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夢若出神
有現成的靈霞雲錦，除去中間的難度，製成剩下的法衣一共也沒用去多久，到了第二天基本已經完成。
但擁有法衣和能真正駕馭法衣還是不同的。
所以即便法衣煉成的時候霞光滿布，但易書元交到兩個弟子手上的時候，齊仲斌那成了一套內襯，石生的更是成了一塊小肚兜。
「羽衣著身只為護持不為炫耀，等你們什麼時候真正鑄就仙基礎，領悟乾坤變化之妙，才能駕馭羽衣自由變化，知道了嗎？」
「知道了師父！」「是師父！」
雙手捧著法衣的師兄弟都極為興奮，一點也不為此刻法衣的樣子而苦惱，這可是真正的仙家寶物呢！
法衣捧在手上簡直輕若無物，即便是已經變化成了現在的樣子，但也能感受到那種超越凡俗的質感，甚至能感覺到自己體內和周圍幾寸空間的靈氣都活躍了不少。
就在這時，一件泛著霞光的衣服從兩人身邊晃動起來。
「先生，我也穿不了呀，快幫幫我」
灰勉確實也有一件，這會它的衣服正懸浮在空中，而它的貂身在裡面鑽來鑽去，顯然想穿也穿不了的。
「你就等化形再說吧！」
「哼，我也有辦法！」
灰勉見易書元不幫自己，飛到衣服中間，四爪抓住一角隨後身體旋轉起來，很快將法衣和自己裹了起來。
下一刻，法衣竟然迅速縮小，融入了灰勉的毛髮之中。
「哈哈哈哈哈哈灰前輩，您這不是和什麼都沒穿一樣麼？」
石生大笑著這麼說，但易書元卻略微詫異，隨後臉上露出讚賞的神色，灰勉看著始終弱雞一個，但修行還真的沒落下。
「小孩子家家的你懂什麼？靈霞羽衣能附鱗羽！對吧先生？」
「悟性不錯！」
易書元毫不吝嗇讚賞。
「我也要穿！」
石生見狀，毫無顧忌地直接自己就快速把身上的衣裳都脫了，光著個小屁股換上了小紅肚兜，開開心心在室內跑了起來。
「哈哈哈哈好厲害的法衣，我也有仙家寶貝咯！哈哈哈哈哈」
邊笑邊跑，石生用力一跳，只覺得身子十分輕盈，一下子就跳到了房樑上去，這下他就更開心了。
「師父，穿著這衣裳我能飛啦！」
易書元笑著搖了搖頭，理論上，穿著靈霞羽衣確實輕盈甚至可以依託風雲而離地。
「好好修行，還有更好玩的呢！」
齊仲斌捧著手中的內襯，看著撒歡在屋中跑的師兄，決定也不等到晚上了，一會也回屋換一下。
「吱呀~」
門在這時候打開了，也引得眾人望向門口。
回房換了一身衣服的卓晴此刻也回來了，身為女子，怎會不渴望自己也有一件呢。
比起齊仲斌的內襯和石生的肚兜，此刻的卓晴周身散發著陣陣霞光。
輕柔上腰流雲裙，外披紗羅雲紋衫，一身芙蓉色，面似桃花紅，便是頭髮也細心梳理了垂髻，上髻插了一根步搖流蘇簪，垂下的分髾更是纏了紅絲
卓晴微微低頭，隨後抬頭看向易書元，她已經很久很久沒好好打扮過自己了。
「先生好看麼」
易書元呆了片刻，心中只有臥槽一個語氣助詞！
灰勉立刻跳了過來，站在易書元肩上瞪大眼睛看著卓晴。
「啊卓晴，伱這簡直比真女仙還仙！」
「咚」地一聲，石生從房樑上跳了下來，嚇了卓晴一跳。
石生屁股著地，卻拍拍屁股一點不疼。
「灰前輩說得對，這個真好看！」
易書元也回了神，不由暗暗附和灰勉的話。
看到室內之人的反應，尤其看到之前易書元的片刻失神，卓晴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下一刻，卓晴身上衣衫的霞光都隱沒下去，雖然沒有變化形制，但顯然有變化之能。
「咦，師父，為什麼卓姨能變啊？」
灰勉搶先回答了問題。
「因為雲錦是她織的，衣服是她做的啊，所以天然能駕馭法衣，笨！」
石生頓時鼓嘴。
「我娘說，不能老說小孩子笨，不然真的會笨的！」
——
數日後的木廊上，易書元坐於桌前，在書冊上記錄著故事，灰勉則站在旁邊盯著。
而在身邊的屋子中，石生在午睡，齊仲斌在打坐修行，甚至卓晴都盤坐在那滿是衣衫的屋內，顯然也已經有了修行的基礎，並且也如易書元所料的那樣很快進入狀態。
「先生，下次就說這個故事咯？」
易書元寫的正是王雲春被託付尋找小女孩的事情。
只是不可能事事如記憶那般來說，自然需要經過一定的改編。
一切以王雲春為主角視角，那麼山河社稷圖中的一戰便可略過，突出其尋蹤途中的種種不易，再到得遇仙人的峰迴路轉，最後著重於親人相會陰陽相隔的感慨。
此刻易書元寫到了齊仲斌和石生布陣尋蹤那一段，將一些門院名頭撤換之後，也不由想起那一次的情況。
落筆之時，易書元氣息也應心而動。
兩個弟子牽神尋蹤有極大弊端，不可再取，但那一次的體會也帶給易書元別樣的感覺，一直在心中有所延伸和遐想。
曾經楚航夢中去往石塔之事，也同樣有幾分神異，舊魂已死殘念尚留，方牽動那樣的神念而往。
「嗬」
這一刻的易書元竟然打了個哈欠。
「我，嗬困了」
書還沒寫完，易書元就放下了筆，就這麼以一個舒適的姿勢趴在桌面閉上了眼睛。
很快，易書元的呼吸就變得均勻起來。
灰勉愣在了一旁，看到放在筆架上的筆已經變回了摺扇。
先生真的睡著了？
易書元確實睡著了，不過也不只是單純在睡覺而已，而是尋著當初的那一份感覺，非是神魂出竅，卻又夢若分神
人做有一些夢的時候，有種若即若離的感覺，既能感受到身體的一些狀態，又能覺夢中分外真實。
或難以睜眼，或走不動路，或者乾脆躺著難以起身，而這些感覺易書元都有，有形神合一之感，卻身處清醒夢中。
夢所見皆虛，若我所見非虛，那究竟是夢有虛實之分，亦或是我似夢非夢？
夢中，易書元終於在身體難以動彈的感覺中起身，他看桌邊的自己睡得正香，卻也能隱約感到同桌面的觸感。
能看到灰勉在那抓著摺扇把玩，能感覺到院中的秋風。
易書元向前走下木廊邊的台階，走到院中看著籬笆邊的盛開的菊花，雖依然花開燦爛，但隨著深秋之風吹過，也有花瓣凌亂落下。
不過這一刻，易書元眼中正在落下的花瓣卻好似停住了，眼前的一切也變得模糊。
趴在桌上的易書元已經睜開了眼睛，望向院中，那個縹緲若無的觀花身影也正消散於無形。
「先生，您醒了？我還以為您要睡很久呢！」
易書元看了灰勉一眼，沒有說什麼話，而是從凳子上起身，隨後如夢中那樣走下台階，走到了院中的籬笆邊，看著那一些菊花。
某一刻，易書元回頭看向木廊，自然沒有看到一個趴著的易書元在那，但他就是往回看了。
這種感覺有些說不清道不明，顯得異常奇妙。
「若我在這等夢中起變化，豈不是很像莊周夢蝶？」
易書元不由這麼喃喃著。
灰勉不知道易書元在幹什麼，便問了一句。
「先生，書不寫了？」
「寫，小睡一會，神清氣爽！」
易書元說著快步走回桌前，向著灰勉伸出手，後者將摺扇交還過的時候，落在易書元手上已經變成了筆。
灰勉撓著頭，睡這麼一會能用麼？別說悟道了，正常休息也嫌短吧？
不過易書元顯然心情很好，手中的筆正在快速書寫。
身後有腳步聲傳來，易書元不用回頭就知道是石生赤著腳跑出來了。
「師父，我餓了！」
說著，石生就已經坐到了桌邊，攀著桌面看易書元寫字。
「石生，和你爹娘商量一下，隨著師父一起出門吧。」
「好啊好啊！」
石生一下子興奮起來，不過又立刻問了一句。
「師弟也一起麼？」
易書元笑著看了石生一眼。
「仲斌和你不同，他其實心中有自己的道，得入仙門之後，我這做師父的只需偶爾點撥即可。」
「那我呢？」
灰勉忍不住開口了。
「你就是個小屁孩！先生就是管著你點，才能帶著你入正途，讓你別走彎路，不然小琳都成仙了，你就還啥都不會呢！」
石生眉毛皺了又皺，還是沒有說什麼反駁的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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