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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是抽象天命,你千古一帝 - 第162章 直取劉雉兒驢車字體大小: A+
     
      第162章 直取劉雉兒驢車

      「好你個滿懷英,竟敢詐降!」

      狼狽逃回大營的乞顏買,第一件事,就是找著滿懷英掄王八拳。

      老子就是聽了你的,去漢軍大營最薄弱的地方,結果中了埋伏。

      還敢說你不是詐降?!

      「乞顏買!」

      乞顏思烈冷哼一聲,將之制止。

      乞顏買頓時大氣都不敢出,望著大可汗,哭訴道:

      「末將無能,聽信奸賊讒言,誤中漢狗埋伏,還望汗王責罰!」

      「無妨,你先起來。」

      乞顏思烈擺擺手,道:

      「漢軍知道滿懷英投了我軍,自然能猜到滿懷英會說出營中布防。」

      「漢軍肯定會對薄弱之處加以防備。」

      乞顏思烈臉上的皺紋,都似乎少了些。

      他本來就是派乞顏買,去試探漢軍虛實的。

      乞顏買敗的越慘,說明漢軍越虛。

      如果贏了,反倒說明漢軍有詐。

      畢竟岳少謙能在東胡大軍圍城之下,守住逐溪縣三個多月。

      狄邯能調兵遣將,正面擊破乞顏大顯。

      剩下的巴尼漢、雷蘭,都不是庸才。

      就連那李景績,雖然敗仗頗多,但進退有據,有名將之姿。

      即使劉雉兒身死,這群人又怎麼會疏於防備?

      「你說說看,在漢軍軍營里探著了什麼,可有見到那劉雉兒?」

      「沒有。」

      乞顏買拱手道:

      「劉雉兒和其貼身護衛典褚,都不知所蹤。」

      「我部兵馬雖說被漢軍圍困,但也製造了一時混亂。」

      「混亂之中,漢軍中軍大帳仍舊平靜無比。」

      「甚至,都沒有將士敢經過。」

      「想來,應該是」

      乞顏思烈頷首。

      沒問題了,這下劉雉兒之死,已經有九成可信度。

      他召集眾將,道:

      「劉雉兒多半已經身亡,接下來,我軍該如何擊破漢軍?」

      乞顏宗元率先開口道:

      「乞顏買新敗一場,末將觀那漢軍諸將,頗有能耐。」

      「即使劉雉兒身死,也不容易對付。」

      「不過末將認為,劉雉兒一死,漢軍諸將都會拼命將其屍身,送回瓊州,已經不會特意針對我軍了。」

      「所以,我軍只需要針對劉雉兒的屍身出擊即可。」

      「一旦截獲劉雉兒屍骨,將其挫骨揚灰,漢軍不戰自潰!」

      「報!」

      忽的,一員哨騎匆匆入帳。

      「漢軍兵發三路,自三個方向,出營而走!」

      「果然,漢軍諸將估計也覺得,我們已經猜出劉雉兒身死,所以在想辦法儘快撤走。」

      「這三路兵馬,其中必有一路,負責押運劉雉兒屍身。」

      乞顏思烈拿出地圖,問向哨騎:

      「你且說說,三路各有多少兵馬,是何人領軍。」

      那哨騎道:

      「三路兵馬各有三千之數,往西一路,由狄邯帶領,往南一路,由巴尼漢統帥,往東一路,則是李景績。」

      乞顏買道:

      「必是狄邯所部在押運漢帝棺槨,往西直走,可入交州,依託交州地形,倒也能阻攔我軍一二。」

      乞顏思烈搖頭。

      乞顏宗元道:

      「那便是巴尼漢所部,雖說徐聞縣城被我軍所占,但巴尼漢所部大多是南越土著,可走山林回瓊州。」

      乞顏思烈搖頭。

      乞顏真滿不在意道:

      「那就是李景績咯,那牛鼻子菜是菜了點,行軍還是挺謹慎的,若是被我軍伏擊,說不定也能安然退走。」

      乞顏思烈笑了聲:

      「我軍與普六茹部合兵一處後,足有十五萬兵馬,何須管漢軍哪一路是疑兵,哪一路是劉雉兒屍身?」

      「乞顏買,你率部追擊狄邯,乞顏宗元追擊巴尼漢,乞顏真追擊李景績。」

      「是!」

      眾將齊聲領命。

      也是,我軍兵多將廣,你疑兵有屁用?

      各自領著一萬人,追著漢軍錘就是。

      ——

      劉恪就在李景績軍中,老神在在的在驢車車板上的棺槨里躺著,閉目養神。

      兩軍交戰還能划水的,也就是他了。

      夜裡薄霧繚繞,山風緩緩吹來,帶來了一絲清涼。

      李景績率軍,緩緩東行。

      黑暗中摸索著,到了一處廢棄的村落。

      這裡以前有十幾戶人家,還有一處水塘,塘中蛙聲一片。

      就在漢軍經過水塘時,後方突然傳來一陣馬蹄聲。

      將士們目瞪口呆的,望著緊追而來的東胡騎兵。

      約莫有一萬之數,其中竟然還有鐵浮屠??

      他們都知道,皇帝已經死了,他們押送的,就是承載皇帝屍身的棺槨。

      本以為能借著三路疑兵,早日退走。

      沒想到,追兵這麼快就過來了?

      這還怎麼打?

      就連知道皇帝實際上是詐死的李景績,都有些驚訝。

      縱然皇帝垂死病中驚坐起,也不一定能帶著三千兵馬,擊破這一萬東胡騎兵吧?

      「將軍,咱們撤軍吧,莫要白白喪了性命!」

      副將請命,這一看就知道打不過,乾脆發揮將軍最擅長的前軍變後軍,撤就完事了。

      「將軍也無需自責,戰場上,勝敗乃兵家常事。」

      「這次我軍還押運著陛下棺槨,切不可出了差錯,還是穩妥些好。」

      「咱們這次往哪兒跑?」

      李景績嘴角抽了抽,歪著腦袋,朝副將罵道:

      「跑個屁,陛下正看著咱們呢,舉刀,殺胡狗。」

      還沒打就覺得要敗,準備撤走,卻不會打擊士氣。

      估計古往今來,也就獨此一家了。

      東胡人的騎兵,並未全速奔馳。

      帶隊的乞顏真平日裡很急,這次倒是不急了。

      只是打馬緩進,畢竟夜裡追擊,就怕有絆馬索什麼的。

      可面對著緩慢行進的東胡騎兵,李景績也覺有幾分口乾舌燥。

      這次撤軍都不好撤了,兩條腿跑不過四條腿。

      那就先不撤了。

      李景績看了眼棺槨,反正是詐死,還有戰神一般的皇帝托底呢!

      「弓箭手往兩邊散開,射死胡狗。」

      「那邊的屋子裡去幾個,埋伏著!」

      李景績一通調兵遣將,東胡人緩慢而追,也給了他布陣防守的機會。

      這廢棄的村莊就挺不錯的,起碼不方便那些騎兵衝鋒。

      漢軍將士們嚴陣以待,好像這次李將軍,是打算拼命了。

      那員副將心中一緊,這能打過嗎?

      忽而,他看到了驢車上的棺槨。

      是啊,陛下在看著咱們呢!

      這時候反而不怕了。

      皇帝死了,怎麼死的?

      陷陣衝鋒死的,為將軍擋箭死的。

      當皇帝的,都能做到這一步。

      他們這些大頭兵,怎麼能怯戰呢?

      忽的,馬嘶聲驟然傳來。

      東胡人已然追至村落之中。

      李景績一手提槍,一手提盾,走在最前方刀盾兵的身後。

      他一邊調度兵馬,一邊仰頭張望。

      月明星稀,烏鵲南飛。

      乞顏真也是同時抬頭張望。

      除了月星之外,他望見了一隻不知是鷹還是雀的鳥,一頭栽落,扎進了池塘中。

      帶起大片水花,水面上波紋激盪,泛著泥漿。

      「呱——」

      又是一陣蛙鳴。

      「異象?」

      乞顏真嘟囔一句,看著不是什麼好異象啊,總有種心神不寧的感覺。

      嗖嗖——

      就在蛙鳴開始的那一剎那,一波箭雨射來。

      前方的東胡騎兵傳來陣陣驚呼。

      沒想到這小股漢軍,面對來勢洶洶的騎兵,居然沒有趁著夜色退走,反而主動進攻了起來。

      好在這波箭雨雖然有些突然,但在夜裡,準頭著實一般。

      「下馬,逼上去!」

      除了手中的部分鐵浮屠之外,乞顏真喝令其他騎兵下馬。

      既然漢軍作出了應對,那麼說不定就在村落之中,布置了陷馬坑、絆馬索之類的工事。

      倒不如直接下馬,用人數優勢來壓制漢軍。

      反正人比馬精貴,多死幾個人,還能多繼承幾個老婆,指不定連孩子都不用自己生了。

      初一波箭雨,只是讓東胡兵馬稍稍亂了一陣。

      很快便在乞顏真的指揮下,紛紛下馬。

      拿著馬刀、長槍、巨斧,往箭矢射來的方向殺去了。

      「出擊,迎敵!!」

      李景績朝著將士們大喊。

      這些日子在營中操演,將士們都跟岳少謙學習了以步制騎的方法。

      他這次本來也是以為要對抗東胡騎兵,沒想到人家直接下了馬,一時之間,還真有些不知所措。

      而東胡人已經展開攻勢,除卻那些抄著兵刃衝來的士卒之外,還有不少士卒用騎弓朝著漢軍放箭。

      人多就是有優勢。

      即使李景績讓將士們舉盾防禦,可除了箭矢命中盾牌發出的噗噗悶響外,那一聲聲慘叫,也不少。

      刀盾兵都把大盾舉在身前,箭支命中盾牌,發出噗噗的悶響。

      有些箭支越過他們頭頂,朝後面的隊列落去,後邊響起一聲嚎叫。

      李景績沒工夫去理會誰受傷了,此時必須要保持陣勢,才能防住東胡人的進攻。

      可東胡人不斷殺來,又有陣陣箭雨,導致他不得不一心兩用。

      抵禦東胡人擾亂陣型的同時,還得提防箭矢。

      漢軍將士們也是如此,頗有些顧此失彼。

      尤其是面對一陣陣的箭雨時,更是有苦難言,極為忌憚。

      要知道,勇武如陛下,都是中了流矢身亡啊!

      不知不覺間,陣勢竟是越來越亂,要麼是在躲避流矢,要麼就是在躲避倒下的傷員。

      甚至因此摔倒了幾人。

      「受傷的士卒,都往水塘里去!」

      李景績叫了一聲,並非突然想到,他特意「計算」過。

      東胡人雖然人多勢眾,但在這種狹窄的地形中,並不容易發揮。

      而且東胡人是騎兵,除了鐵浮屠之外,身上都是輕甲。

      也就是說,甲冑並不如漢軍。

      雖說兩邊都有弓手,甚至東胡人的弓手,要更多一些。

      但只要站住陣型,漢軍的弓手,是更占優勢的。

      他算的倒也沒錯。

      只是乞顏真壓根就沒想著一直和漢軍對射。

      見漢軍已經落入陣勢,便讓那些執著騎弓射擊的將士們,歸入隊中。

      而後讓開一條道來。

      直接讓鐵浮屠沖陣了。

      鐵浮屠是被那劉雉兒的棋盤,給砸破了膽。

      但殺起你們這幾千漢軍,還不是手到擒來?!

      轟隆隆——

      一陣馬蹄聲,鐵浮屠視死如歸的往漢軍陣中衝去。

      事實上,視死如歸有些不太恰當,敢直面鐵浮屠這種重騎的,才叫視死如歸。

      「不准後退!」

      李景績見此,趕忙視死如歸,讓將士們頂住。

      將士們只能盡力,畢竟後方,就是驢車,車上有皇帝的屍身。

      他們怎能讓鐵浮屠,將大漢天子踩在腳底下呢!

      皇帝生前都未曾懼過鐵浮屠,又怎能身後受辱?

      「都散開,往水塘里跳。」

      忽而,棺材裡傳來了聲音。

      「」

      一陣陰風吹來。

      夜裡,涼颼颼的。

      立時便有不少漢軍將士,不寒而慄。

      李景績一怔,也是改了將令,道:

      「往水塘里跳!」

      此時,鐵浮屠已經衝到陣前,最前頭沒來得及跳入水塘中的漢軍將士,連連慘叫。

      後頭跌跌撞撞,跳往道旁水塘的將士們,才算是勉強保得一命。

      率著鐵浮屠沖陣的乞顏真,卻是更加驚喜。

      殺幾個漢軍小卒算什麼?

      他要將劉雉兒挫骨揚灰!

      「沖!都給我沖!直取劉雉兒驢車,將其屍骨扒出來!」

      鐵浮屠很順利的,鑿穿了漢軍軍陣。

      乞顏真也親自來到驢車前。

      那驢兒倒是無所畏懼,還打了個響鼻,噴了乞顏真一臉。

      乞顏真只是抹了抹臉,哪還管驢,就要掀開棺槨。

      「嘿哈,劉雉兒!」

      他伸手抬起棺蓋一角。

      呱呱呱——

      水塘里蛙聲一片。

      乞顏真忽然覺得手中重量一輕,還沒意識到不對勁,順勢將棺蓋徹底打開。

      下一刻,就是一個棋盤糊在臉上,乞顏真當場斃命。

      啪啪啪——

      又是一連好幾個棋盤,直衝各處的鐵浮屠而去。

      直接將一個又一個鐵浮屠,砸落墜馬。

      「劉、劉、劉」

      沖陣的鐵浮屠之中,愣是沒有一個保持著完好語言能力的。

      「隨朕殺敵!」

      劉恪高喊一聲,漢軍將士雖然不知道皇帝怎麼突然死而復生,但也是立即重整旗鼓,瘋狂砍殺。

      能用棋盤砸翻鐵浮屠的,除了陛下還有誰?

      這可做不得假!

      喊殺聲不絕於耳,而東胡一方主將已然身亡,失去指揮,頓時陷入到混亂之中。

      一片驚慌的叫喊,留給東胡人的,只有長刀觸及頸脖的冰冷觸感。

      都不用管那些鐵浮屠,在劉恪詐屍,並且棋盤連發砸翻數騎之後。

      這群本就被他砸得膽寒的鐵浮屠,第一時間就跑沒影了。

      「放箭!」

      劉恪直接接過指揮權,要讓李景績繼續打,估計打這個潰軍也得敗。

      漢軍放箭打擊,東胡人沒能組織起有效反擊,只能驚慌躲避,甚至腳步錯亂之下,跌落水塘中。

      「刀盾兵散開!」

      「長矛兵挺進!」

      劉恪的統率,指揮起三千兵馬來,還是可以的。

      追擊主將身死,士氣大跌的東胡人,更是輕鬆寫意。

      刀盾兵散開,一丈的長矛,朝著驚慌失措的東胡馬兵,迎面挺刺。

      狹窄的道路上,戰鬥已經爆發。

      長矛急速刺殺而至,東胡士卒們倉促迎戰。

      有個極為兇悍的東胡勇士,想以自己的勇力抵抗,卻被兩桿長矛刺穿。

      「從後面來!」

      李景績的調度其實不錯的,但他就是打不贏。

      比如早前就埋伏在廢棄屋舍之中的將士,慌亂之中,他根本就忘了用。

      在劉恪的號令下,那些將士才殺了出來,堵住東胡人的退路。

      「繼續攻擊!」

      劉恪指揮將士們繼續挺近,而後自己親自沖陣。

      東胡人已經是腹背受敵,雖然之前在乞顏真的指揮下,下馬列出了陣型,但此時根本沒用。

      而且軍陣後方,那些空置的馬匹,反而成了極大的累贅。

      不僅堵住後路,讓他們無法退走。

      還為那些埋伏在後的漢軍將士,做足了掩護。

      而一些受了驚的馬匹,更是在驚慌之中衝撞,更加使得東胡將士潰不成軍。

      不過一會兒,已是鮮血狂飆,東胡人的屍體,鋪成了紅毯。

      「走,上馬,回營!」

      砍完這一片東胡人之後,劉恪也顧不得追擊那些零零散散三五逃走的潰軍。

      而是勒令將士們,直接取了可用的馬匹,回到大營。

      「陛下,我軍既然已經出營,為何不加以游斗?」

      李景績想問為什麼。

      以詐死之計,能斬殺東胡人一員大將,還吞了一萬騎兵,甚至牛來了不少馬匹,已經算是大勝了。

      可再回營中,又得面對東胡人的大軍。

      匯合普六茹部五萬兵馬之後,東胡大可汗手中,可是握有十五萬兵馬啊!

      就算派人來追,三路全都派兵,也就分出了三萬兵馬。

      剩下仍有十二萬兵馬。

      而大營之中的漢軍,不過五萬之數,又怎麼敵得過十二萬大軍呢?!

      「朕是詐死,那乞顏思烈,卻是要真死了!」

      劉恪一勒韁繩,讓驢車加快速度。

      乞顏部的嫡系就十多萬人,分出三萬兵馬,算他還有八萬。

      漢軍有五萬兵馬,加上好大兒普六茹阿摩帶來的五萬兵馬,到底是誰占據兵力優勢啊?

      劉恪順便看了眼身後的水塘。

      「已經入夏,似乎漲水了。」

      說著,他又看了眼天命欄。

      【死亡詛咒:當你從死里復活,世界會顫抖;誰打開你的墳墓,誰就會釋放出恐怖的入侵者】

      他現在算是從死里復活了,可這世界顫抖,還沒開始呢!

      ——

      漢軍大營被東胡人強攻了。

      乞顏思烈親自上陣。

      只是讓三員將領各自追擊,怎麼夠將漢軍一網打盡呢?

      不如同時對漢軍大營發起進攻,再在緊要關頭,將劉雉兒的屍身往漢軍之中一拋。

      大局可定。

      東胡人目前確實有著兵力優勢,而乞顏思烈所率精銳,亦是驍勇善戰。

      漢軍將士們,此時也知道皇帝可能出了什麼事,一時間士氣低迷,死傷慘重。

      岳少謙穩定軍心,調度兵馬迎敵。

      此時的漢軍處於一個隨時可能崩潰的狀態,但岳少謙在,就仍能保持著最後一點士氣,凝而不散。

      「後退者,可斬!」

      慘烈的廝殺聲傳來,岳少謙持劍於馬上,方方正正的臉上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後背已經被汗水濕透。

      所幸那普六茹先雖然出兵,但並非全心全意,為了保存自己的勢力,仍舊留了一手。

      因而岳少謙手中五萬大軍,只需要面對乞顏部的八萬人。

      「那岳少謙果然是天下少有的名將。」

      乞顏思烈忍不住又讚嘆了一聲。

      如果張淮陽在此,他也不至於親自上陣。

      不過也不重要了。

      今夜之後,大漢亡國。

      等著任意一路將領,將劉雉兒的屍身帶回來,漢軍士氣跌落谷底,同時普六茹先,也會發兵來援。

      五萬毫無戰意的漢軍,對上十幾萬士氣如虹高歌進取的東胡大軍,死路一條。

      一員東胡勇將,忽而仗著個人勇武,突擊到岳少謙面前。

      岳少謙不躲不避,調度著大軍。

      「喝!」

      突然一聲大喝,雷蘭單騎衝來,帶著手中長槍,瘋狂的摜向那東胡勇將。

      長槍捅入那東胡勇將的腹部,雷蘭沖勢不減,推著那東胡勇將的屍身,朝著另一個東胡將士撞去。

      雷蘭咬著牙,手中有些力竭,可看著廝殺的將士們,不知又從哪兒來了力氣,手中的槍桿一滯,再度發力。

      猛地將兩人捅飛了出去。

      「我什麼時候這麼牛逼了?這就是保家衛國所帶來的動力嗎?」

      雷蘭手中槍桿都在抖動著,虎口都被震得有些發麻。

      「岳少保的安危就交給我了。」

      卻見得典褚瓮聲瓮氣的,鬆開槍桿。

      「哦,典將軍啊。」

      雷蘭悶悶不樂的,轉頭殺向東胡人。

      典褚則抄起幾個東胡人屍體,往東胡人陣中一通亂砸。

      兩員漢將極為活躍,但漢軍將士們的士氣,也並未提升多少。

      甚至正常戰鬥中,除了身受重傷後,會慘叫幾聲,其他時候,無不是都在沉默著。

      每個漢軍將士的精神,早已到了極限,尤其是在看到典褚之後,更是到了崩潰的邊緣。

      典褚是御前大將,守護皇帝的。

      現在不守著皇帝,而是守著岳少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們又不是傻子。

      漢軍將士們都知道,早前有三路兵馬出營。

      無論皇帝是跟著兵馬走了,還是兵馬是為了運送皇帝屍身,都是一樣的。

      皇帝,不在了。

      這時候,化成雨也帶著八百御前侍衛殺了出來。

      這群精銳中的精銳,倒是給戰局帶來了一點點改變。

      化成雨一刀就砍翻了一個東胡士卒。

      就是手中的刀,卡在了東胡士卒的肩胛骨里。

      不過化成雨已是兩眼血紅,手上半點力氣都不留。

      像挖地道鏟土一樣,將手中大刀搖晃幾下,一腳踩在那東胡士卒的胯下,猛力往上一拉。

      那還未死透的東胡士卒,立時猛地一抖,口吐白沫。

      不愧是御前侍衛

      不少漢軍將士見此,都提了提精神。

      以往漢軍將士們,都以成為御前侍衛為榮。

      誰不想和驢車棋盤一起沖陣呢?

      只是御前侍衛始終只保持著八百之數,沒有擴軍,必須得是精銳之中的精銳,才能夠補員進去。

      而且

      不少將士們只覺得嘴中苦澀。

      御前侍衛,是皇帝的親軍。

      現在就算成了御前侍衛,又該去保護誰,和誰一起沖陣呢?

      連連衝擊之下,漢軍頹勢盡顯。

      而漢軍將士們,已是變得極為麻木,只是憑藉本能,聽著號令,結成陣勢、揮動兵刃。

      甚至已經辨不清方向,不知道將官是誰,不知道敵人在哪兒。

      時不時還會被腳下的屍體絆得摔倒,或是中幾箭流矢。

      但饒是如此,也像是感覺不到疼痛。

      他們就像是失了神一般。

      大漢天子,昭武帝劉恪,就是他們心中的神。

      反觀東胡人,一個個狂聲大吼,士氣如虹。

      雖說衝起來沒有那麼有組織度,但著實一個個悍勇無比。

      不管擋在前面的是人是鬼,都是一通亂殺。

      戰場之中,總是伴著意外。

      一員可汗親兵的胯下馬匹受驚,直接將其甩了下來。

      而那匹驚慌亂竄的馬,竟是朝著中軍的大可汗沖了過去。

      雷蘭都看著驚愕無比,心頭一陣激動。

      天命在漢?

      那年事已高,又身患重病的大可汗,該不會直接被這匹馬撞死了吧?

      那邊的漢帝還在詐死,這邊的大可汗就直接死了!

      而乞顏思烈迎著這幾百斤奪路竄來的馬匹,卻只是馬刀高舉,而後斬下,往馬頭砍去。

      霎時間,便是鮮血噴涌而出。

      那驚馬長聲嘶鳴,前蹄揚起,整個馬身,傾倒下去。

      驚馬倒地,還沒有立即死亡,四蹄亂蹬著。

      一個衝過來想保護大可汗的親兵,反倒是不小心被馬蹄蹬斷了腿骨,跌在地上,痛苦的扭動。

      乞顏思烈卻連看都沒看一眼,繼續調度兵馬,殺戮著漢軍。

      他年老體衰,不復當年勇,但這時候,卻沒有任何疲憊的感覺。

      周圍的喊殺聲越激烈,慘叫聲越密集,他整個人就越是亢奮。

      終於

      終於在臨死之前,讓大漢徹底亡國!

      雉雞驍勇,終究難敵鷹狼!

      痛快!

      乞顏思烈甚至都無意識的回憶起了,自出生以來的一件件事。

      一幕幕回憶,就像是走馬燈一樣,在腦子裡回放著。

      忽而,他搖了搖頭。

      還沒贏呢,等將劉雉兒的顱骨做了酒杯,再慶祝也不遲。

      乞顏思烈高舉馬刀,高呼道:

      「劉雉兒已死,爾等速速歸降!」

      他身邊的親兵,也是一同大喝著:

      「劉雉兒已死,爾等速速歸降!」

      很快,東胡將士們都跟著一同大喊,喊聲便遍布著整個大營。

      營中愁雲慘澹,漢軍將士們甚至都不能反駁。

      說什麼?

      說陛下沒死?

      死沒死,咱們還不知道嗎?

      「去你碼的!」

      雷蘭一槍挑飛一個小卒,他左肩中了一箭,只能用右手殺敵。

      典褚一如既往的沉默,當著人型投石車。

      岳少謙也是鎮定無比的調度著大軍,維持陣型。

      皇帝詐死,他們都清楚。

      只需要在皇帝歸來之前,維持陣勢,就行了。

      呱呱呱——

      蛙聲?

      乞顏思烈怔了怔。

      這大營里哪來的蛙聲?

      而後他定了定神,蛙聲又不見丁點。

      「錯覺嗎?」

      乞顏思烈忽然下意識抬頭,往天空望去。

      只見天穹之中,一顆巨星極其耀眼。

      光芒奪目,以至於周圍的群星,都顯得極為暗淡。

      「紫微星??」

      乞顏思烈被星光刺的眼睛都睜不開,伸手捂住了眼睛,眨了眨眼,這才緩過勁來。

      等他拿開手,再往天上望去時,卻又沒見到幾顆耀眼的星星。

      「本汗是怎麼了」

      乞顏思烈哂笑一聲,星星的光芒,怎麼可能像太陽一樣,灼人眼呢?

      忽而他心中一緊。

      難道這是在說,那劉雉兒沒死?

      「大漢天子已死,爾等速速歸降!」

      乞顏思烈的語速不僅加快了幾分,甚至特意下令,讓將士們一同嘶喊。

      管你死沒死,現在你必須死!

      忽的,一支利箭,破空而來。

      乞顏思烈心中警鐘大響,翻身直接藏於馬腹之下,才躲過了這支利箭。

      「百步?千步??」

      利箭穿過乞顏思烈的將旗,將旗面釘在了旗杆之上,無法再隨風而舞。

      乞顏思烈心中只有震撼。

      到底是誰有這種射術?

      如此距離之下,竟然還能夠入木三分?

      「誰說天子已死?」

      卻見得一架驢車,飄忽出現。

      如同乾草叢中,被風吹動的一縷煙霧,竟然是穿過了亂軍蜂擁馳騁的戰場。

      一個年輕的聲音,輕快又威嚴。

      宛如天外降臨的神明。

      「誰說天子已死?!」

      驢動而人動,彎弓又是一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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