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試？」

  林柯不得不感嘆，這人的臉皮真厚。

  其他那些聖域之人也分分開口。

  「不錯！你身居高位，可也還是年輕一輩！」

  「你還身負道子、佛子之名！」

  「殿試都有你的名額，你可敢與我等比試比試？」

  不管是虞空，又或者是東方谷等人，其實都是有自己引以為傲的技能的。

  否則也不會被選為這次聖域出來歷練的人。

  林柯和桂尚書眼神交流了一下，只覺得有些好笑。

  「那你是不是也要和我比試比試？」桂尚書看向東方聖域的老者，滿臉笑意：「生死無論那種。」

  老者搖了搖頭：「不敢。」

  「嗯，不敢就好。」桂尚書臉上的笑容漸漸變淡，最後冷漠地擺了擺手：「快消失在我眼前，趁我沒有生氣之前。」

  君子境，行動發於內心，心動則行動。

  怎麼想就怎麼表現，怎麼表現就怎麼做。

  到了這一步，為了心口合一而衝擊聖境，沒幾個君子境會隱藏內心了。

  此時，桂尚書已經有些不耐煩的心緒直接表現出來，看得下方幾人心驚肉跳。

  特別是那老者。

  其他年輕一輩不能出事，但是他作為守護者，出事是可以的。

  「難道尚書大人要干涉聖域與朝廷定下的規矩？」

  而在這時，一個聲音淡淡傳出，迴響在整個校園裡。

  聽到這個聲音，林柯不由得挑了挑眉，很意外。

  桂尚書也朝著某個方向看過去。

  只見一個身穿七星道袍、手持玉筆的年輕人當空緩緩走來。

  「齊賢侄？」

  桂尚書驚訝：「齊大人不是把你送往北域長白山了嗎？」

  來人正是齊尚書大兒子齊野！

  在和林柯比試輸了之後，齊野就沒了消息，仿佛人間蒸發一樣。

  今日卻是出現了。

  而且林柯上下打量了一下齊野，發現這小子現在有種鉛華洗盡、神融意潤之感。

  「勞煩桂大人掛記，還有一月便是我與林柯林大人的第二次比試，故而我從北境返回。」

  齊野遙遙對桂尚書作揖行禮，而後看向林柯，目光灼灼：「林柯，先前敗於你，在那三道上我可謂不如你遠矣……然，聖域之人，天資過我等百倍，有專人悉心教導，你若怕了，便可承認在某些方面不如他們即可，無人會怪你。」

  承認在某些方面不如他們？

  林柯沒說話，柳祭酒便開口了。

  「確實如此。」柳祭酒也站出來：「林大人也只是普通人，你承認了自己不如於人就行。」

  吳院長皺眉，沒有言語。

  桂尚書也不說話，現在說話不合適。

  要回應，也只能讓林柯回應，他們不能越俎代庖。

  「人無完人，人非聖賢。」

  林柯此刻也展現出自己的氣度：「即使是聖人，也有自己的不足之處，三人行，必有我師焉。」

  「我從未覺得自己勝過所有人，學無止境，達者為師，這也是諸位人傑之所以要讀大學，讀完大學也不能懈怠的原因。」

  林柯還順便說了一下周圍的其他人，趕來報考那些：「同時，這也可以延伸出我剛剛所說之言……祖宗不足法！」

  「祖宗的東西，學習完之後，你還要繼續效法他們嗎？我們大魏聖朝發展至今，靠的不僅僅是傳承，還有革新！」

  「聖人教化，榮登九境，若太上、如來也全盤效法聖人，何來九境道尊與九境佛祖？」

  林柯所說之語，要表達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承認了自己確實有不如人之處。

  然而，桂尚書內心卻嘆了一口氣。

  齊野和柳祭酒這一招，卻是用心險惡。

  是，任何人都不可能是完美的人，也不可能什麼東西都是第一。

  但是，在很多人心目中，林柯承認了某些不足之處，相當於承認了自己全方位不足於別人。

  這是一種心性的打擊。

  無敵的信念怎麼培養出來的？

  狀元為何可以橫壓道子、佛子？

  狹路相逢為何是勇者獲勝？

  沒人願意看到自己崇拜的人認輸的。

  希望林柯此次過後心性別改變吧……桂尚書默默看著林柯，回想林柯自出道以來的種種事情。

  少年心性，也會影響人的。

  他們很多以齊尚書為首的老傢伙之所以全力支持林柯，部份原因就在於林柯的少年心性。

  過剛易折？

  那是證明你不夠剛而已。

  如果林柯一往無前、勇往直前的信念被影響了……

  桂尚書看向東方谷等人，眼中冷光一閃而過。

  不過他特別是看向齊野的表情又有些複雜。

  齊野，是他們看著長大的，結果長歪了。

  而在桂尚書思索之時，林柯的話語卻還沒結束。

  就在眾人以為林柯即將認輸之時，他話音一轉，又道：

  「……然而，我承認我不如人，我不如孔夫子、不如太上道尊、不如釋迦摩尼，卻不是不如你們幾個土雞瓦狗！」

  林柯身上鋒銳之意盡顯，一種同代無敵的信念從眼神中流露而出，莫名的氛圍立馬籠罩了周圍。

  自信！

  無懼！

  林柯雖是站立於地面，卻把包括空中的柳祭酒、齊野等人都納入眼下，仿佛在居高臨下地睥睨他們。

  「猖狂！」

  齊野看到林柯那種神色，原本波瀾不驚的眼神卻是泛起漣漪。

  某個高挑女子也站了出來：

  「哼！林柯，我知你詩才無雙，舞技也是獨步天下，更是開創漫畫、油畫兩道，御獸一道更是不弱……但卻不知你可敢與我比試琴箏之道？」

  其他人紛紛開口：

  「不錯！棋道你可如我？」

  「占卜之道你有涉獵過嗎？」

  「便是小說之道，你也只會寫白話文吧？」

  東方谷他們打心底里覺得林柯這人只是會寫寫詩而已。

  在某個方面，他們比林柯強太多！

  他們不認為林柯能夠在自己引以為傲的方面擊敗他們。

  而且，很多人其實都有一種階級觀念。

  他們認為，林柯區區一介賤籍，卻攪得大魏天翻地覆，把他們這些尊籍拉下馬，著實就是一個令人痛恨的賊子。

  所以，他們必須要狙擊林柯，用他們所擅長的各種各樣的能力，將林柯打入塵埃，而後再度回到舊禮時代。

  那時，他們從聖域出來，迎接他們的依舊是高高在上，而非如今這般無人問津。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林柯卻是輕笑一聲，在萬眾矚目之下，指向了一開始說話的女子：

  「爾等想要讓我儒心、道心、佛心皆一蹶不振？」

  「哈哈，跳樑小丑耳！」

  「爾等聽好了！」

  「吾名林柯，掀起時代巨浪之人，當鎮壓世間一切敵！」(本章完)