張旦統軍兩萬從鄴城出發,走的就是這條路。

      這條路也是河北地區到河洛地區最便捷之路,為用兵河洛者首選。後世,石勒攻洛陽就是從這條路走。

      第二條路,就是從太行陘。

      太行陘在河內懷縣西北三十里,是太行山第二條中斷陘口。

      從這裡穿越太行山麓,就能過長平、上黨二地,然後沿著多處水道進入太原盆地。

      而現在,張沖所率之主力軍就是從這條路走。

      可以說,這條路也是并州地區進入洛陽的主要通道。昔日并州丁原帶著邊軍南下的時候,就是走的這條路。

      從太原、經上黨、河內、河陽,長驅入洛,五日便至。

      所以此後權臣多置霸府於太原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一旦洛陽有警,晉陽兵馬五日便能殺到洛陽對岸。

      而第三條路,就是剛剛說的走王屋道。

      從太原沿著汾水一路南下,然後在臨汾、聞喜一帶東入含口,然後越過王屋山,進入垣縣,之後向東過齊子嶺、軹關然後至河陽。

      只是現在這條路被關西軍所阻,不能通行大軍,殊為可惜。

      不然泰山軍從這三條路併力進攻河內,能更穩操勝券,而不像現在主力大軍要先攻克上黨。

      上黨,上黨,與天同黨,可見高巍。

      這片地區是處於太行、太岳山脈中間的一塊盆地,以長子為核心,物產豐富,交通便利。

      但要拿下上黨卻並不同意,這裡台地多,山脈破碎,行軍不容易,反而對於防守一方來說更為有利。

      也正是考慮上黨高地的地理險惡,張沖才令邯鄲、鄴城兩面在太行山東側進攻上黨。

      這樣一旦張沖大軍受阻於上黨,謝弼和張旦的大軍則可以從滏口、太行陘兩地,在東面和南面進攻上黨。

      可以說,荀攸布置的軍略是非常合張衝心思的。

      一方面儘可能聚集兵力進攻一敵,另一方面又有多路配合,既能齊頭並進,又能左右鉗形攻勢,互相減輕壓力。

      但張沖的攻勢這麼聲勢浩大,洛陽方面也不全是蠢蛋。

      實際上,他們自己在洛陽北面的防守是非常完備的。

      先是最重要的孟津渡,關東軍就建立了三條城。分別在北岸、河心沙洲、南岸各修造了三座堅壁,取名「河陽三城」。

      三城修畢,大將軍何進就曾視察過這三城,直接評價:

      「人造之險,自古莫如此三城。向使城內積穀三十年儲,事成,雄據天下,不成,守此足以畢老。」

      京中有識者皆言,大將軍此言,成乃敗亡之語。

      但何進卻不為所動,而是大力經營河陽三城,不僅在河橋之南修建了河陰倉,在裡面囤積了百萬石積糧。

      還將自己的族弟何榮舉為河陽尉,權河陽三城防務。

      而除了對孟津的擴建外,關東方面同樣在河內的野王城進行擴建。

      野王為河內郡治所在,為三路交匯之地,是河內樞紐所在。而現在的河內郡守是薛洪,就駐紮在野王城。

      而除了野王城,京都在河內的重鎮還有汲縣和軹關、天井關,皆是泰山軍上洛路上的難關。

      尤其是那天井關,羊腸坂道說的就是那裡。

      而現在在車內,張沖就在聽蒙沮講這些地區的情報,做到知己知彼。

      車馬還在走,人有點昏昏欲睡,突然,蒙沮講到了一條信報,讓張沖精神一振,卻聽蒙沮道:

      「京都的情報送來,疑似朱儁的人物回京了。」

      張沖當即下令:

      「立即著人去探,務必要獲得準確情報。」

      蒙沮忙記了下來。

      這由不得張沖不慎重,因為目前關東最後的柱石就是那朱儁了。自皇甫嵩自戕後,朱儁就是關東朝廷唯一的大帥,如果他來到了京都,那顯然會針對泰山軍的南下進行一系列布置。

      之後,四人又聊了一會,將三路大軍的動態都做了梳理後,張沖結束了會:

      「事情就按我布置的去辦。大家隨我下車走一走,我這腿啊,還是不適合坐這馬車。」

      於是,張衝下了軒車,然後走到了道邊的一處坡上,身後跟著了一眾文臣猛將。

      此時,他看著腳下那旌旗塞道,甲騎如流的景象,內心豪邁漸生,他對眾人道:

      「這一次上洛,咱們要一戰功成。不僅要拿下洛陽,更要贏得民心,贏得大勢。」

      眾人忙呼唱喏。

      這時候,人群中的令狐邵見張王心情這麼好,自覺機會來了,忙出列:

      「陛下,如今虎賁十萬,搖向上洛,此情此景,卑下忍不住要獻歌一首。」

      張沖扭頭看了一眼,認出這個令狐邵是太原出降的一員,心裡暗嗤笑文人就是個雞兒,你理他,他就硬。你不理他,他就軟。

      雖然心下不屑,但張沖還是含著笑,點頭。

      於是,令狐邵激動的唱道:

      「九旗雲際出,萬騎谷中來。石路行將盡,煙郊望忽開。」

      這詩說實話還行,再加上令狐邵的嗓音不錯,清正有磁性,將這首小詞唱得還是有味道的。

      其實人群中有令狐邵這樣心思的不在少數,他們當然知道這是什麼,就是歌功頌德。

      說實話這種唱讚歌事情,一般有底線的文臣都不願意,畢竟有點羞恥。但在場的人見令狐邵這麼果決,也反應過來了。

      他們有啥?沒軍功,沒籌劃、沒經濟,再不給王上唱唱讚歌,他們還有什麼價值?

      這些人本就是并州的投降派,被泰山軍收入幕府後,一直惴惴不安。

      他們多少明白,如他們這些人其實就是一個千金市馬骨的作用,等泰山軍得了天下後,他們估計也就得個清閒的職位。

      但話是這麼說,卻沒幾個甘心的,這些人都多少自負才望,以為天下宰割在手,如何願意清閒,此刻見有這麼一個機會展現,也顧不得羞恥,開始出列唱讚歌。

      在令狐邵帶頭下,後面不少并州士都陸續獻詞,但整體水平都一般般,有些甚至因為緊張,還磕磕絆絆的。

      直到另外一個太原名士溫恢出場,整個文風水平才升了一個水平,只見這位身高八尺,溫文爾雅的文士,於黃土坡上迎風唱道:

      「鐘鼓嚴更曙,山河野望通。鳴鑾下團柏,飛旆入長平。地險關逾壯,上黨鎮尚雄。春來津樹合,月落戍樓空。」

      此歌一出,有一定文學修養的都暗暗點頭,如荀攸等人資深幕力也忍不住看向那位八尺并州士。

      但在這一片和諧中,有一人卻嘆道:

      「張王,我也有一詩獻上。」

      張沖看過去,是那個叫王機的,據說是那個倒霉的護匈奴中郎將王柔的兒子。

      隨後不等張沖同意,這王機就排開人群,環視左右,哼道:

      「肩輿次京都,睥睨向大荒。千里何蕭條,草木自悲涼。」

      王機一番話說完,全場雅雀無聲,剛剛那溫恢更是滿臉通紅,心頭羞愧:

      「和王君一比,我真的是泥巴也似的人物,我輩文人如何這般就折腰了呢。」

      王機這詞說來並沒有多少文學性,但格局視野卻更高,其展現的風格更是讓一眾并州士汗顏。

      但這詞落在泰山軍幕府士耳朵了就不那麼一回事了。

      那郭圖直接站出來,怒斥:

      「好你個機心小兒,也想踩著我泰山軍邀名?來人,將這王機拿下。」

      原來,郭圖自己就是何機心的人,自然一眼看出王機語言下的壞心思。

      你在咱泰山軍大軍出征的時候,講什麼千里蕭條,草木悲涼,這是罵誰?

      果然,壞種最懂壞種。

      就在橫壯將要拿下王機的時候,張沖擺了擺手,他笑著對郭圖道:

      「老郭,急什麼,咱們泰山軍允許人說話。」

      說完,張沖瞥了一眼王機,然後對眾人笑道:

      「我也有一首詞,是他人所作,你們品品如何。」

      說完,張沖就唱道:

      「峰巒如聚,波濤如怒,山河表里太原路。望東都,意躊躇。傷心秦漢經行處,宮闕萬間都做了土。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話畢,全場雅雀無聲,眾人暗暗品味著這詩歌的意境,真乃絕品。

      張沖問向郭圖:

      「老郭,你覺得這詞如何?」

      郭圖恭敬中帶著阿諛,諂媚道:

      「王上,我郭圖也自稱風雅。無論樂府名篇,還是鄉里小調都聽過不少,但從來沒有聽過這般心憂天下的唱詞,如不是王上說這是別人所作,仆定然以為是王上的手筆,畢竟這天下誰還能比陛下更心憂百姓?」

      張沖撫著須髯,笑笑不語。

      而那邊,荀攸雖然一直瞧不上郭圖的阿諛,但也認同道:

      「王上,此詞確實好詞,音律對仗齊整不說,其格局更是遠超同儕,是一等一的好詞。」

      那王機賣弄機心逃過一劫,這會也借著機會讚美道:

      「張王此詞比卑下的詞,更磅礴大氣,當卑下春傷悲秋的時候,此詞作者早已悲憫人心。非體恤民心的大英雄,何能作此詞?」

      這邊王機拐著彎的誇讚張沖,卻不妨,張沖直接反問了一句:

      「你所唱是春傷悲秋,這詞難道就不是嗎?」

      這話不僅王機愣了一下,在場的文人幕僚皆沒反應過來。

      而直到這個時候,張沖才正色對眾人道:

      「爾等以為那詞好在悲憫,但這天下百姓要的不是悲憫,而是改變。我來告訴你們,什麼是讚歌!」

      於是,張沖立高坡,氣成丹田,繼而放聲高歌:

      「起刀兵,換太平,直叫天下復清明。」

      當這聲音穿出的時候,全場先是一靜,然後下面道路上的車馬粼粼中,無數軍吏開始呼和。

      這讚歌,從數十里行軍道上起此彼伏,繼而同頻成一句:

      「起刀兵,換太平,直叫天下復清明。」

      數萬人在高聲放歌,這歌聲如雷霆,就是天地的意志。這歌聲如海嘯,就是人道的心聲。

      而當張沖在唱的時候,如荀攸、郭圖、趙峻、陳譙等幕府士皆緊握拳頭,放聲高呼。

      在一眾并州士發白的臉色下,他們毫無顧忌,肆意高唱他們的讚歌。

      那杏黃旗下,這歌聲是多麼的嘹亮,它越過高山,跨過平原,衝破大河,讓天下人都能聽到。

      這就是萬世開太平的讚歌。

      這勝利歌聲多麼嘹亮!這是屬於人民的讚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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