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治療腹語者

  腹語者靠牆坐下。

  他手裡拿著槍，就像一個無助的囚徒在等待著大門被緩緩推開。

  如果光看他的外表，任誰也想不到，眼前這個五六十歲的謝頂白人小老頭，居然會是黑暗世界中大名鼎鼎的腹語者。坦白的說，他那副顫顫巍巍的樣子，實在不像是多麼危險的人物。

  旁邊的幾個人質像鵪鶉一樣抖成一團。

  他們都是物證局的員工，一個警衛氣喘吁吁的趴在地上，半邊身體都被鮮血染紅。

  他試圖反抗，結果在腹語者面前連槍都沒有拔出來就被射穿了手背。

  「哦，襪襪先生……」一隻羊毛織成的白色襪子被腹語者套在自己的左手上，這是他沒法找到自己的人偶疤面時創造出來的的替代品人格。

  「這樣傷害別人，真的是正確的嗎？」

  他畏畏縮縮，小心翼翼的對自己的左手說道：

  「你看，他在流血。」

  「夠了，腹語者先生，你未免太懦弱了。」

  他嘴巴緊閉，聲音卻從肚子裡發了出來。那隻套著襪子的手控制襪子一張一合，就好像是襪子在說話，說不出的瘮人和詭異。

  「真是蠢貨，沒了人質，我們拿什麼交換疤面？」

  他左手的襪子警覺的在身邊擺動，像一隻充滿了攻擊性的毒蛇：「發善心也要分時候，這混蛋挨槍子是自找的。只要他們乖乖配合，我就不會傷害他們，是不是？」

  「可是，可是……」

  「閉嘴！別再把精力浪費在這些無聊的事情上，蝙蝠俠隨時可能會衝進來……」

  腹語者委屈的低聲啜泣起來，但還是不敢反駁襪襪先生，於是居然淒淒哀哀的對那個受傷的警衛道起歉來。

  「對不起哇……」

  咚咚咚！

  劇烈的敲門聲打斷了他的聲音。

  腹語者的槍口立刻對準了人質，聲音切換成了襪襪先生的聲線，低沉，陰暗，充滿著癲狂的暴虐，像是被侵犯了領地的猛獸：「我說過，如果你們敢進來，我就打穿……」

  「Knock knock，這裡是蝙蝠俠。」

  阿諾德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他太熟悉這聲音了，確實是蝙蝠俠沒錯——但今天的情況有些怪異。

  眾所周知，蝙蝠俠從來不走大門，而且也從來不會敲門。

  襪襪先生調動著他全身的肌肉都開始緊繃，他匍匐在地上，舉起了槍口，做好了攻擊的準備。只要蝙蝠俠敢進來，子彈就會在火蛇的噴吐中舔砥他的——

  「快點開門，讓蝙蝠爸爸來為你灌輸正義的甜蜜乳汁～」

  「？？？」

  一向嚴肅的蝙蝠俠嘴裡冒出來的胡言亂語令腹語者的大腦陷入了一瞬間的當機，也令陳韜得以在推開門的瞬間，沒有受到任何本該有的襲擊。

  「蝙蝠俠，你……」短暫的失神過後，腹語者還是立刻反應了過來。

  但時機稍縱即逝，我的朋友。

  「疤面！」

  木偶人擋住了他的槍口，令他的手指像被鑲住了一樣，再也沒法扣下扳機。

  「混蛋，馬上放開我！」

  頃刻間，一種全新的聲音響了起來，如果說之前襪襪先生的聲音充其量算是狂亂的暴徒，那麼這個新的聲音就像是黑暗的化身——腹語者內心黑暗的化身！

  無窮無盡的惡意幾乎要化作墨汁滴落在地上。

  腹語者從地上站了起來。那個之前畏畏縮縮、懦弱膽怯的小老頭蕩然無存。他挺起胸膛，隆起背闊肌，仿佛魔鬼寄居在了這具矮小的身體上。

  他緊閉著嘴巴，左手的襪子一張一合，聲音在狹小的空間內震顫回鳴：

  「把疤面先生還給我們——」

  「不，不要這樣做，我和蝙蝠俠談過了。」

  腹語者猛地僵住了。

  這聲音是從疤面的身上發出來的。

  陳韜緊閉著嘴巴。就你會腹語嗎？

  作為一個演員，模仿別人是基本功，當然也包括了聲音。

  在他們打第1個照面的時候腹語者就應該射穿他的腦袋，但他沒能做到——

  那麼！接下來，就是他的主場了。

  他壓根就沒想過靠正常的手段治療腹語者。

  襪襪先生感受到了危險，他大聲命令著阿諾德開槍。

  「不要開槍。我和蝙蝠俠談過了，你是個好人，之前幹壞事一直是被我逼的，不是嗎？」

  「不不，剛剛的那話不是我疤面說的，我要你開槍，開槍！」

  「沒錯，聽疤面的，開槍——」

  「不，我以疤面的身份命令你，你得聽蝙蝠的話——」

  「停下——」

  4種聲音混成一團，陳韜的腹語和腹語人的腹語在激烈的爭奪著疤面人偶的主導權。

  這就是腹語者最致命的弱點：分裂的人格帶來猜忌，口技的把戲難不倒陳韜，他模仿敵人的行為模式，讓自己模仿的疤面聲音和真正的疤面聲音交替出現，腹語者徹底被搞糊塗了。

  在劇烈的爭吵中，陳韜另一隻手打開挎包，裡面裝滿了手偶，（一種可以把手伸進去控制玩偶做動作的玩具）各種各樣的類型都有。阿諾德的目光被他吸引，下意識的問道：

  「這是什麼意思？」

  陳韜猛然把手一伸。

  「該死！」

  電光火石之間，腹語者的槍口如同彈簧一樣指向了陳韜的下巴。

  但還是晚了，疤面人偶的聲音幾乎在同時給腹語者下達了一個相反的命令。

  所以等腹語者把自己一團漿糊的腦子盤清楚，襪子已經在陳韜的手上了。

  武裝已解除。

  ？

  「不！襪襪先生！」腹語人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尖叫。

  「你想對襪襪先生做什麼？」

  失去了襪子人格的幫助，他又變回了那個普普通通的小老頭。

  陳韜沒有理他，他把可憐的小老頭一腳踢到角落：「現在你們安全了，出去。」

  「咿呀——」

  人質們面面相覷，然後齊聲發出尖叫，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就連剛剛在地上躺屍的警衛居然也自己爬了起來，一邊尖叫，一邊顯擺著自己受傷的手，跑的比兔子還快。

  「……」

  陳韜維持著蝙蝠式面癱，直到大廳里空空蕩蕩，陳韜走到腹語者面前，面無表情地舉起臭襪子，然後當著腹語者的面……把它撕的粉碎。

  「不！！！！」

  腹語者像死了親爹娘一樣撲上去抓住襪子的殘骸：「嗚嗚嗚嗚！不！襪襪！沒有你我可怎麼活啊——襪襪！襪襪你帶我走吧，帶我走吧襪襪——」

  但他還沒來得及哭到一半，就被陳韜一把從地上抓起來，啪啪就給了兩個耳光：「別哭了，看，這是什麼？」

  「疤面！」

  阿諾德剛想撲上去，嘎巴一聲，陳韜又當著他的面把疤面木偶人扭成了麻花，然後又在地上用腳踩的粉碎。

  「啊啊啊啊啊啊啊嗷嗷嗷嗷嗷嗷！」

  「起來！」陳韜把又要開始嚎喪的小老頭從地上拽起來，左右開弓，把他打得眼冒金星，剛要發的病就那麼給他硬生生的抽了回去。

  用物理方式強行分散了他的注意力之後，陳韜把他扔在了全都是玩偶的挎包上面：「別想著老玩偶了，試試新的吧。這裡有幾十個呢，隨便挑！」

  腹語人被人格修正拳打懵了，他雙目放空，還沒有在連續失去兩個人格的打擊中恢復過來。

  他恍恍惚惚的抓起一個玩偶，下一秒，他的肚子裡就冒出了新的聲音……

  由於極度嚴重的人格分裂症，腹語者有創造邪惡副人格的傾向。從本質上來講，這些副人格的身份都是「保護者」，用來保護懦弱的主人格「阿諾德」。

  但是在剛才短短的幾秒鐘之內，他的兩個保護人格都被陳韜暴力摧毀了。

  因此，這個時候，他處於極度恐懼，缺少保護者人格的時間段。

  按照正常的狀態下，腹語人會不由自主地尋找一個東西，賦予它人格化的形象，然後戴在自己的手上，創建一個新的人格來保護自己，就像他之前創造襪襪先生那樣。

  但……如果這時候突然塞給他幾十個玩具，會發生什麼？

  嗚，這是第2章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